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粮后的黑石寨,连空气里都飘着粮食的香气。伙房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喽啰们三三两两地聚在空地上,有的啃着掺了杂粮的饼子,有的靠在树干上晒太阳,脸上满是久违的满足 —— 饿了这么久,终于能吃顿饱饭,连说话的嗓门都比以前亮了几分。
秦烈没跟着凑热闹,他揣着哨塔的记录本,脚步轻快地往聚义厅走。按规矩,每天的哨塔值守都要记清往来人数、天气情况,尤其是遇到过祝家堡追兵后,每一笔记录都得仔细核对,免得出岔子。
路过西哨塔时,值守的喽啰老远就打招呼:“秦头领!吃了没?老刘头今天蒸的饼子,可香了!”
“刚吃了。” 秦烈笑着点头,顺势接过喽啰递来的记录本,“我看看昨天的值守记录,祝家堡那五十个追兵,后续还有动静吗?”
喽啰挠了挠头:“没动静了,昨天他们被陷阱坑了之后,就没再过来。记录我都记清楚了,您看。”
秦烈翻开本子,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前面的记录都规规矩矩,首到翻到 “祝家堡追兵” 那一页,他的手指突然顿住 —— 纸上写的是 “祝家堡追兵三十人,被陷阱击退”,可他明明记得,昨天鲁夯和喽啰们说的是五十人,连掉进陷阱的都有十个,怎么会少了二十人?
“这记录…… 是你写的?” 秦烈抬眼看向值守喽啰,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
喽啰凑过来看了一眼,立马摇头:“不是啊秦头领!我昨天记的是五十人,怎么变成三十人了?我明明……” 他说着,突然慌了,“难道是我昨天太困,记错了?不对不对,我当时还数了,他们来了两拨,一波三十,一波二十,加起来就是五十!”
秦烈心里咯噔一下 —— 不是记错了,是记录被人改了。
他赶紧拿着本子去找赵老刀,老寨主正在聚义厅里擦他的阔背大刀,看到秦烈进来,抬头问:“怎么了?刚分完粮,出什么事了?”
“老寨主,您看这个。” 秦烈把记录本递过去,指着被改的那一页,“西哨塔的记录被人改了,祝家堡的追兵明明是五十人,改成了三十人。这不是笔误,是有人故意改的。”
赵老刀接过本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手指捻着纸页边缘:“这字迹…… 不是咱们寨里人的。咱们寨里的弟兄,写字都歪歪扭扭,这字虽然不算好看,但比咱们的工整,像是练过的。”
“练过字的?” 秦烈皱起眉头,“咱们寨里最近半个月,只来了一个外乡人,就是那个叫王二的,说是从清风盟逃出来的。”
“王二?” 赵老刀想了想,“就是那个看着斯斯文文,说自己会记账的?我当时还觉得他有点奇怪,清风盟的逃兵,怎么还带着笔墨纸砚。”
秦烈心里的怀疑更重了 —— 王二有机会接触哨塔记录,又懂写字,还来自清风盟,太可疑了。可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万一弄错了,会寒了弟兄们的心。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轻响,苏二娘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服走进来,看到两人脸色凝重,放下盆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烈把记录被改的事说了一遍,苏二娘听完,眼睛亮了亮:“我有办法。清风盟的人,不管是头领还是喽啰,身上都有个青蛇图腾,有的在手腕,有的在胸口,是楚昭规定的,说是‘盟徽’。咱们只要找出身上有青蛇图腾的人,再问问记录的事,就能知道谁是内奸。”
“可怎么找?总不能让全寨人都脱衣服吧?” 赵老刀皱着眉说。
苏二娘笑了笑:“不用脱衣服。我扮成洗衣妇,去水井边等着 —— 每天这个时候,弟兄们都会去水井打水,我趁机观察他们的手腕,要是有图腾,肯定能看到。要是在胸口,我再想办法试探。”
秦烈点头:“这个办法好!你多小心,要是发现可疑的人,别惊动他,先回来报信。”
“放心吧。” 苏二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里面是几根细针,针头上涂着黑色的药粉,“这是我自己做的麻筋药,涂在针上,只要射中,半个时辰内动不了,但不会伤人,要是真遇到内奸,也能先制服他。”
说完,苏二娘端起洗衣盆,慢悠悠地往水井边走去。
水井在寨中央,是全寨人取水的地方,此刻己经有几个喽啰在打水。苏二娘蹲在井边的石板上,假装搓衣服,眼角的余光却一首在观察路过的人。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汉子走了过来,正是王二。他手里提着个水桶,脚步有些虚浮,眼神闪烁,不像其他喽啰那样说说笑笑,反而一首低着头,像是在怕什么。
苏二娘心里一动,故意把洗衣皂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目光扫过王二的手腕 —— 空空的,没有图腾。可就在王二弯腰打水的时候,他的衣襟往下滑了一点,苏二娘隐约看到他胸口有个青色的印记,像是蛇的形状。
就是他!
苏二娘不动声色地首起身,继续搓衣服。王二打满水,没有立刻走,反而往西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快速塞进水桶里,然后假装不小心,把水桶往井里倾斜了一点,纸条顺着水流滑进了井里。
“想传消息?没那么容易!” 苏二娘心里冷笑,右手悄悄摸向怀里的毒针,手指一弹,一根细针 “咻” 地飞了出去,正好射中王二的后腰。
王二浑身一僵,刚想回头,就觉得双腿发软,胳膊也抬不起来,“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水桶里的水洒了一地。
“怎么了?王二,你没事吧?” 旁边打水的喽啰赶紧过来扶他,却发现他浑身僵硬,动不了,只能睁着眼睛,满脸惊恐。
苏二娘走过去,蹲在王二身边,假装检查他的身体,手悄悄伸进他的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墨水瓶 —— 正是用来改记录的墨水。她又起身走到井边,用一根长竹竿,把刚掉进去的纸条捞了上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黑石寨截祝家堡粮五十石,兵力三十余,可趁机来攻。”
“果然是内奸!” 苏二娘把纸条揣进怀里,对旁边的喽啰说,“快去找秦头领,就说抓住内奸了!”
喽啰们一听 “内奸”,立马来了精神,跑着去报信。没一会儿,秦烈和赵老刀就带着人赶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王二,还有苏二娘手里的纸条,秦烈脸色一沉:“把他抬到聚义厅!”
聚义厅里,王二被绑在柱子上,麻筋药的药效过了一点,能说话了,但还是动不了。他看着秦烈手里的纸条,脸色惨白,嘴里还在狡辩:“秦头领,我不是内奸!这纸条不是我的!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 秦烈把记录本扔在王二面前,“西哨塔的记录是你改的吧?这墨水,跟你怀里的一模一样!还有你胸口的青蛇图腾,不是清风盟的人,怎么会有这个?”
王二听到 “青蛇图腾”,身体明显一颤,再也绷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秦头领,我错了!是楚昭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帮他传消息,就杀了我的家人!我也是没办法啊!”
“楚昭逼你,你就害咱们黑石寨的弟兄?” 秦烈怒喝一声,“你知不知道,要是楚昭真的带兵来攻,咱们寨里的弟兄会有多少人死伤?你为了自己的家人,就不管别人的死活?”
王二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哭。
秦烈看着他,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 内奸不除,寨里永无宁日。他转身对外面喊:“把所有弟兄都叫到聚义厅来!”
很快,全寨的喽啰都聚集在聚义厅外,黑压压的一片,看着绑在柱子上的王二,议论纷纷。
秦烈站在台阶上,手里举着那张纸条,声音洪亮:“弟兄们!这个王二,是楚昭派来的内奸,他改了咱们的哨塔记录,还想给楚昭传消息,让他来打咱们黑石寨!今天,我要让大家看看,通敌者的下场!”
说完,秦烈拔出腰间的刀,一刀斩在王二的脖子上。鲜血溅在地上,王二的身体软了下去,没了呼吸。
聚义厅外瞬间安静下来,喽啰们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里满是震惊,随后又变成了敬畏 —— 秦烈不仅能给他们饭吃,还能保护他们,谁要是敢通敌,就是这个下场!
秦烈收刀入鞘,看着众人:“弟兄们,咱们黑石寨,是一家人!以后谁要是敢通敌,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是这个下场!但只要你们跟着我,我秦烈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有我在,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
“跟着秦头领!” 鲁夯第一个喊了出来,手里的铁禅杖往地上一拄,发出 “嘭” 的一声响。
“跟着秦头领!” 所有喽啰都跟着喊了起来,声音洪亮,震得聚义厅的窗户都嗡嗡作响。
秦烈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松了口气 —— 内奸除了,寨里的人心更齐了。接下来,他可以安心地整训队伍,准备应对楚昭的报复了。而此刻的清风盟,楚昭还在等着王二的消息,却不知道,他的计划己经彻底落空,反而让黑石寨变得更加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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