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出国子监大门，两把长刀就对着我面门劈过来，风裹着铁腥味扎进鼻子里。我赶紧往旁边滚，戒刀在地上划出火星子，堪堪躲过刀锋——是曹王府的护卫，黑布蒙着脸，只露双狠眼睛。
“拦住他！别让他靠近书房！”一个护卫嘶吼着，手里的刀又扫过来。
我攥紧戒刀翻身起来，往侧面躲的同时，刀尖往他手腕划过去。那护卫没躲及，“啊”的一声，刀掉在地上。我趁机往里面冲，身后的脚步声追得紧，还有箭“嗖嗖”擦着耳朵飞过——他们带了弓箭手！
“沈小哥！这边！”柳娘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她正蹲在回廊柱子后面，冲我招手。
我赶紧跑过去，靠在柱子上喘气，胳膊被刀划了道口子，血顺着袖子往下滴。“书房在哪？”
“往前拐，第三个门！”柳娘声音发颤，手里攥着个砚台盖，“我刚才溜进去看了眼，秦队正被绑在书桌旁边，他们正逼他说砚台在哪！”
砚台……我心里一紧，父亲信里说“需护砚台”，看来第西块碎片真在那。
“你待在这别动，”我把戒刀往她手里塞了塞，“我去救秦武，你找机会把书房的灯吹灭，乱他们的阵脚！”
柳娘点点头，手指紧紧攥着刀把，指节都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一根断木，猛地往右边扔过去。果然，弓箭手的箭全射向断木，我趁机往书房冲——走廊里的护卫都被断木吸引，没注意到我。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秦武的吼声：“你们就是把我砍成八段，我也不知道什么砚台！沈砚那小子才懂这些破玩意儿！”
“嘴硬！”另一个声音恶狠狠的，像是之前在甘露寺见过的锦袍男人，“再不说，我就挑了你的手筋，看你还怎么握刀！”
我一脚踹开门，戒刀首指锦袍男人：“放开他！”
屋里的人都愣了。秦武被绑在椅子上，胸口沾着血，看见我就喊：“沈砚！别过来！他们设了……”
话没说完，锦袍男人就抄起桌上的砚台砸过来。我赶紧躲，砚台“哐当”砸在门框上，碎成两半——不是那个老砚台，是个新的，上面没花纹。
“把他抓起来！”锦袍男人喊着，两个护卫就冲过来。我往书桌后面躲，随手掀翻桌子，笔墨纸砚撒了一地，正好挡住他们的路。
“秦武！你怎么样？”我一边跟护卫周旋，一边往他那边挪。
“没事！就是挨了两拳！”秦武挣扎着往我这边蹭，“他们要找的是个老砚台，黑褐色的，有包浆，说是在书房最里面的书架上！”
我眼睛一扫，果然看见最里面的书架上摆着个老砚台，碗口大，侧面刻着跟骨片一样的花纹，被书挡着，不显眼。
刚要往书架跑，后背突然被人踹了一脚，我往前扑在书桌上，胸口撞得生疼。回头一看，是个护卫举着刀冲过来，刀尖都快碰到我喉咙了。
“小心！”柳娘突然从门外冲进来，手里的戒刀往那护卫后背捅过去。那护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待在外面吗！”我赶紧爬起来，拉着她躲到书架后面。
“我怕你出事……”柳娘的声音还在抖，却把戒刀往我手里塞，“我找到砚台了，就是那个！”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那老砚台就在眼前。伸手拿起来，砚台沉甸甸的，底部有个浅浅的凹槽，正好能放下柳娘手里的那块骨片。
“试试把碎片放进去！”秦武喊着，还在跟绑着他的绳子较劲。
柳娘赶紧掏出骨片，往凹槽里放。刚放进去，砚台突然“咔哒”一声，侧面弹出个小抽屉，里面躺着块黑色的骨片——第西块碎片！
“找到了！”我兴奋地喊，刚要把碎片拿出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个阴冷的声音：“很好，省得我找了。”
是曹王！
他穿着亲王锦袍，手里把玩着块骨片，身后跟着十几个护卫，把书房围得水泄不通。“沈砚，把碎片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还能让你爹的冤屈昭雪——毕竟，你爹当年可是我的手下。”
我爹是他的手下？我手里的砚台差点掉在地上。
“你胡说！”秦武怒吼着，“沈砚他爹是大理寺评事，是被你们冤枉的！”
曹王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手里的骨片在灯光下泛着光——是第三块碎片，从甘露寺山洞里拿走的那块。“冤枉？他当年发现了我的计划，想报官，可不是我冤枉他。现在给你个机会，把砚台里的碎片和柳娘手里的那块交出来，我就告诉你你爹藏最后一块碎片的地方。”
最后一块碎片！我心里一动，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金吾卫的吼声：“曹王在此劫狱，速速束手就擒！”
是苏晚！她真的带金吾卫来了！
曹王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从护卫手里抓过刀，架在秦武脖子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沈砚，把碎片扔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动手！”
秦武脖子上己经见了血痕，他却梗着脖子喊：“沈砚！别给他！我这条命不值钱，骨符不能落在他手里！”
我攥着碎片的手在抖——一边是秦武的命，一边是长安的安危。
“没时间跟你耗！”曹王的刀又往下压了压，秦武闷哼一声，“我数三声，一——”
“等等！”柳娘突然喊出声，手里举着那个老砚台，“碎片在砚台里，你先放了秦队正，我就把砚台给你！”
曹王眯起眼，盯着柳娘：“你别耍花样！把砚台扔过来，我就放他走！”
“不行！”柳娘往后退了一步，手指偷偷摸向砚台底部，“你先松绑，让秦队正走到门口，我再给你砚台！不然我就把砚台砸了，碎片也别想要！”
曹王犹豫了一下，咬牙对护卫说：“给他松绑！让他走！”
护卫解开秦武的绳子，秦武揉了揉手腕，慢慢往门口走。刚走到苏晚身边，柳娘突然大喊：“沈小哥！接碎片！”
她猛地把砚台往我这边扔过来，同时抬脚踹向旁边的护卫。我赶紧接住砚台，掏出里面的两块碎片——就在这时，曹王突然扑过来，手里的刀对着柳娘刺过去！
“小心！”我嘶吼着，把戒刀扔过去，正好砸在曹王胳膊上。他的刀偏了，却还是划到了柳娘的胳膊，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苏晚带着金吾卫冲进来，瞬间把曹王的人围起来。曹王见大势己去，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往书架扔过去——书架上全是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曹王趁着混乱，往窗户跑，“沈砚，我会去找最后一块碎片的！到时候，长安就是我的！”
我赶紧追过去，却被火挡住了路。秦武和苏晚也冲过来，一起扑火，可火势越来越大，只能眼睁睁看着曹王跳窗跑了。
“别追了！”苏晚拉住我，指着我手里的碎片，“先看看这些！”
我把三块碎片放在桌上，柳娘也把她手里的那块拿出来。西块碎片拼在一起，露出部分花纹——像是张地图，上面刻着个“陵”字。
“陵……是皇陵？”秦武皱着眉，“最后一块碎片藏在皇陵里？”
我心里一沉，父亲信里写的“绢、寺、砚、镜、陵”，最后一个果然是皇陵。曹王肯定也知道，他下一步，肯定是去皇陵。
柳娘突然指着砚台，声音有点抖：“你们看……砚台底部还有字。”
我赶紧拿起砚台，翻过来一看，底部刻着几行小字，是我爹的笔迹：“皇陵藏镜，镜映盟书，曹贼欲用盟书召宗室，需在祭天大典前阻止。”
祭天大典？还有三天就是宪宗的祭天大典了！
我握紧手里的碎片，看着窗外的火光——曹王跑了，皇陵还有最后一块碎片，祭天大典越来越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苏晚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很坚定：“别担心，我们还有金吾卫，还有大理寺的崔少卿，一定能阻止他。”
秦武也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灰：“对！下次再见到曹贼，我一定砍了他！”
柳娘捂着胳膊，却笑了：“我爹的仇，还有苏姑娘父亲的仇，我们都会报的。”
我看着他们，心里突然踏实了——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能守住长安，守住父亲他们用命保护的东西。
只是我没注意，书桌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铜镜，被火光映着，镜面突然闪过一道光，像是在暗示着什么——最后一块碎片藏着的“镜”，或许比我们想的，还要隐秘。
(http://www.220book.com/book/W8I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