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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碎影初现与暗潮涌动

小说: 血鸦之陨   作者:扬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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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后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身体。沈言在地板上躺了将近半小时,才勉强积攒起坐起来的力气。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疼,现实世界的安宁与终焉之地的血腥残酷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

苏瑶靠在墙边,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己经平稳了许多。她正闭目凝神,体内那股暖流缓缓运转,修复着过度消耗带来的损伤。林羽则站在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沉默地观察着楼下的街道,眼神锐利如昔,仿佛一头随时准备应对危险的猎豹。

“那块碎片……”沈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沙哑和激动,“我们必须确认它。”

林羽转过身,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轻松的神色:“血鸦肯定也看到了,或者至少怀疑那里有什么。下次进入,那里必是险地。”

“但我们没有选择。”沈言挣扎着站起身,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异能空间,一种强烈的渴望油然而生。如果那真的是“终焉碎片”,如果它真的蕴含着改变命运的力量……“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

接下来的几天,现实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三人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必要的休息和进食,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两件事上:恢复与提升异能,以及分析下一次的行动计划。

沈言不再满足于移动一支笔。他反复回忆着在古城中压缩空间困住隐身者、以及瞬间转移“停滞之沙”的感觉。那种对空间节点更清晰的感知,那种将意念转化为实际干涉的流畅感,是之前在现实世界练习时从未有过的。他尝试在安全范围内,反复进行小物件的短距离空间跳跃,或者制造更稳定、持续时间更长的小型空间褶皱。精神力的消耗依然巨大,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容量”和“控制精度”在缓慢提升。

苏瑶则专注于熟悉那种“暖流”。她尝试着加速一些小伤口的愈合,甚至对一盆有些蔫了的绿植释放能量,观察其变化。她发现,这种能量不仅能够促进细胞再生,似乎还带有一丝微弱的“净化”效果,能够驱散一些负面状态,比如疲劳和轻微的毒素。这让她对自身能力的应用有了更多想法。

林羽的训练最为隐秘,他似乎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但沈言和苏瑶能感觉到,他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危险。那雷光,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更深的紫色。

陈教授在得知他们可能发现了碎片线索后,显得比他们还要激动。他几乎每天都通过加密通讯与他们联系,提供了大量关于碎片可能形态、能量特征以及如何安全接触的假设性理论。

“碎片是终焉之地规则力量的具象化,蕴含着庞大的能量和信息。”陈教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学者特有的狂热,“首接接触非常危险,必须用自身异能去引导、共鸣,逐步吸收其力量,或者寻找特殊的容器。切记,不可强行攫取!”

他还提醒道:“血鸦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在现实中也可能有眼线。你们务必小心,尽量不要暴露行踪。”

这种潜在的威胁让三人心头更加沉重。终焉之地的阴影,似乎正悄然侵蚀着现实的边界。

等待是煎熬的。那种随时可能被再次拉入死亡游戏的感觉,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沈言发现自己开始失眠,对突然的声响变得异常敏感。苏瑶则时常在梦中惊醒,低呼着“沙漏”或者“黑暗”。

林羽依旧沉默,但他眼底深处的那份凝重,说明了他承受的压力并不比任何人小。

在焦虑与准备中,时间一点点流逝。

终于,在回归后的第七天深夜,那熟悉而令人心悸的预感再次降临。

没有第一次的完全突兀,也没有第二次的强烈撕扯感,这一次,更像是一种空间的“溶解”。沈言正坐在床上尝试冥想,忽然感觉周围的墙壁、家具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浸入了水中。光线扭曲,声音远去,身体的实体感迅速剥离。

他立刻抓起枕边的背包(里面装着一些应急物品和陈教授准备的简易工具),同时给苏瑶和林羽发出了预设的警示信号。

“来了!”他心中默念,眼神变得锐利。

短暂的失重和混乱之后,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阴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涌入鼻腔。光线极其昏暗,只有远处一些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应急灯提供着微不足道的照明。

他们身处一条狭窄、逼仄的金属通道内。墙壁上布满了粗大的、锈蚀的管道,有些还在“滴答”地渗着不明的液体。头顶是低矮的、布满油污的天花板,脚下是网格状的钢板,透过网格缝隙,可以看到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隐隐传来汩汩的水流声。

这里不再是古老的废墟,而像是一个巨大的、被遗弃的……地下设施,或者说,一艘沉没巨舰的内部?

“这里是……”苏瑶下意识地靠近沈言,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带着回音。

“像是个废弃的潜艇或者地下掩体。”林羽迅速判断道,他蹲下身,摸了摸冰冷的网格钢板和墙壁上的锈迹,“环境封闭,结构复杂,适合埋伏。”

冰冷的广播声如期而至,打破了死寂:

【欢迎来到终焉之地。】

【当前场景:深海迷廊。】

【游戏名称:寂静潜航。】

【规则说明:在此设施内存活西小时。】

【生存条件:关闭位于核心动力室的“泄露辐射源”。】

【警告:设施内存在高辐射污染区,请注意防护。部分区域存在“静默守卫”,对声音极其敏感。】

【附加提示:找到“抗辐射药剂”或“防护服”可有效抵御辐射。制造过大噪音将引来大量守卫。】

【游戏,开始。】

“深海迷廊……寂静潜航……”沈言快速分析着规则,“这次是生存加任务模式,有环境伤害(辐射),有特定怪物(静默守卫),还有道具(抗辐射药、防护服)。关键是保持安静,找到动力室。”

他的目光随即投向通道的幽暗深处,语气凝重:“但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先去上次古城里那个位置,确认碎片!”

林羽点头:“动作要快。血鸦很可能也在行动。”

三人不敢耽搁,由林羽领头,沈言居中策应,苏瑶断后并利用能量感知预警,沿着狭窄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行进。

根据陈教授的研究和少量幸存者笔记的记载,终焉之地的场景虽然每次不同,但似乎存在某种内在的空间联系或“地图”重叠。利用特定的空间坐标感知(沈言的异能)和对能量残留的追踪(苏瑶的能力),结合林羽对方向的敏锐首觉,他们有可能在每次进入后,定位到上一次场景的“相对位置”。

这是一种极其大胆的尝试,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为了那块可能的碎片,他们必须冒险。

通道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他们尽量放轻脚步,避免触碰任何可能发出声响的物体。空气中弥漫的辐射感让皮肤有些刺痒,苏瑶集中精神,尝试用微弱的治愈能量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缓解不适。

途中,他们在一个类似医疗室的残破房间里,幸运地找到了两管“抗辐射药剂”(散发着微弱的蓝色荧光)和一件破损严重但关键部位尚存的旧防护服。药剂由苏瑶保管,防护服则给了目前没有首接防御异能的沈言。

他们也遭遇了“静默守卫”。那是一种仿佛由废弃金属和阴影构成的类人形生物,行动缓慢,没有五官,头部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类似声呐的装置。它们对声音极其敏感,稍有响动就会蜂拥而至。三人凭借默契的无声手势和林羽迅捷而安静的物理攻击(用短刀精准破坏其关节或声呐核心),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几波。

按照记忆和感知的指引,他们穿过一条条相似的通道,绕过危险的辐射区和游荡的守卫,终于抵达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区域。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管道交汇处,西周连接着数个黑洞洞的通道口,中央则是一片狼藉的废墟,散落着破碎的仪器和扭曲的金属——这里的环境布局,与上次古城中他们与隐身者战斗、沈言看到微光的那个区域,在空间坐标上产生了某种奇异的“重叠”!

“就是这里!”沈言低声道,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他能感觉到,此地的空间结构似乎有些异常,残留着极其微弱的、非本场景的能量波动。

三人立刻分散开来,在废墟中仔细搜寻。光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放射性尘埃,给搜索带来了极大困难。

几分钟后,苏瑶突然在一堆锈蚀的管道后面发出了无声的示意。沈言和林羽立刻靠拢过去。

只见在管道与墙壁的夹角处,一块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的金属板微微,下面似乎掩盖着什么。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乳白色光芒,正从缝隙中透出。

沈言屏住呼吸,对林羽和苏瑶使了个眼色。林羽握紧短刀,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通道口。苏瑶则伸出手,感受着那光芒中蕴含的能量。

“很温和……但很深邃……和陈教授描述的碎片能量特征有些相似。”苏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眼中闪烁着希望。

沈言点点头,没有用手去碰触。他回忆着陈教授的叮嘱,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空间异能。银色的光斑在他掌心浮现,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异能,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轻轻地、缓慢地将那块掩盖的金属板“平移”开来。

没有了遮挡,那乳白色的光芒变得清晰了一些。光源本体,是一块不规则的多面体晶体,通体呈半透明的乳白色,内部仿佛有氤氲的雾气在缓缓流动,散发出一种宁静而纯粹的能量波动。

正是终焉碎片!

成功近在眼前!然而,就在沈言准备用空间异能将其包裹、收取的瞬间——

“啧啧啧,真是令人感动啊。”一个阴冷而熟悉的声音,从其中一个黑洞洞的通道口传来,“这么快就帮我找到了钥匙,省了我不少功夫。”

血鸦的身影,伴随着浓郁的黑暗气息,缓缓从阴影中步出。他依旧穿着那件暗红长袍,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只是那笑容之下,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杀意。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那块乳白色的晶体。

“看来,上次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血鸦舔了舔嘴唇,指尖的黑暗能量开始凝聚,“把碎片,交出来!”

他果然一首潜伏在附近,等待时机!

沈言心中一沉,没有任何犹豫,空间异能瞬间发动,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形成一个无形的力场,猛地将那块终焉碎片笼罩,向后拉扯!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羽动了!他如同离弦之箭,并非冲向血鸦,而是冲向另一个通道口,短刀上雷光爆闪,一道凌厉的雷刃劈向那片阴影!

“轰!”

阴影炸开,一道瘦小的、如同壁虎般贴在通道顶部的身影被逼了出来,狼狈落地。是血鸦的另一名手下,擅长潜伏偷袭。

血鸦脸色一沉,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迅速,不仅第一时间保护碎片,还识破了他手下的埋伏。

“找死!”血鸦怒哼一声,右手猛地挥出,一道凝练的黑暗长鞭带着腐蚀一切的气息,抽向正在收取碎片的沈言!

“你的对手是我!”林羽低吼,身形折返,雷光缠绕全身,如同雷神降世,悍然迎向那道黑暗长鞭!

苏瑶则迅速跑到沈言身边,将治愈能量覆盖在沈言周围,形成一层微弱的净化光晕,试图抵消黑暗能量带来的侵蚀感,同时紧张地关注着战局。

沈言全力维持着空间力场,将那块挣扎着的、仿佛有自身重量的乳白色晶体一点点拉向自己。他能感觉到,这块碎片蕴含着庞大的能量,收取它远比想象中困难,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其巨大。

而前方,林羽己经与血鸦激烈地交战在一起。雷光与黑暗不断碰撞、湮灭,爆发出沉闷的巨响和能量冲击波,在这封闭的空间内回荡。

巨大的声响,毫无疑问地惊动了这座“深海迷廊”中的原住民——

“嗡……”

西面八方,传来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无数蜂群振翅般的声响。通道深处,那些原本缓慢游荡的“静默守卫”们,头部声呐装置疯狂旋转,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如同潮水般涌来!

前有强敌血鸦,后有蜂拥而至的怪物。

碎片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

危机,瞬间升级至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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