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予想起了,蓝桉逼着栾凛跟她一起读过张爱玲的小说。
“饿死了你,我的故事就完了,饿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
沈知予苦笑着看了一眼栾凛,栾凛愣了一下。
那些年,有一个女人,常常也用这种眼神看他。
哀怨的,祈求的,求而不得的。
也说过一样的台词。
栾凛迎着她的目光,
“我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你敢接下一句吗?”
这是当年蓝桉的词,她闪着有光的大眼睛,望着栾凛,像一轮明月。
栾凛当时没有接下一句。
如今的沈知予,也没有接。
谁敢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座城成全了一个人,这本身就太沉重了。
栾凛的脸色眼见地沉了下去。
一如当年的蓝桉。
沈知予专注地用筷子搅动汤锅里的面条,白面在幽蓝色的火焰上咕嘟咕嘟地翻滚。
栾凛在青菜和蛋花汤的舒展里,望见了不被爱的凄凉。
他也有今天!风水往死里转了!
栾凛依旧靠在中岛台的边上,目光就落在沈知予低头的时候,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上。
妩媚又漂亮,有点移不开眼。
“看你这样,以前应该有很多人追你吧?”
“嗯,排到法国。”
胡诌嘛,谁不会!
栾凛笑了笑,“那你老公知道,有这么多人在后面排队吗?”
“你问这干嘛?”
沈知予瞪他,越界了,栾凛每次问到她老公,这天聊得就不那么痛快。
“我想追你。”
一字一铿锵!
不痛快就不痛快,怎么着吧?
摆明面上,去他的徐徐图之。
今天清晨,栾凛在林间的小路上,遇到了那头像精灵一样的小鹿之后,就再没了事缓则圆的耐性。
“……”
灶台上的面汤,不识趣地咕嘟作响。
为微妙而紧绷的沉默伴奏着。
栾凛的手撑在台面上,眼眸深邃,能挖进对方的心坎里。
沈知予低下头,把火关了。
面要扑了,找不到盐。
“那个,盐在哪儿?”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沈知予回过头,又问一次,“问你盐在哪,你在干嘛?”
“在法国排队呢。”栾凛慢悠悠地说。
他走到她的后面,贴着她的后背,伸手从头顶的柜子里取下了盐罐。
唇擦着她的头发。
“我现在排队,还来得及吗?”
沈知予,“!!!”
紧张得筷子差一点扔进了锅里。
栾凛又说,“我管他们呢。他们排他们的,我排我的。”
强盗逻辑。
沈知予莞尔一笑,“我有老公!”
打出一套王炸!
栾凛挑眉,“那又怎样?抢呗。”
土匪流氓不怕王炸,他手里有枪。
但土匪受了伤,心流血了。
冷着脸靠在了吧台上。
沈知予接过盐罐,洒了一把。
“少放一点,盐不用钱吗?”
“碗呢?你家一个大碗都没有?”
沈知予在柜子里只找到骨碟,能装汤的碗一个也没有。
栾凛抬了抬下巴,指向厨房旁边的墙上,“按那里,打开储藏室。”
隐蔽的墙上裂开一道门,一个小型的储藏室就在门后边。
两个巨大的冰柜!
满满当当,分类整齐地塞满了各种肉类和海鲜、还有好多半成品菜。
琳琅满目的速冻食品、冰淇淋应有尽有。
还有大量的瓶装水和饮料。
货架上面各种罐头、泡面、饼干、米面粮油,成箱的巧克力和压缩饼干!
三个人在这里吃上一个月也毫无压力!
沈知予看着自己刚刚小心翼翼地,省下的半把面条和两片菜叶子。
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栾凛!骗人鼻子会变长的!”
那眼神,明明不是生气,倒像是撒娇。
好可爱。
栾凛的眸底晕开一滴浓浓的墨。
绕过吧台走到沈知予面前,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让她摸摸自己的鼻子。
“变长了吗?”
有细小的电流窜过,粘住了他们。
挣扎和理智土崩瓦解。
克制冲出了文明的外衣,把欲望挂在马蹄上飞扬。
去他的礼义廉耻,道德教养。
栾凛揽住了她的腰,用力地把她按在怀里,潮湿的唇落下去。
洪水一样淹没了山川和大地,沉沦的人努力往上攀浮,都是徒劳。
栾凛不可能放过她。
欲望从禁锢的笼子里窜出来撒野。
所有的呜咽都被堵在喉咙里。
攫取唇瓣,厮磨婉转,空气里漾着吮吸的声响。
听得人羞臊无地。
事隔经年,六年没有实践,沈知予回应得像个愣头青,生涩又鲁莽。
这极大地刺激了栾凛,他更兴奋了。
不老实地从家居服的衣下摆探了进去。
女人的腰肢细腻柔软。
“这么敏感?碰一下就软了?”
还露骨地笑话她。
情动时也不忘毒舌。
女人的小手无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像是欲拒还迎。
栾凛满意极了。
搂着她往身上按,让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细密湿热的唇再次落下,沿着红润的嘴唇,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开疆辟土。
手也没闲着,高一点,再高一点!
厨房里弥漫着面条的香气,和男女之间浓得化不开的暧昧喘息。
“妈妈!”
睡意惺忪的呼唤,劈开了厨房里旖旎的氛围!
沈知予瞬间从情迷意乱中抽离。
还沉浸在深吻中的栾凛被狠狠一推!
“啵”的分离的脆响!粗暴又利落!
谋财害命嘛这不是?!
栾凛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背撞在冰箱门上!
“咚”一声,好响!
干!
沈知予一把把他按在厨房的备餐柜后面!
“嘘!别出声!蹲下!”
栾凛,“???”
训狗一样。
谁能想像,一个小女人有如此惊人的力气!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待遇!
上一秒还温香软玉在怀,下一秒就是见不得光的情夫?!
“哎!宝贝,妈妈在楼下呢!马上上来啊!”
沈知予迅速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一边还用警告的眼神瞪他,“不许出声!”
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老实待着别动。
那是刚刚亲他的嘴唇。
现在是嘘他的嘴唇。
翻脸比翻书还快。
楼上沈知予温柔地哄着孩子。
栾凛憋屈地蹲在冰冷的备餐柜后面,头顶上有无数只乌鸦飞过。
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他妈就是活生生的卸磨杀驴!
好,好得很!
沈知予,你给老子等着!
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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