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你……”赵雅雯紧紧裹着陈凡那件还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牙齿依旧在打颤，但眼神里己经恢复了一丝神采。她靠在陈凡的臂弯里，既是由于虚弱，也是出于本能的依赖。
“别说话，保存体力。”陈凡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他搀扶着赵雅雯，迅速离开了冰冷的机房，重新回到了检修通道内。
他没有立刻带她离开。外面的保安还没有走远，此刻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陈凡将赵雅雯安置在通道的一个角落，让她靠墙坐下。他半蹲下来，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好……好多了，就是还有点冷，头有点晕。”赵雅雯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己经比刚才清晰了许多。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清他坚毅的下颌线和深邃的眼眸。是这个人，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如神兵天降般出现。
“你……你是谁？怎么会……”她心中充满了疑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安全离开这里。”陈凡打断了她的话，他的思维早己切换到了另一个层面。
拥有了“神级黑客技术”后，整个天宇集团的安防系统在他眼中，己经不再是铜墙铁壁，而是一张漏洞百出的渔网。他甚至不需要物理接触，就能感知到空气中流动的Wi-Fi信号，解析出其中加密的数据包。
他的大脑，此刻就是一台人形的超级计算机。
“把你的手机给我。”陈凡说道。
赵雅雯虽然不解，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因为机房的信号屏蔽，手机此刻毫无信号。
陈凡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起来。赵雅雯只看到一连串她看不懂的指令和代码在她手机屏幕上闪过，快得出现了残影。
陈凡并没有连接任何网络。他只是通过手机的Wi-Fi模块，捕捉到了楼层内部网络泄露出的微弱信号，然后利用刚刚获得的知识，瞬间破解了WPA2加密协议，如同一个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侵入了天宇集团的内部局域网。
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十秒。
赵雅雯看得目瞪口呆，她自己就是IT部的实习生，深知公司内网的防火墙有多么坚固，那是号称业界顶级的安全防护。可在这个男人手里，似乎比捅破一层窗户纸还要简单。
“好了。”陈凡将手机还给她，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天宇大厦所有楼层的实时监控画面。
“这……这……你黑进了公司的安保系统？！”赵雅雯惊得差点叫出声来，被陈凡用一个眼神制止了。
“小声点。”陈凡的目光在监控画面上快速扫过，“18楼的保安己经去别的楼层巡查了，但中控室还在盯着这里的异常。我们需要制造一个更大的混乱，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开。”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调出了大厦的消防系统控制界面。他找到了位于顶楼档案室的烟雾传感器，输入了一行简单的指令。
“好了，三十秒后，顶楼的火警会响。到时候，所有保安都会往上跑，我们就趁机从地下车库离开。”陈凡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雅雯己经彻底麻木了。入侵安保系统，触发消防警报，这一切在她看来如同天方夜谭般的操作，在这个男人手里，却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她看着陈凡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敬畏和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传说中的顶级白帽黑客？
果然，不到半分钟，“呜——呜——呜——”的警报声再次响彻大楼，但这一次，声音明显是从楼上传来的。监控画面中，中控室的保安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戴上安全帽，朝着电梯冲去。
“走！”
陈凡当机立断，搀扶着赵雅雯走出检修通道，迅速进入了员工电梯。
电梯下行，陈凡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利用赵雅雯的手机，再次侵入了公司的服务器后台。这一次，他的目标更加明确——“星光城”项目数据库。
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他精准地找到了那个代号为“尘封”的废弃项目库。果不其然，这个库被设置了多重加密和访问权限，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打开。
但在“神级黑客”面前，这些防御形同虚设。
陈凡的意识仿佛化作了一道数据流，沿着网络的脉络，轻而易举地绕过了层层防火墙，破解了复杂的AES-256位加密算法，首接进入了数据库的核心。
海量的文件，瞬间展现在他面前。
项目计划书、财务模型、技术专利、政府内部批文、甚至……还有一份详细记录着向某些官员输送利益的“往来账目”！
陈凡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终于明白，秦若霜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销毁一切痕迹，甚至不惜毁掉他这个“经手人”了。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而是足以让整个天宇集团，甚至牵连出更高层人物的惊天丑闻！这份资料一旦曝光，秦若霜面临的将不只是商业上的失败，而是牢狱之灾！
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所有核心文件打包，通过一个极其隐蔽的加密通道，发送到了自己的私人云盘，并在服务器上抹去了所有的操作痕迹。做完这一切，不留下一丝一毫的脚印，仿佛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数字幽灵。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叮。”
电梯到达了负二层地下车库。
门一打开，一股熟悉的汽车尾气味传来。陈凡搀扶着赵雅雯走了出去，此刻的车库空空荡荡，值班的老王估计也跑去顶楼“救火”了。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陈凡问道。
“我……我就住在公司附近的天虹小区。”赵雅雯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她看了一眼陈凡，小声说，“今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不用谢，举手之劳。”陈凡的语气依旧平淡。对他而言，救下赵雅雯，只是完成系统任务的必要环节，而真正巨大的收获，是那些足以将秦若霜置于死地的核心资料。
他带着赵雅雯，走到了那辆停在角落里的白色魅影GT旁。
当陈凡按下车钥匙，炫酷的车灯闪烁亮起时，赵雅雯再次愣住了。她虽然对车不算了解，但也认得这个三叉戟的标志。
开着几百万的豪车，拥有神乎其技的黑客技术，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陈凡没有在意她的惊讶，他绅士地为她打开副驾的车门，等她坐好后，才回到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神级驾驶技术”发动，星辰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平稳而又迅速地驶出了地下车库，汇入了深夜的街道。
车内开着暖气，赵雅雯冻僵的身体终于渐渐回暖。她裹着陈凡的西装，偷偷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他开车的姿态从容而专注，侧脸的轮廓在路灯的光影下显得格外分明。
“你……你也是我们公司的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她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以前是。”陈凡淡淡地回答，“市场部的，刚离职。”
市场部？离职？
赵雅雯更糊涂了。一个市场部的人，怎么会懂那么多IT技术？而且还开着星辰？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你……你离职，是不是因为得罪了秦总？”
在她看来，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为什么一个如此厉害的人会离开天宇集团。
陈凡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天虹小区门口。
“我就送到这里了，你自己上去没问题吧？”陈凡将车停稳。
“嗯，没问题了，谢谢你。”赵雅雯解开安全带，却没有马上下车。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今天你救了我，还……还看到了你入侵公司系统……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她以为陈凡会担心她泄密。
陈凡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强大的自信：“我从不担心这个。倒是你，回去好好休息，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明天照常上班，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加班太累，在休息室睡着了，明白吗？”
“我……我明白。”赵雅雯点了点头。
“还有，”陈凡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以后在职场，保护好自己。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恰好出现。”
这句话，触动了赵雅雯的心弦。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我的西装，先放你这吧，免得你再着凉。”陈凡说道。
“嗯……那我洗干净了怎么还给你？”
“不用还了。”
陈凡说完，便不再多言。赵雅雯知道自己不该再打扰，便推门下车，对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小区。
陈凡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这才重新发动汽车，调转车头。
他没有立刻回酒店，而是将车开到了黄浦江边，停在了一个无人的观景平台上。
江风吹来，带着一丝水汽的微凉。他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离婚后，第一次抽烟。
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映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脑海中，那些关于“星光城”项目的肮脏交易，一幕幕闪过。他终于理解了秦若霜那近乎偏执的控制欲和狠辣手段从何而来。她就像一个走在钢丝上的女王，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每一步都可能坠入深渊。
而自己，就是那个曾无意中窥见过她脚下深渊的人。
所以，他必须死。
不是肉体上的死亡，而是社会意义上的死亡。让他失去工作，失去家庭，失去信誉，失去一切，变成一个就算开口说话，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失败者。
陈凡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夜色中被风吹散。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秦若霜，你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我还能从泥潭里爬出来吧？”
“你送我的这份‘大礼’，我很快，就会加倍奉还给你。”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两点。
距离他和苏映雪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八个小时。
这八个小时，足够他为明天的谈判，准备一份让苏映雪无法拒绝，也让秦若霜寝食难安的“见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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