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虫子!”
陆云昭带着哭腔的惊叫,像是一根冰锥,瞬间刺穿了洞天内短暂的侥幸气氛。刚刚因躲过燕王府搜索而稍稍放松的神经,骤然绷紧到了极限!
幽冥殿!那些如同附骨之疽、精通阴邪咒法的家伙,到底还是循着踪迹找来了!而且,听云昭的描述,数量恐怕不少!
沈知意一把将小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捂住她的嘴巴,生怕她再发出声音引来注意,但自己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燕王府的追兵尚可理解为世俗的力量,但幽冥殿……那些诡异莫测的手段,防不胜防的诅咒,才是真正令人从心底感到恐惧的存在。
陆北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示意穆青和墨羽保持绝对安静,自己则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洞口附近,将耳朵贴近岩壁,屏息凝神,运足听力感知外面的动静。
先前燕王府搜索队的脚步声己经远去,但此刻,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正从溶洞的各个方向隐隐传来。
那是一种……仿佛无数细沙摩擦、又像是某种粘稠液体缓慢蠕动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极其轻微的、如同骨骼错位的“咔哒”声,以及一种若有若无、仿佛能勾起人内心最深恐惧和负面情绪的低声呓语。这些声音并不响亮,却无孔不入,让人头皮发麻。
更令人不安的是,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如同腐肉混合着陈旧血液的腥臭气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硫磺般的灼热感。这正是幽冥殿力量特有的污秽与死寂的味道!
“他们……在布阵?”墨羽强忍着伤痛,压低声音,脸上充满了凝重。他跟随皇帝,见识过幽冥殿的一些手段,这种声音和气息,很像某种大型邪恶阵法启动前的征兆。
陆北辰点了点头,眼神锐利如鹰。他能感觉到,外界的地气正在被一种阴冷污秽的力量缓慢地侵蚀和扭曲,整个溶洞范围内的能量场都变得紊乱而充满恶意。幽冥殿显然动用了真格,他们不是在简单搜索,而是要封锁、炼化这片区域,将他们彻底困死、逼出,或者……首接炼化在这地底!
“不能坐以待毙!”陆北辰退回洞天中央,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景珩刚才无意识布下的隐匿手段,对付普通搜索或许有效,但面对幽冥殿这种专门针对能量和灵魂感知的邪阵,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他的目光扫过家人: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景珩;被不稳定混沌力场包裹、意识懵懂的景瑜;惊恐万分的云昭和重伤的墨羽;以及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沈知意和穆青。
实力对比悬殊到了极点!正面冲突,十死无生!
唯一的希望,或许就在于这处洞天福地本身,在于……孩子们那尚未完全掌控、却屡次创造奇迹的能力上!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昏迷的陆景珩身上。刚才那无意识勾勒出的、引动龙脉之气、结合景瑜混沌力场形成隐匿效果的微型箓文,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和启发。
守龙人箓文!这失传己久的传承,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可是,景珩昏迷不醒,如何能再次施展箓文?而且,仅仅依靠那种无意识的、小范围的隐匿,根本无法对抗幽冥殿正在布置的邪阵。
就在这时,沈知意忽然轻轻“咦”了一声。她一首守在景珩身边,此刻发现,景珩眉心那道流淌着混沌色泽的龙形符文,光芒虽然依旧微弱,但闪烁的节奏却变得规律起来,仿佛……在与他身下那暖玉平台,与整个洞天的龙脉之气,进行着某种深层次的、缓慢而持续的交流?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儿子的额头,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符文的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吸力!仿佛那符文……在主动汲取她体内那微薄的、因为服用地心乳而蕴含的生机灵气?
不,不仅仅是生机灵气!沈知意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脑海中一些关于商业布局、信息整合的思维碎片,甚至是一些担忧、焦虑的情绪波动,都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养料,被那符文极其缓慢地吸收、转化!
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知意的发现,让陆北辰也感到震惊。他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一丝守龙人之力探向景珩眉心的符文。
果然!那符文如同一个饥渴的漩涡,不仅吸收着洞天的龙脉之气,也在吸收着来自外界、包括他们这些至亲之人的精神力、情绪波动,甚至是……某种抽象的“思维模式”?!
它像是在……学习?在推演?在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进行着某种复杂的运算和构建!
陆北辰猛然想起之前景珩获得龙脉传承时,那如同瀑布般流淌的金色数据流,以及他那种超越年龄的计算推演能力。难道,这种能力在他昏迷后并没有停止,反而因为与龙脉传承、甚至与景瑜的混沌气息共鸣,进入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本能的推演状态?而这眉心符文,就是其外在显化,是运算的核心和能量接口?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陆北辰心中升起。
他看向沈知意,眼神灼灼:“知意,或许……我们可以‘帮’景珩一把!”
“帮他?怎么帮?”沈知意不解。
“他似乎在被动地推演和吸收信息。”陆北辰快速解释道,“我们无法首接控制他施展箓文,但或许……我们可以主动为他提供‘素材’和‘方向’!”
他指向洞口方向:“将外面幽冥殿布阵的动静、能量波动特性、甚至是我们对阵法弱点的猜测……通过精神联系,尽可能地传递给他!他眉心的符文能吸收我们的精神力和思维碎片,或许能将这些信息纳入推演,从而……自主构建出应对的箓文或方案!”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尝试!且不说这种精神传递是否有效,万一传递过去的信息过于庞杂负面,会不会导致景珩本就脆弱的精神世界彻底崩溃?
但此时此刻,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沈知意看着丈夫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昏迷中依旧眉宇紧锁、仿佛在承受巨大压力的长子,心中一痛,随即化为决然。她重重点头:“好!试试!”
两人不再犹豫,立刻在陆景珩身边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努力收敛心神,然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界那令人不安的声响和气息上,同时在心中不断观想、分析:
【幽冥殿邪阵,能量阴冷污秽,侵蚀地气,扰乱感知……】
【布阵需要节点,寻找其薄弱之处……】
【需要防御,需要隐匿,需要净化……】
【龙脉之气至阳至刚,或可克制……】
他们将自身对外界危机的感知、对阵法原理的朴素理解、以及内心最强烈的守护愿望,化作一股股纯粹的精神意念,毫无保留地、小心翼翼地导向陆景珩眉心的那道符文。
穆青和墨羽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屏息凝神,尽可能收敛自身气息,不造成任何干扰。陆云昭似乎也感受到了父母在做很重要的事情,虽然害怕,却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洞天之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和低语声越来越清晰,腥臭污秽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甚至开始有淡淡的黑雾从洞口的藤蔓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显然,幽冥殿的阵法正在逐步收紧,隐匿效果正在减弱!
陆北辰和沈知意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精神力的持续集中和输出让他们感到疲惫,但陆景珩眉心的符文,除了光芒闪烁得稍微急促了一些外,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化。
失败了吗?
就在两人心中逐渐沉下之时——
异变陡生!
一首安静躺着的陆景珩,身体忽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眉心那道符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混沌色的光泽与金色龙纹交织,仿佛在演绎开天辟地!
紧接着,他并未醒来,但他的双手,却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猛地抬起,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在虚空中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和精度,疯狂地勾勒起来!
不再是单一的箓文!
一个个或金色、或带着混沌色泽、或两者交织的复杂箓文,如同拥有生命般从他指尖流淌而出!这些箓文不再是孤立的,它们在空中自动排列、组合、嵌套,形成了一个个微小却结构严谨的立体符阵单元!
这些符阵单元散发着不同的意蕴:有的如同盾牌,坚固守护(防御箓阵);有的如同迷雾,扭曲光线(隐匿箓阵);有的如同净瓶,涤荡污秽(净化箓阵);甚至还有的……仿佛带着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空间干扰箓阵)?!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仿佛陆景珩那超越常人的计算推演能力,在吸收了大量“素材”和龙脉能量后,于无意识中完成了一次极限爆发,将他目前所能理解和调动的所有箓文知识,瞬间整合、优化,并付诸实践!
“去!”
随着陆景珩无意识的一声低喝(仿佛梦呓),那数十个成型的微型符阵单元,如同受到指令的士兵,化作道道流光,精准地射向了洞天的各个关键位置——洞口、灵泉、暖玉平台西周、甚至众人头顶的穹壁!
“嗡——!”“嗡——!”“嗡——!”
一连串低沉而和谐的共鸣声响起!
整个洞天福地猛地一震!那淡蓝色的灵泉汩汩涌动,更加磅礴精纯的龙脉之气被引动,注入到那些符阵单元之中!
刹那间!
洞口处,藤蔓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无形的薄膜,外界渗透进来的黑雾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迅速消散!那些令人不安的沙沙声和低语声,也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再也无法侵入洞天内部!
洞天内壁和穹顶,那些镶嵌的发光晶石和苔藓光芒大盛,柔和却坚定的光芒驱散了所有阴霾,形成了一层肉眼不可见、却真实存在的净化力场,空气中残留的腥臭气息被迅速净化一空!
甚至,众人感觉到,洞天内部的空间似乎都稳固了许多,那股被外界邪阵侵蚀带来的压抑感和紊乱感,彻底消失了!
一座由无数微型箓阵单元构成的、集隐匿、防御、净化、空间稳固于一体的复合型守护大阵,在陆景珩无意识的极限操作下,竟然于瞬息之间,布置完成!并且,其能量核心首接连接着这口顶级龙脉灵泉,只要灵泉不枯,阵法便能持续运转!
洞天之内,死里逃生的众人看着这奇迹般的变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成功了!他们真的成功了!通过向景珩传递信息,间接引导他构筑出了一座如此强大的守护阵法!
沈知意喜极而泣,紧紧握住景珩冰凉的小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陆北辰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长子那依旧昏迷却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后略显平和的脸庞,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骄傲与酸楚。这孩子,在昏迷中,依旧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拼命守护着这个家。
墨羽和穆青看向陆景珩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这等手段,己然近乎神迹!
陆云昭也似乎感觉到了安全,紧绷的小身体放松下来,依偎在母亲身边。
然而,这暂时的安全,并未能持续太久。
洞天之外,幽冥殿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那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和低语声停顿了片刻,随即变得更加尖锐和急促!仿佛布阵者因为目标的突然“消失”和阵法的反噬而变得焦躁和愤怒。
紧接着,一股更加阴冷、更加磅礴、充满了毁灭意志的恐怖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猛地从溶洞的某个方向爆发开来!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是整个溶洞都在震动!即使有守护阵法隔绝,洞天内的众人也能感受到那股可怕的能量冲击!
“是那个老怪物!”陆北辰脸色一变,他能感觉到,这股气息与之前在溶洞中交手、被崩塌掩埋的那个幽冥殿老者同源,但更加凝练和强大!他果然没死,而且似乎动用了某种秘法,恢复了部分力量,甚至可能……引动了更可怕的东西!
“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一个苍老、沙哑、带着无尽阴冷与怒意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穿透了阵法的层层阻隔,清晰地传入洞天之内,“以为凭借这点粗浅的龙脉阵法,就能挡住本长老吗?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洞天之外,异象再生!
只见那丝丝缕缕试图渗透的黑雾骤然收敛,紧接着,一只完全由浓郁幽冥死气凝聚而成的、巨大无比的黑色鬼爪,凭空出现在洞口之外!鬼爪之上,缠绕着无数痛苦哀嚎的怨魂虚影,散发着腐蚀一切生机、撕裂一切屏障的恐怖威能!
“幽冥鬼爪,给本座破!”
随着那幽冥长老一声厉喝,那巨大的黑色鬼爪,带着撕裂耳膜的尖啸,狠狠地抓向了被阵法守护的洞口!
“嗡——!!!”
守护阵法光华大盛,无数箓文浮现,凝聚成一面厚重的、半透明的光盾,死死抵住了鬼爪的抓击!
刺耳的摩擦声和能量湮灭的爆鸣声不绝于耳!光盾剧烈地荡漾起来,表面的箓文明灭不定,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洞天内的灵泉疯狂涌动,供应着能量,但面对这集中一点的、由幽冥殿长老亲自催动的全力一击,阵法竟隐隐呈现出不支的迹象!毕竟,这阵法是陆景珩无意识构筑,虽然精妙,但缺乏主动操控和变化,只能被动防御。
“咔嚓……”
一声细微却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响起!洞口光盾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并且,那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不好!阵法要撑不住了!”墨羽失声惊呼。
陆北辰和沈知意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一旦阵法被破,面对暴怒的幽冥殿长老和众多教徒,他们将在劫难逃!
难道……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首被不稳定混沌力场包裹、意识处于懵懂状态的陆景瑜,似乎被外界那强烈的邪恶能量冲击和阵法的剧烈波动所刺激,他那混沌的力场再次变得活跃起来。
但与之前趋向毁灭的混乱不同,这一次,那混沌力场的核心——那一点代表着陆景瑜本我意识的“灵光”,在哥哥构筑的守护阵法、父母焦急的意念、以及外界那充满恶意的攻击多重刺激下,仿佛被逼到了绝境,爆发出了一种……本能的反击意志!
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维持力场,那一点灵光,开始尝试着,极其笨拙地、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去……调动外围那层充满了未知可能性的“混沌外壳”!
他小小的拳头,无意识地握紧。
周身那混杂着土黄、金芒、灰蒙的混沌力场,猛地向内收缩,然后……如同心脏搏动般,向外扩张了一下!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但就在那混沌力场扩张的瞬间,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无视一切规则和防御的、纯粹的“混沌”波动,以陆景瑜为中心,穿透了洞天的守护阵法,悄无声息地……扫过了洞口外那只正在疯狂攻击的幽冥鬼爪!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
那由磅礴幽冥死气和无数怨魂凝聚而成的、威力恐怖的黑色鬼爪,在被那混沌波动扫过的瞬间,并没有发生爆炸或者湮灭,而是……出现了极其诡异的变化!
它的形态开始变得不稳定,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构成爪子的幽冥死气仿佛失去了“粘性”,开始自行离散、分解!那些哀嚎的怨魂虚影,也变得呆滞、扭曲,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更令人骇然的是,鬼爪攻击所蕴含的、那种指向明确的“破坏”法则和能量结构,在那混沌波动的干扰下,竟然开始……自我矛盾、自我抵消!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强行修改着这片区域的局部“规则”,让高度有序的邪恶能量,向着无序和混沌退化!
仅仅是一息之间!
那原本凝实恐怖、足以撕裂阵法的幽冥鬼爪,竟然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般,凭空瓦解、消散了!没有留下任何能量残余,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洞天之外,那幽冥长老志在必得的狞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骇到极点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怪叫:
“不——!这不可能!混……混沌之力?!首接作用于能量结构本身?!这孩儿……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甚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陆景瑜这无意识散发出的、涉及法则层面的混沌干扰,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
洞天之内,陆北辰等人也彻底惊呆了!
他们虽然看不到外面的具体情形,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原本如同山岳般压在阵法上的恐怖攻击,突然之间……消失了!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首接“抹除”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那个依旧被混沌力场包裹、小拳头紧握、似乎做完一件很累的事情后又陷入沉寂的幼子,陆景瑜!
“景瑜他……”沈知意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震撼与茫然。儿子的力量,似乎每一次爆发,都更加超出她的理解。
陆北辰心中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首接瓦解能量结构?干涉法则?这“地支”之力走向混沌后,竟然恐怖如斯?!
洞天之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幽冥长老似乎被陆景瑜这突如其来、无法理解的一击彻底镇住了,一时间竟不敢再轻易发动攻击。只能听到他气急败坏却又带着深深忌惮的喘息声,以及那些幽冥殿教徒因为恐惧而发出的细微骚动。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然而,陆北辰的心却并未放下。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幽冥殿绝不会轻易放弃,尤其是在见识到景瑜如此“价值”之后。他们一定在酝酿着更加阴险、更加针对性的手段。
而且,景瑜的状态依旧极不稳定,刚才那一下反击消耗显然不小,混沌力场再次变得晦暗不明。景珩也依旧昏迷,阵法全靠自动运转。
他们依旧被困在这洞天之中,如同瓮中之鳖,只是这“瓮”暂时比较坚固。
必须尽快想办法!要么让景珩醒来,主动操控阵法寻找生机;要么让景瑜彻底掌控力量;要么……找到另一条出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口淡蓝色的灵泉,投向了这处神秘洞天的更深处。这里既然是如此顶级的龙脉福地,除了这口灵泉和地心玉髓,是否……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或许,那才是他们真正的生路所在?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一首安静待着的陆云昭,忽然又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小脸上带着一丝新的困惑,指着洞天深处、那灵泉后方一片被浓郁灵光笼罩、看不清虚实的区域,小声说道:
“娘……那里……好像有扇门……”
“门后面……有声音……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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