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孔目被吊在黑石寨门第三天的午后,清风盟的聚义厅里正翻着天。
楚昭捏着从山下传来的纸条,气得手指发颤,“啪” 地把纸条摔在桌上,溅得茶杯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 “王孔目被吊寨门,秦烈喊话要您亲征”,每一个字都像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反了!真是反了!” 楚昭站起身,来回踱着步,虎皮椅被他踹得挪了半尺远,“一个破山寨的小贼,也敢跟我叫板?还敢吊我的使者,简首是活腻了!”
周通站在旁边,手里攥着马鞭,脸上满是戾气 —— 上次让秦烈从眼皮子底下跑了,他心里本就窝着火,现在见楚昭发怒,正好顺着话头请战:“盟主息怒!秦烈那小子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您给俺一千人,俺保证踏平黑石寨,把秦烈的头砍下来给您当酒壶!”
楚昭停下脚步,看向周通。他知道周通性子急,但胜在敢打敢冲,而且对自己还算忠心。现在秦烈不仅占了铁矿、造了新刀,还收服了三个小山寨,再放任下去,迟早是个大麻烦。不如趁这次机会,派周通带些人去,正好灭了黑石寨,也能震慑其他有异心的山寨。
“好!” 楚昭咬了咬牙,拍了下桌子,“我给你一千人,都是咱们清风盟的中层战力,再给你十架云梯,你要是拿不下黑石寨,就别回来见我!”
周通大喜,立马单膝跪地:“谢盟主!俺要是拿不下秦烈,就提头来见您!”
当天傍晚,周通就带着一千人,推着十架云梯,浩浩荡荡地往黑石寨方向赶去。他心里打着算盘 —— 黑石寨就一百五十人,就算造了新刀,也挡不住一千人的猛攻,只要他能尽快冲到寨门下,用云梯爬上去,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拿下寨子。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苏二娘的眼线看在了眼里。
那眼线是个游商,常年在清风盟和周边山寨之间倒卖货物,早就被苏二娘收买了。周通刚带兵出发,他就装成送货的,绕小路往黑石寨赶,半夜时分终于赶到了寨门。
哨兵见是他,赶紧把他领进聚义厅。此时秦烈还在和杨峥、鲁夯商量藤甲的打造,见游商进来,立马停下话头:“是不是清风盟有动静了?”
游商喘着粗气,喝了口热茶才开口:“秦头领,周通带了一千人,都是步兵,还推了十架云梯,说是要踏平黑石寨,现在己经走了一半路,估计明天晌午就能到黑石岭!”
“一千人?” 鲁夯猛地站起来,铁禅杖往地上一拄,“娘的,这周通还真敢来!俺这就去把弟兄们叫起来,跟他们拼了!”
“别急。” 秦烈按住鲁夯,眼神却亮了起来 —— 一千人看着多,但大多是临时凑起来的,而且黑石岭的地形他熟,窄道多、弯道密,正好适合设伏,以少打多完全没问题。
他让人把寨里的地图铺在桌上,指着上面一条蜿蜒的细线说:“黑石岭是周通的必经之路,这里有段窄道,两边都是山坡,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咱们就在这里设伏。”
“鲁夯,你带五个小队,五十人,守在窄道的北口,多准备些滚石和木头,等周通的人进来,就把滚石推下去,堵死他们的退路。” 秦烈指着地图上的北口,语气坚定。
鲁夯立马应下:“放心吧秦头领!俺保证把滚石堆得高高的,让周通的人进得来,出不去!”
“杨兄,你带三个小队,三十人,守在窄道西侧的山坡上,手里都带上新造的朴刀和藤甲。等周通的人走了一半,你就带着弟兄们冲下去,把他们拦成两段,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秦烈又看向杨峥。
杨峥点头,补充道:“我再让弟兄们带些短弩,冲下去之前先射一轮,能放倒不少人。另外,窄道两侧的杂草得清理一下,免得影响咱们冲锋。”
“苏二娘,你带两个小队,二十人,守在窄道东侧的山坡上,都用弩箭,箭头上都涂蒙汗药。周通的人要是想往上冲,就用弩箭射他们,别让他们靠近山坡。” 秦烈最后看向苏二娘。
苏二娘应下,又提醒道:“我再派几个眼线,跟在周通的队伍后面,随时通报他们的进度,免得咱们错过时机。另外,寨里得留些人,万一祝家堡或者其他山寨趁虚而入,也能有个防备。”
“说得对。” 秦烈点头,“剩下的西十人,就留在寨里,守着粮库和铁匠铺,由老刘头负责。要是有异常,就吹哨子报信,咱们立马回援。”
分工定好后,众人立马行动起来。鲁夯带着人去后山搬石头,把一块块百斤重的石头堆在窄道北口的山坡上,还在石头下面垫了圆木,只要一推,石头就能顺着山坡滚下去。
杨峥带着人去窄道西侧的山坡,清理杂草,还挖了些浅坑,里面插着削尖的木头,上面盖着干草,免得被周通的人发现。他还让弟兄们都穿上刚造好的藤甲 —— 藤甲是用山上的老藤编的,泡过桐油,又硬又韧,能防住刀砍,而且比铁甲轻便,跑起来也不费劲。
苏二娘带着人去东侧的山坡,把弩箭都分发下去,每个弟兄都带了二十支箭,箭头上都涂了蒙汗药。她还让人在山坡上搭了些简易的掩体,用树枝和杂草伪装起来,弟兄们躲在后面,既能射弩箭,又不容易被发现。
秦烈则带着后勤队的人,在窄道中间挖浅坑 —— 坑深半尺,里面插着削尖的木头,上面盖着干草和树叶,远远看去跟普通的路面没什么两样。他还让人准备了二十捆火油柴,每捆柴里都浇了火油,用麻绳捆着,只要点燃了扔下去,就能烧起来,正好能挡住周通的人。
忙到天快亮时,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窄道北口堆着密密麻麻的滚石,两侧的山坡上藏着弟兄们,中间的路面上埋着浅坑,火油柴也堆在山坡上,就等周通的人来。
秦烈站在山坡上,看着眼前的布置,心里踏实了不少。他转头对身边的鲁夯说:“周通的人明天晌午就到,咱们现在先回去歇会儿,养足精神,晚上再过来换班。”
鲁夯点头,看着山下的窄道,眼里满是期待:“俺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周通,让他知道咱们黑石寨的厉害!”
杨峥和苏二娘也走了过来,杨峥手里拿着一把新造的短弩,递给秦烈:“秦头领,这短弩的射程有五十步,力道也足,能射穿普通的布衣,您拿着防身。”
秦烈接过短弩,试了试手感,笑着说:“好!有了这玩意儿,就算周通的人冲上来,咱们也不怕。”
众人沿着小路往寨里走,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秦烈回头看了眼黑石岭的方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 周通,你不是想踏平黑石寨吗?这次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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