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予站在紧闭的房门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坐到地上。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此生她能遇见栾凛,可不就是万岭花开嘛。
那是她整个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
蓝桉死了!
生死茫茫,人鬼殊途。
栾凛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陌生的夜景,心里莫名的烦躁。
他扯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沈知予那个女人,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她总是惴惴不安的来源在这。
栾凛觉得自己愚蠢又可笑。
他还自以为是地觉得人家爱慕他。
天边有一颗流星划过,栾凛许了一个愿!
“静待一树花开。”
他不着急!风有约,花定不误。
操!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默默骂自己。
躺在沈知予的床上。
周身都是她身上淡淡的皂角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清冽干净,很简单。
床上铺着草绿色的床单和同色系的被套。
枕头上满满地沾染着她的气息。
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是,刚才他们手握在一起时,沈知予惊慌失措的眼神,和绯红的脸颊。
然后,沈知予的脸重叠成了蓝桉的脸。
真是见鬼了!
是十年前,京市深秋的夜晚。
栾凛和蓝桉都刚上大一。
裴朗组织了在京市读书的老乡们,在航海学院后门的火锅店聚餐。
航海学院到京大,也就三站路。
吃完饭后,蓝桉跟着栾凛,走路回京大。
要不是京大只有他们两个,栾凛也不能单独跟她走在一起。
蓝桉很庆幸自己多年的囊萤照读,登得上悬崖,才靠得近雪莲花。
老乡见老乡都挺高兴的,桌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走回去可以醒醒酒。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段路灯昏暗,行人很少的辅路。
几个满身酒气的社会青年,勾肩搭背地朝他们走来。
“哟,小妹妹,哪个学校的啊?这么晚还出来玩?”
蓝桉带着牙套,虽然一脸烂痘,但她发育得实在是太好了。
尽管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丰乳小蛮腰。
很平常一小姑娘,细看起来,身材却很惹眼。
“穿这么多干嘛?身材不错嘛?来来来!让哥哥们看看!”
那个黄毛吹着口哨,视线不怀好意地在她胸前扫荡,还污言秽语的。
栾凛本来就性子跋扈,哪里容得下这种垃圾在他面前撒野。
他就把那个黄毛给打了。
栾凛是练过的,散打冠军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两个社会青年没两下就哀嚎着躺在了地上,开始摇人。
这种地痞流氓最难缠,又菜又爱玩,打了小的告到老的那里,没完没了。
栾凛抓住蓝桉冰凉纤细的手腕,转身朝错综复杂的城中村里跑!
小巷子破败幽长。
身后是追骂声,身前是黑蒙蒙的夜。
一盏路灯也没有。
勇气是暗夜里的萤火,越黑越旺。
蓝桉跑不动了,她把栾凛拽进一个岔路的死胡同里。
两栋违建楼房之间,逼仄的缝隙里。
极度拥挤。
面对面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没有任何空隙。
追他们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绕回来。
“找,给我找,把老子打成这样,别让他们跑了。”
蓝桉不敢动,因为害怕。
娇小柔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栾凛也不敢动,因为身体的某个部位叫嚣着想冲出束缚。
还有磨人的喘息声,柔软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物,烫得他要发疯。
蓝桉不知道卡在他们中间的那是什么,生理书上有详细的注解,但你知道,实践比理论震撼多了。
她晃着脑袋想看看。
“你别动!”
“好,我不动!”
气息如兰,还有发间淡淡的,廉价的洗发水味道。
这他妈都疯了。
发顶抵着他的下巴,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吹在他的喉结上。
吹也不好好吹,有一阵没一阵,闹着玩似的。
是那种让人心悸的痒,海浪一样,迷糊着栾凛的神经。
他居然对一个丑丫头产生了反应!真他妈疯了!
想推开她一点,空间实在是窄,反而贴得更紧。
蓝桉的唇,压上了他的……
蓝桉被他压在酒店的床上。
身上迷离的脸,清晰成了沈知予销魂的表情。
栾凛在床上翻了个身,呼吸粗重,压抑地低吟。
手臂往边上的枕头上一搭,是要把梦里的女人拥入怀中的,然而落了一个空。
惊醒!
摸着心脏还在突突地跳着!
做了一场春梦?
在沈知予的床上!
头顶是陌生的天花板,窗外是微熹的天光,房间里昏暗,连夜灯也没有。
像蓝桉一样,有一点亮光她就睡不着觉。
“这么暗,不怕有鬼吗?”栾凛问。
“鬼有什么好怕的!”蓝桉这样说的。
苦难的一生,她从小就见惯了人不如鬼,不怕黑,也不怕夜。
某些时候,蓝桉是特别勇一个女人。
不然她也不敢死在烽火狼烟的叙利亚。
栾凛坐起身,冰凉凉的,黏在那里极不舒服
窝火!
狭小的卫生间里,冷水用力地扑在脸上,冰冷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往下滴落。
镜子里的男人,未散,贪婪至极!
水滴滴落在洗手台盆里。
啪嗒啪嗒的,怕会吵醒了蓝桉,不,是沈知予!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个凡庸的,一个明媚的。
都搅得他心神不宁。
栾凛晃了晃脑袋,把进脑子里的水摇出去。
快速拾掇了一下身上的狼藉。
开了门,又折回去把垃圾袋拎了起来,下了楼。
上了车,裤子一脱,丢在后座。
他也不换一条干净的。
赤条条地开着车回到未来湖畔。
沈知予挤在儿子的小床上。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那个她爱了十几年、也怕了十几年的男人,此刻就睡在一墙之隔的床上。
她能听到外面栾凛去洗漱时的水声。
后半夜,恍惚间,她家的门被打开又关上了。
沈知予等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任何声响了。
她轻轻起身,披上外套,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她房间的门也是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栾凛走了!
沈知予的心里空了一块似的,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那艘拼好的乐高航母,静静地立在客厅里的矮桌上。
房间里的床铺凌乱着。
空气中,还残留着栾凛身上的味道。
她躺在栾凛刚刚躺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一点男人炙热的体温。
后半夜,在自己的床上,总算睡踏实了。
可是,梦里的光,是忽明忽暗的。
巷子里又逼仄又黑暗。
栾凛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和刚才打斗后的汗味。
令人眩晕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栾凛想要撤退,他冰凉的嘴唇擦过她的额头。
像一根火柴划过暗夜的触动。
歘的一声,黑夜明亮了。
压抑了整个青春的,近乎绝望的欲念,被一根火柴点燃了。
烧得如火如荼。
蓝桉放肆地踮起脚尖,印上了栾凛惊讶而温热柔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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