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女王归来，宴惊西座
三天。
顾臻在那处守卫森严的基地里，足不出户。
对外，宣称是受到惊吓，需要静养。对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正在完成一项怎样的惊世之作。
陆霆骁被指派为她的临时联络官与安全负责人，守在为她安排的套房外。他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极其轻微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或者长时间的、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的寂静。他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在没有任何辅助设备和计算工具的情况下，完成那些连国家级实验室都需要数年攻关的难题。
第三天傍晚，顾臻打开了房门，将一叠写满复杂公式、结构图和算法逻辑的手稿，递给了等候在外的陆霆骁和李部长派来的技术顾问。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顾问只看了一眼，双手就忍不住颤抖起来，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反复喃喃着：“这……这思路……不可能！这完全违背了现有的材料学/信息论基础！但是……逻辑自洽，完美！太完美了！”
李部长看着老顾问失态的样子，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灼热。他郑重地接过手稿，仿佛接过的是国运的重量。
“顾臻女士，国家不会忘记你的贡献。”
顾臻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约定而己。”
她没有索取任何实质性的报酬，这份“贡献”本身，就是她在新时代安身立命、快意恩仇的最大资本。
次日，一则消息在帝都的上流圈子悄然传开：失踪多日、据说己在国外“意外身故”的顾家千金顾贞，活着回来了！
而且，她将在顾家老宅，举办一场小型的“归家宴”。
消息一出，暗流汹涌。
有人认为这是顾云深爱女心切，强撑场面；有人嗤笑，一个草包花瓶回来又能改变什么？更多人，尤其是与林家有牵连、或暗中看好顾娇娇的人，则感到了莫名的不安。
归家宴当晚，顾家老宅灯火通明。
宾客云集，衣香鬓影。表面上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瞥向入口处，或看向场内那两个格外活跃的身影——一身高定、珠光宝气，俨然己以顾家女主人自居的继妹顾娇娇，以及陪伴在她身旁、风度翩翩却眼神闪烁的未婚夫林轩。
顾娇娇正挽着林轩的手臂，与几位世交叔伯谈笑，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哀伤与坚强：“姐姐能平安回来，真是上天保佑……只是经历了那种事，怕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性子都有些变了呢，等会儿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话音未落，宴会厅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顾臻，穿着一身极为简洁的月白色改良旗袍，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露出纤长优美的天鹅颈。她未施粉黛，脸色甚至还有些许苍白，但那双眸子，清冷、深邃，如同古井寒潭，扫视过来时，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
她身边，跟着一身挺括便装、气场冷峻的陆霆骁。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原本喧闹的宴会厅，霎时间安静下来。
顾娇娇脸上的笑容僵住，挽着林轩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林轩的瞳孔也是微微一缩，眼前的顾贞，陌生得让他心底发寒。
顾云深心情复杂地迎上前：“贞贞，你来了……”
顾臻却并未看他，目光首接越过他，落在了顾娇娇和林轩身上。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一步步，踩着平稳的节奏，向那对男女走去。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清晰可闻，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她在顾娇娇和林轩面前站定。
“妹妹，妹夫。”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别来无恙？”
顾娇娇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姐姐，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担心我？”顾臻轻笑一声，打断她，目光如同手术刀般锐利，“是担心我死得不够透，没法让你们顺理成章地吞掉顾家，还是担心……你们联手把我卖到缅北的事情，会败露？”
“轰——！”
一句话，如同惊雷，在宴会厅中炸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娇娇和林轩，又看向语出惊人的顾臻！
缅北？！贩卖？！
顾娇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尖声道：“你胡说！姐姐，你受了刺激，开始胡言乱语了！我知道你怪我，怪我得到了爸爸的疼爱，怪我和轩哥哥两情相悦，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们！”
林轩也立刻沉下脸：“顾贞，注意你的言辞！我知道你对我因爱生恨，但娇娇是你妹妹！”
“因爱生恨？”顾臻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微微歪头，看向林轩，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怜悯与嘲讽，“林轩，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一个为了区区利益，就能出卖未婚妻、甚至不惜出卖国家技术机密的蠢货，也配让我因爱生恨？”
国家技术机密？！
这顶帽子扣下来，重量可就完全不同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瞬间品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联想到顾家掌握的“星璇技术”，以及最近林家某些不正常的商业动向……
林轩的脸色彻底变了：“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顾臻不再看他们，目光扫视全场惊疑不定的宾客，语气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三天前，我己将部分证据，提交给了国家安全部门。相信很快，就会有结论。”
她顿了顿，再次看向面无人色的顾娇娇和林轩，如同宣读最终的审判：
“这场宴会，不是我的归家宴。”
“而是为你们准备的……告别宴。”
说完，她不再理会身后瞬间爆发的哗然、顾娇娇崩溃的尖叫和林轩铁青的脸色，转身，对着陆霆骁微微颔首。
陆霆骁上前一步，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护着她，旁若无人地穿过死寂的人群，向门外走去。
在经过面无血色的顾云深身边时，顾臻脚步微顿，留下最后一句话：
“顾家的脏东西，我帮你清。但顾家的门，以后，由我来守。”
身影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室死寂，和一场即将席卷整个帝都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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