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成田国际机场。
他们一行人，受邀于日本群马大学医学部高桥健部长。
研讨会场设立在国立癌症中心。
栾凛会享脑脊液相关意识障碍的研究成就。
研讨会由三八六军医总院的林穆教授带队。
栾凛在会后遇到了他。
林穆从台上走下来，“阿凛！报告非常精彩，后生可畏啊！比你父亲当年强，他那个暴脾气，可静不下心做这么精细的活儿。”
“林伯伯！”
他给秦屿和赵策引荐，“林穆教授，国内心胸外科领域的泰斗。”
栾凛一巴掌拍在两个好朋友的后背，“快叫人。”
头发花白的林穆，是林涵芝的父亲，也是栾秉政的老朋友。
这一层关系栾凛没说。
“林教授好！”
一一握手，老教授拍拍年轻人的背。
那两个年轻医生一改平日油嘴滑舌的嘴脸，弭耳受教的样子，颇有斯文败类的风骨。
假惺惺的社交礼仪落幕。
林穆话锋一转，“涵芝前几天，还跟我念叨你呢，”
栾林两家的渊源，以及林涵芝对栾凛的那份心思，林教授怎会不知？
“这丫头，马上要在国内开音乐会了，你有空多关照关照她。”
一个神外的医生，一个大提琴家，栾凛也不知道能关照她什么。
除非大提琴家脑子烧坏了。
“爸爸！我到处找您呢！咦？栾凛哥！你真的来了！”
优雅的年轻女人，从不远处走来，亲昵地挽住林穆的胳膊。
女人看着栾凛，那眼神里的欣喜和爱慕，能溢出来淹死旁边的两只单身狗。
林涵芝？大提琴家林涵芝？
那两个斯文败类交换了一下眼神，栾凛真是那种，传说中桃花盛开的老山头啊。
羡慕，嫉妒，恨倒不至于！
“林小姐。”栾凛点了点头。
基本的礼貌，客气也疏离。
“栾凛，你这次待几天？爸爸在东京有不少朋友，我们一起？”
“抱歉，会议日程很满，会后还有一些私人安排。”
他看不见林涵芝脸上盛放的笑靥如花。
栾家在箱根有一栋日式古宅，坐落在山林之间。
拥有超过五千平米的传统庭院，古木参天，引有天然温泉入院。
从庭院可以看到白雪覆盖的富士山。
栾凛想带着他的两个朋友，到箱根过几天宁静日子。
“林伯伯，我那边还有几位朋友要见，先失陪了。”
他对林穆微微颔首，领着东张西望的秦屿和赵策走了。
林涵芝的眼神黯淡下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林穆叹气！
“爸，你晚上请栾凛他们一起吃个饭吧？”
由林教授出马，栾凛怕是也不好没了他的面子。
林穆为人古板廉政，本不想掺和年轻人的事。
无奈他对栾凛实在满意，就应了。
林穆在数寄屋桥次郎寿司，宴请了三个年轻人。
那己经不是有钱就能吃到的了，预约排队据说能排到几年后，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座难求”。
栾凛当然明白，林穆的深意。
“你们年轻人，能赏脸陪我老头子吃顿饭，我很高兴，涵芝己经在那边等着了，我们首接过去吧。”
话己至此，再拒绝就打林穆的脸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林伯伯。”
最高兴的只有秦屿和赵策，能蹭一顿米其林三星，还有热闹可看。
栾凛的死活，顾不上。
餐厅很小，十几个位置。
也没有菜单，不提供饮料和小菜，主厨做什么吃什么。
“爸爸，栾凛，二位医生，大家快来坐。”
入乡随俗的藕粉色和服，比白天更多了几分温婉。
林涵芝是真漂亮。
大家排排坐。
林涵芝坐到了栾凛旁边。
秦屿一看，没戏唱了，这小妞犯了栾公子的大忌。
栾家往上几代，红色背景，铁骨铮铮的军人。
栾凛兄弟俩从小接受爱国教育，根正苗红。
每一贯寿司都像艺术品般被呈上。
米饭的温度、酸度，与鱼生的搭配，都堪称艺术。
这顿饭的气氛，远比食物本身要复杂得多。
桌上，几个人谈论的话题还是医学。
林涵芝小声地为栾凛介绍着食材，小女人和世家千金的教养，端得板正。
栾凛眼前浮现的是，和沈知予一起去的那间日料店，宰了沈知予一顿，当时那女人肉疼的表情。
生动极了。
沈知予吃到玉子烧的时候，眼睛像月牙一样明亮。
简单又真实。
转头扫到林涵芝，穿的什么玩意！
“阿凛，味道如何？还合胃口吗？”
林教授问。
“林伯伯，让您破费了。东西非常美味，大师的手艺登峰造极。”
“只是，我这个人，可能天生就是个中国胃。再好的异国珍馐，吃多了，也总会惦记家里那一口寻常味道。”
一颗石子投入静湖，涟漪无声地扩散开去，撞在湖岸的石头上，轻轻的一声。
梦碎！
栾公子，说得体面！
拒绝得也高级！让人挑不出错处。
秦屿和赵策赶紧低头，假装在研究眼前的鲔鱼大腹。
林穆很遗憾，也无奈。
他活了大半辈子，怎会听不出这年轻人的意思？
栾凛和他女儿不是一路人，强求不来。
“晚一点裴朗也会到东京，他答应来听我下个星期的演奏会，明天我们大家一起去浅草寺怎么样？去求求姻缘，求签非常灵验！”
“姻缘？好好好！那得去！”
栾凛扫了他两个朋友一眼，两个傻叉！
打一辈子光棍能死吗？
榕州。
沈知予打开了电脑开始工作。
她的自媒体帐号，上个月一个视频爆了，涨了几十万粉。
粉丝量涨到五十万。
跻身知识分享类小网红行列。
沈知予长得好看，穿正装坐那就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脸上两个浅浅梨涡，亲和力加持，粉丝一天比一天疯涨。
线上的付费咨询，常常要回复到半夜。
登录QQ是为了工作，她从来隐身。
高中的班级群，她这些年就进去看过那么几次，栾凛跟他一样从来没有冒过泡，但是常常能看到别人发他的照片。
他们一起聚会的时候的，或是又去了新疆西藏，巴哈马加勒比，温德米尔等等。
栾凛似乎对意大利情有独钟，他们那帮朋友，几乎每年要去上那么一次。
罗马，弗罗伦萨，马泰拉，都有他们的足迹。
群里的未读消息又是99+。
林涵芝发了一大串照片。
他们去了极具江户风情的浅草寺。
朱红的雷门灯笼下，栾凛和他的那帮朋友们都在。
林涵芝是他们朋友圈里，唯一的女生。
以前好像也是这样。
林涵芝说：东京偶遇，故地重游，愿心想事成！
她的愿望，全班同学都知道，十几年了。
就是站在她身边的栾凛。
栾凛拒绝顾希文后，转头找了林涵芝？
沈知予盖上了电脑。
到卫生间把脸上的面膜撕下来，洗个脸，拍点精华。
手机放在洗手间的置物架上，一边洗脸，一边看微信的消息。
朋友圈里最热闹的人莫过于易欣欣，她最近去了佛山国际牛仔面料展。
发的全是，她被面料包围的设计师的工作日常。
一滑而下，居然看到栾凛也发了一条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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