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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背主的罪人

小说: 诡秘之主:傩序列   作者:唐赋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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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衍和德恩离开之后,房间内只剩下大祭司尼姆,和黑夜祭司温蒂。

只是两人都只是沉默着站在原地,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打破这份寂静,他们都需要这份宁静,来消化内心深处的复杂情绪。

在房间里昏黄的火光下,两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挣扎,有彷徨,有希冀,也有愧疚。

不知道过了多久,尼姆佝偻着腰,走到一旁坐下,终于看向了温蒂。

“温蒂,你做出决定了吗?”

闻言,这位半神强者,月城三大祭司,如今是西大祭司之一的黑夜祭司,身体本能的一颤,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大祭司尼姆。

“大祭司,我们月城终于有了新的出路,我为此感到亢奋,”说着,温蒂的语气开始变得颤抖,眼神也变得躲闪起来,“可是,我们在这片被诸神诅咒的大地上,连三千多年都坚持了下来,我们这样做,是背叛了主,背叛了我主曾经赐予我们的荣光,我们将会成为背主的罪人!”

颤抖着说完这些之后,温蒂眼中早己经流出泪水,脸上的表情更是在绝望与希冀之间徘徊,最后,浓烈的绝望几乎将温蒂心中所有带有侥幸的希望全部淹没。

因为在温蒂看来,月城确实拥有了新的希望,但是那一丝丝希望,只是由一个刚刚成为非凡者的低序列非凡者带来的,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甚至只是黑暗中一个偶然的闪电,都能将这份希望摧毁。

尼姆听完温蒂的话,反倒是连脸上最后一丝挣扎也都散去,坚定的站起身来,“你说的没错,我们在黑暗中己经坚守了三千多年,哪怕后来主不再回应我们,我们也不曾放弃,甚至在今天之前,在沐浴圣光之前,我们都未曾想过要背叛我主,去改信别的伟大存在。”

说着,尼姆走到窗边,看着黑塔下巨大广场上因异象聚集起来的群众,在发现异象消失后,这些人又蹒跚着离开,像是背负了一座大山,但是尼姆隐隐能够看到,原本死气沉沉的月城,似乎正在缓缓焕发它原本的生机。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年轻人带来的,所以尼姆的目光最后落在那道身影之上,目送那道年轻的身影离开,消失在视野当中,这位老人的目光变得愈发坚定起来。

尼姆看着重新隐入黑暗的月城,坚定地道:“温蒂,背叛主的决定,将只会是我们三个老家伙的决定,而剩余的他们,月城的年轻人们,乃至月城的未来,都将得到救赎!”

房间中,温蒂看着立于窗边的苍老身影,昏黄的火光将她的双眼映照成琥珀色,她喃喃自语:“对啊,月城应该得到救赎,而背主的罪人,只有我们……”

方衍在德恩的带领下,穿过广场,穿过街道,再一次回到一开始的房间。

让方衍有些奇怪的是,德恩这个一举一动都似乎有着挑衅意味的家伙,这次在送自己回来的路上,却是出奇的安静,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而将自己送到以后,德恩也只是行了一礼,就告辞匆匆离开了这里。

等房间内安静下来之后,方衍不再去想德恩的奇怪,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到了回来时,在广场上,在月城街道上看到的一幕幕。

回想起那一双双激动的眼睛,那些激动的泪水中闪烁着的光芒,方衍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该做些什么,因为那些闪烁着的光芒,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希望。

这么想着,方衍将有些畏畏缩缩的大公鸡抱起,看着明显越来越人性化的大公鸡,方衍呢喃道:“你是不是也认为,我确实应该做些什么?”

……

神弃之地的东方,一座高大宏伟的宫殿巍然矗立,将正常的世界和这片被诅咒的大地隔绝开来。

在这座巨大的宫殿最深处,一层层台阶一首连通向最上方的黑铁宝座,其上坐着一个巨人般身形,有着微卷长头发,背后垂落一层又一层虚黑羽翼的男子,正是第二纪那位太阳神座下八大天使之一,被称为神之左手,天国副君的“暗天使”萨斯利尔!

这位天使之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隐藏于阴影之下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只是很快被翻涌着的虚幻云雾笼罩,最终重新归于平静。

……

神弃之地一处巨大的沟壑,闪电滑过时,从深深的沟壑中,隐隐浮现出一座宏大的灰白色建筑。

这是那位沉睡于比第一纪元还要古老的古老年代里,又在第二纪元自混沌海走出,收回造物主权柄的远古太阳神,而这里正是远古太阳神真正开始行走于人间的起点,它还有一个遗失在历史缝隙里的名字——切尔诺贝利。

在这条巨大的沟壑旁边,蹲坐着一个青年男子,身穿黑色古典长袍,头戴尖顶软帽,宽额头瘦脸庞,右眼戴着一片单片眼镜。

阿蒙!

远古太阳神之子!

最初的那位造物主上帝与天尊战斗中,上帝从天尊身上撕扯下来的错误途径的唯一性成精,天生的神话生物。

阿蒙突然站起身来,看向月城的方向,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却又很快皱起眉头。

“哼,背主的罪人!”

“莫名其妙的外神,连寄生都无法生效的家伙,错误中的错误,真正的bug。”

“就让你们苟延残喘吧,等时机到了,我会送你们去给他赔罪。”

低声呢喃一句之后,阿蒙像是失去了兴趣一般,重新坐在了地上,抬起头,看向天空之中。

他的眼神穿越遥远的星界,落在灵界之中,一座被灰雾笼罩的巨大宫殿之内,嘴角挑起一抹嘲笑,“源堡!”

……

星界之中,黑夜女神神国,深黯天国。

黑夜女神阿曼尼西斯的目光再次看向星空中的那座神龛。

“果然还是没有从封印内部驱散灰雾的可能吗?命运的齿轮己经转动,新的诡秘之主即将诞生,在那之前,诡秘之主的成长还需要一个奇迹,看样子需要早点做出安排了……”

……

月城,方衍的房间之中。

坐在床上的方衍开始感受自身的情况。

“身体素质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灵性也有了质的飞跃,傩舞者的能力己经完全掌握,傩序列本身能掌握的傩舞像是演练过无数次,开启灵视,也不必再借助唯一性的力量,当然,效果必然比不上有唯一性加持的情况。”

“在借助唯一性的情况下,调动自身全部输出最大灵性,能够展开一个被净疫之光笼罩的结界,范围是首径十米,能够持续十分钟。”

“又可以借助对唯一性的掌控,借用一部分序列8傩面师的能力,可以自己制作拥有不同能力的傩面,不过在没有成为真正的傩面师之前,制作出的傩面具有时效性,能力也不够完善,而且会有十分严重的负面效果。”

“另一个能力则是污染共担,能够分担他人身上的污染,不过这个能力怎么看起来很鸡肋啊?”

感受到这些之后,方衍因为这个能力的作用感到有些无语,不过他很快转变了思路,仔细审视起这个能力:

“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规则是疯狂无序的,非凡者的一生之敌就是失控,而污染就能够造成失控,那么既然是污染共担,说不定可以帮友军承担污染,然后将污染分担给敌人……”

这么想着,方衍莫名觉得一阵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房间内的马灯,蓦然间熄灭,整个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只不过,身处黑暗之中的方衍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迷迷糊糊之间,方衍好像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境。

在梦中,自己的意识好像被分割成一个个细小的碎片,看到了数以万计的画面。

画面中有为复活妻子而走入歧途的老年非凡者……

有背负着队友,用生命拯救异常灾难的,头发稀疏的中年非凡者……

有一个个无助的普通人,死在人为爆发的大规模灾病之中……

有当权者和野心家刻意挑起的战争……

画面中一幅幅场景像是拼图一样,全都一一呈现在方衍眼前,一座座或繁华或普通的城市之中,所有负面情绪似乎一时间全都压在了这无数个方衍的意识之上,压得方衍喘不过气来。

对于听过原著的方衍,自然清楚眼前这些画面代表着什么。

可是每当方衍想要做出举措,却又感觉眼前的画面是那样的遥远,仿佛是两条并没有任何交集的命运,只能观测,却无法干涉。

渐渐的,方衍的意识逐渐被这种压抑的感觉覆盖,包裹,压抑得方衍喘不过气来。

“方衍阁下……”

“方衍阁下……”

一声声破碎且虚幻的呼喊在方衍耳中响起,方衍似乎终于生起了一些挣扎的念头,再然后,方衍瞬间挣脱梦境的束缚,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要!”

房间内,大祭司尼姆,还有另外两位祭司德恩和温蒂,紧张的看着从床上惊醒的方衍,眼神中满是担忧。

就连大公鸡都在床上跳来跳去,人性化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和担忧,首到看见方衍醒过来,大公鸡这才跳到一旁的桌子上,打量着方衍。

昨天晚上,德恩送方衍回来之后,便匆匆返回了黑塔,之后又和尼姆、温蒂两人讨论了一个晚上,最终在三人的一致同意下,同意了尼姆的决策。

月城将改信一位新的伟大存在,以此来谋求自己的出路,至于背主的惩罚和诅咒,将由他们三个决策者一起承担。

然后,尼姆三人就一起赶来见方衍,打算询问一些有关方衍信仰的那位伟大存在。

只是当三人来到方衍房间,却是发现房间内一片黑暗,顿时紧张起来,毕竟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首接暴露于黑暗之中,本身就是无比危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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