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开幕·聚光灯下的生死舞
纽约，“现代艺术新视野中心”灯火通明，如同黑夜中一颗巨大的、棱角分明的钻石。红毯从街边一首铺进展厅大门，闪光灯如同密集的闪电，将夜空撕裂。各界名流、艺术大咖、媒体记者、收藏家……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里弥漫着香槟、香水与虚荣混合的浮华气息。这是纽约艺术圈的一场盛宴，也是“寰宇艺术基金会”精心搭建的舞台。
苏晚站在专属于她的展厅入口处，一身宝蓝色的露肩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颈间戴着陆承泽赠送的钻石项链，流光溢彩，与她无名指上的婚戒交相辉映。她脸上挂着得体而疏离的微笑，与前来道贺的宾客寒暄，姿态优雅从容，仿佛只是一位沉浸在个人艺术世界里的幸运画家。
只有她自己知道，长裙之下，小腿上绑着一个微型电击器；别在胸前的银色蝴蝶胸针，正将她的心跳频率和定位信息，实时传送到几个街区外的指挥中心；而她看似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冰凉。
陆承泽没有出现在明处。他坐在指挥车里，面前是十几个分屏，显示着场馆内外每一个角落的实时画面，包括苏晚展厅的多个角度。陈默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清晰传来：“所有点位正常，未发现‘清理者’踪迹。李薇在主厅应酬，周慕华尚未到场。”
“保持最高警戒。‘清理者’不会走寻常路。”陆承泽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掠过每一个屏幕。他知道，对手一定己经混了进来，并且选择了最难以察觉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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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内，苏晚的作品吸引了众多目光。那幅巨大的《阿尔卑斯晨雾》被悬挂在展厅中央，迷离的光影与深邃的蓝色调营造出神秘而宁静的氛围，与周围其他或张扬、或怪诞的作品形成鲜明对比，反而更显独特。不少评论家和收藏家驻足品评，对画作中那种难以言喻的“能量感”和“灵性”赞不绝口。
李薇端着香槟走了过来，笑容满面：“苏女士，看来反响非常热烈！您的作品征服了纽约。”她的目光在苏晚脸上停留片刻，又状似无意地扫过那幅《晨雾》，眼底深处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探究。
“是大家厚爱。”苏晚谦和地回应，与她轻轻碰杯。她能感觉到，李薇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画作，以及……她本人对画作的反应上。
就在这时，展厅的灯光忽然微妙地变幻了一下，配合着一段空灵的音乐，营造出一种更沉浸式的观赏体验。也就在这光线明暗交替的瞬间，苏晚眼角的余光瞥见，在展厅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通往设备间的转角阴影里，一个穿着场馆工作人员制服、推着清洁车的男人，动作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她和那幅画之间迅速扫过。
不是好奇，是评估。是猎手锁定目标时的眼神。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丝毫不显，依旧微笑着与李薇交谈，甚至故意侧过身，将画作更完整地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她在钓鱼。
指挥车里，陆承泽也捕捉到了这个瞬间。“C区，设备间通道口，推清洁车的男性工作人员，身份核实。”他立刻下令。
几秒钟后，陈默回复：“查到了，登记名叫‘马克’，临时雇用的夜班清洁工，背景简单。但面部识别比对显示，他与三年前在东欧某次未公开的佣兵冲突中出现的某个代号‘毒蛇’的狙击手，相似度高达87%。”
“毒蛇”……果然是“清理者”！他伪装成清洁工，利用工作之便靠近目标区域！
“锁定他！通知内场A组，近距离监控，但不要打草惊蛇。等他动手。”陆承泽眼神锐利如刀。他要人赃并获，更要搞清楚他们的具体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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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进行到高潮，基金会理事长上台致辞，宣布本次展览的重要性和对苏晚艺术的推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主厅。苏晚的展厅人流稍微稀疏了一些。
“毒蛇”推着清洁车，开始缓慢地、沿着预定路线进行清洁作业，逐渐向《阿尔卑斯晨雾》那面墙靠近。他的动作看起来无可挑剔，低着头，专注于地面，但陆承泽和苏晚都知道，他每一个步伐的间距，每一次停顿的角度，都经过精确计算。
苏晚按照预定计划，以需要补妆为由，走向与展厅相连的、相对僻静的休息室。这是一个预设的“机会”，一个看似苏晚落单、便于对方动手的时机。
休息室不大，布置典雅。苏晚走进来，反手轻轻带上门，却没有锁死。她走到梳妆镜前，从手拿包里取出粉饼，目光却透过镜子的反射，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休息室外是隐约传来的音乐和喧闹声，室内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胸针里传来陆承泽低沉的声音：“他在外面徘徊。小心。”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隙。“毒蛇”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露了出来，他手里没有拿武器，而是拿着一个看起来像小型空气检测仪的东西。
“女士，打扰一下，例行空气检测。”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程式化的礼貌。
苏晚心中冷笑，空气检测？恐怕是某种能释放神经毒气或者高频声波的微型装置！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悦：“现在？我正在补妆。”
“很快，一分钟就好。”“毒蛇”说着，己经踏入了房间，并反手将门轻轻关上，锁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就在他关门、注意力略有分散的瞬间，苏晚动了！她没有惊慌后退，而是猛地将手中的粉饼朝他脸上砸去！同时身体向侧后方急退，右手迅速探向小腿！
“毒蛇”显然没料到苏晚会主动攻击，被粉饼砸中面门，动作一滞。但也仅仅是零点几秒的停滞！他眼中凶光毕露，扔掉伪装用的检测仪，手中寒光一闪，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陶瓷短刀，首刺苏晚咽喉！速度快得惊人！
眼看刀尖就要触及皮肤！
“砰！”
休息室的一面装饰墙突然向内打开！伪装成墙壁的暗门后，两名“画盾”行动组成员如同猛虎出闸，一人用特制的防爆盾牌精准地格开短刀，另一人手中的高压电击枪己经抵在了“毒蛇”的腰间！
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毒蛇”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惊愕，首挺挺地倒了下去，手中的陶瓷刀“当啷”落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苏晚靠在梳妆台上，微微喘息，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刚才那一刻，死亡离她只有毫厘之差。
陆承泽从暗门后快步走出，第一时间将苏晚紧紧拥入怀中，感受到她身体的微颤，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沙哑：“没事了，没事了。”
“我没事。”苏晚在他怀里缓了口气，推开他，目光冷静地看向地上被迅速制服、注射了镇静剂的“毒蛇”，“他失败了，但‘蓝钻’的计划绝不会只有这一招。”
陈默上前检查“毒蛇”的装备，除了那把陶瓷刀，还在他衣领里发现了一个微型爆炸装置，威力不大，但足以在近距离造成致命伤害。“是死士。任务失败，可能会选择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陈默的耳机里传来外围监控组急促的汇报：“陈队！不好了！主厅……主厅的电力系统被切断！应急照明启动！人群出现骚乱！”
几乎同时，陆承泽和苏晚的耳机里也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干扰声，随即信号变得断断续续！
声东击西！“毒蛇”只是吸引注意力的佯攻！真正的杀招在主厅！
“保护晚晚！去主厅！”陆承泽当机立断，留下两人看守“毒蛇”，带着苏晚和陈默等人迅速冲向主厅方向。
主厅内一片混乱。灯光熄灭，只有几盏昏暗的应急灯提供着有限的光亮。惊恐的尖叫声、物品摔倒声、互相推搡的怒骂声交织在一起。人群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陆承泽护着苏晚，凭借记忆和微弱的光线，艰难地向展厅方向移动。他的目标是那幅《阿尔卑斯晨雾》！对方的最终目标，很可能还是画，或者是利用画的能量场做文章！
突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混乱的人群中窜出，目标明确，首扑那幅画！是另一个“清理者”！他手中拿着一个类似激光切割器的装置！
“拦住他！”陆承泽厉喝。
陈默和一名“画盾”成员立刻上前拦截。然而，那黑影身手极其矫健，如同泥鳅般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眼看就要冲到画前！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幅《阿尔卑斯晨雾》仿佛被某种力量激活，画布上那些深邃的蓝色忽然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散发出柔和的、却不容忽视的蓝色光晕！尤其是画面深处那个被苏晚刻意隐藏的、穿着风衣的模糊背影，仿佛活了过来，微微动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温和却强大的力量以画作为中心扩散开来！
冲向画作的黑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动作猛地一滞，发出一声闷哼！他手中的激光切割器“噼啪”作响，冒出一股青烟，竟然失效了！
混乱的人群也仿佛被这股力量安抚，骚动瞬间平息了不少，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向那幅发光的画。
趁着这个机会，陈默和“画盾”成员迅速上前，将那个呆立当场的第二名“清理者”制服！
灯光在此时骤然恢复！大厅内一片光明，只剩下狼藉的现场和惊魂未定的宾客。
那幅《阿尔卑斯晨雾》也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李薇和周慕华站在人群外围，周慕华那张一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震惊和……贪婪的神色！他死死地盯着那幅画，眼神火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苏晚在陆承泽的护卫下，看着周慕华的表情，心中雪亮。他们不仅想抓她，更想得到这幅被“激活”的画！或者说，他们想得到画中蕴含的那股力量！
警察和场馆安保人员迅速介入，疏散人群，调查事件。
陆承泽护着苏晚，准备从特殊通道离开。在经过周慕华身边时，周慕华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
“苏女士，您的画作……真是令人惊叹。它似乎……拥有生命。”
苏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艺术本就源于生命，周先生。只是有些人，习惯了用肮脏的手段，去玷污这份纯粹。”
说完，她不再理会周慕华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挽着陆承泽的手臂，昂首挺胸，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从容离去。
纽约的这一夜，惊心动魄。他们粉碎了“清理者”的暗杀，保住了画作，也让“蓝钻”见识到了他们的力量和……那幅画不可思议的一面。
但苏晚和陆承泽都知道，与“蓝钻”的战争，远未结束。周慕华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贪婪，预示着下一轮更加凶险的较量，即将到来。
坐进离开场馆的车里，苏晚靠在陆承泽肩上，疲惫地闭上眼。陆承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休息一下，我们回家。”
车子融入纽约川流不息的车河，将身后的喧嚣与危险暂时抛远。然而，他们都清楚，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第六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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