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中心里人头攒动，哭喊声、安慰声、工作人员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湿漉漉的衣物和泥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陈默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湿冷的刺痛。
他看着医护人员将那位昏迷的老太太放上担架，紧急送往医院，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身体的疲惫和寒冷却如潮水般涌来。
“喝点热水，别愣着。”一个温热的搪瓷缸塞到他手里。是马魁，他自己也浑身湿透，头发紧贴着头皮，雨水顺着深刻的皱纹往下淌，那条伤腿微微颤抖着，靠手里的木棍支撑。
陈默接过缸子，滚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他小口啜饮着，一股暖流缓缓注入几乎冻僵的身体。
“张所呢？”他哑着嗓子问。
“在外面，跟街道的人安排下一步转移。”马魁言简意赅，目光扫过混乱的大厅，“还没完，水位还在涨，这里也不绝对安全。”
果然，对讲机里很快传来张建国沙哑却坚定的声音：“老马，陈默，收到回话！
上游洪峰提前到达，江水己漫过部分堤岸，社区中心地势不够高，需要立刻向后方中心小学二次转移！重复，立刻组织二次转移！”
二次转移！陈默的心猛地一沉。看着大厅里这些惊魂未定、大多老弱妇孺的群众，刚刚稍事休息的身体又绷紧了。
“行动起来！”马魁低喝一声，不再依靠木棍，强忍着腿上的不适，走向人群，用他那特有的沙哑嗓音喊道：“各位街坊！静一静！听我说！这里也不安全了！水还要涨！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转移到更安全的小学去！大家互相帮衬着，照顾好老人孩子，跟紧我们警察！不要乱！”
人群瞬间又骚动起来，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
“还要走啊？我走不动了……”
“我的家当还在屋里呢！”
“妈！妈您别怕，我背着您！”
陈默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抗议，再次投入到组织转移的工作中。
他和马魁，还有随后赶到的张建国以及其他支援过来的民警、社区工作人员，像激流中的砥柱，努力维持着秩序。
“大爷，我扶您！”
“大姐，孩子给我抱！”
“东西先别管了！人最重要！”
陈默从一个哭泣的妇女手中接过裹得严实的孩子，那孩子小小的，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他用自己的雨衣尽量遮住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门外更加汹涌的积水之中。
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天色昏暗如夜。
从社区中心到后方的小学，需要穿过两条街道，此时积水己齐腰深，水流湍急，水面上漂浮着各种杂物，甚至还有小型家用电器和家具。每一步都充满危险。
张建国走在最前面探路，用强光手电指示着相对安全的路线，他的身影在暴雨中显得异常高大。
马魁和陈默则一左一右护在转移队伍的两侧，不断提醒、搀扶、甚至半拖半抱着体力不支的群众。
“抓紧绳子！一个跟着一个！”有民警找来了长绳，让大家拉着绳子前行，形成一道人链。
陈默一手紧紧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死死抓着绳索，冰凉的积水不断冲击着他的腰部，水下的情况不明，好几次他差点被绊倒或被水中漂浮物撞到，都硬生生稳住了身形。
怀里的孩子不知是冷还是怕，小声地啜泣着，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上，成了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唯一暖源。
“坚持住！快到了！前面就是小学！”张建国在前面大声鼓励。
这段不足一公里的路，仿佛比以往任何一次长跑都要漫长和艰难。
当陈默终于踏进中心小学地势较高的教学楼门厅，将怀里的孩子交还给那位千恩万谢的母亲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和双腿都己经不是自己的了。
教学楼里同样挤满了人，但比起社区中心，这里秩序好了很多。
老师们自发组织起来，分发着有限的毛毯和热水。志愿者们忙碌地穿梭着。
陈默瘫坐在走廊的角落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看着身边同样疲惫不堪、浑身泥水的同事们，看着惊魂未定却暂时安全的群众，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中涌动。
不是破案后的释然，不是救援成功后的喜悦，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极致疲惫与微弱欣慰的平静。
他们或许无法与滔天的洪水抗衡，但他们在这肆虐的洪流中，为这些脆弱的人们，点燃了一簇簇求生的微光。
马魁拖着腿走过来，递给他半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压缩饼干。“垫垫。”
陈默接过，机械地啃着，干涩的饼干屑噎在喉咙里，他费力地咽下去。
张建国清点完人数，确认所有转移群众都己安全到达，才走过来，挨着他们坐下。
他摘下湿透的警帽，头发凌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但眼神依旧清亮。
“都还好吧？”他问，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陈默和马魁都点了点头，没人说话，此刻沉默是最好的交流。
窗外，暴雨依旧，洪水滔滔。但在这方暂时的安全之所，穿着湿透警服的他们，就是这黑暗雨夜中，最坚定、最值得依靠的微光。
开局警校毕业，我成了碎尸案主侦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开局警校毕业，我成了碎尸案主侦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W7Y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