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雨刚过,梨花园的泥土里带着股甜腥气,老鞋匠蹲在最老的沙梨树下,手里拿着把小刻刀,正慢慢凿着块青石碑,碑面上己经描好了 “苏伶姑娘之碑” 五个字,笔画间还留着未擦净的石粉。
“王伯,您歇会儿吧,这碑明天再凿也不迟。” 阿豆端着碗热茶跑过来,粗布袖子上沾着点面粉 —— 他刚跟娘学做了梨花糕,还热乎着就先给老鞋匠端了一碗,“我娘说,苏伶姐姐喜欢吃甜的,等碑立好了,我们就把梨花糕摆在这儿,让她尝尝。”
老鞋匠接过茶碗,指尖蹭过碑上的 “伶” 字,声音慢悠悠的:“得赶在谷雨前凿好,谷雨那天是伶丫头的生辰,当年她还跟我念叨,说谷雨的梨花开得最旺,想在这天跟大家一起吃糕赏花。现在啊,总算能遂了她的愿。”
林雀蹲在旁边,手里拿着苏伶留下的双丝绣针,正给石碑缝块梨花布帘 —— 布帘是婉娘带着城里的绣娘们一起绣的,上面绣着长安的街景,西市的胡饼摊、卖糖葫芦的老人,还有梨花园里的我们,每一针都细得像发丝。
“阿姐要是看到这布帘,肯定会喜欢。” 林雀的手指轻轻碰过布帘上的 “苏伶” 绣像,眼眶有点红,“她当年总说,想把长安的太平绣下来,现在我们帮她绣了,还绣得这么好。”
婉娘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木盒,里面是苏伶当年用的绣线,还是半盒粉线,跟她绣梨花时用的一模一样:“这是我在绣坊旧物里找着的,当年伶儿走得急,没来得及带走。等会儿把线缠在碑上,就当她还跟我们一起。”
正说着,裴烈扛着根新砍的梨木杆走过来,肩膀上还沾着点树皮:“他娘的!这木杆可真沉!不过结实,能把布帘挂得稳稳的,风吹不跑!” 他把木杆靠在石碑旁,擦了擦额头的汗,拿起块阿豆递来的梨花糕,咬了一大口,“嗯!好吃!比西市胡饼摊的还甜!阿豆,你小子手艺不错,以后能开个糕饼铺!”
阿豆挠了挠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娘说,等我再学阵子,就把糕饼铺开在梨花园门口,卖梨花糕、胡饼,还有苏伶姐姐喜欢的梨汁,让来赏花的人都能尝尝。”
沙烈牵着梨儿的手走进来,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是西域的沙梨苗:“梨儿说,想在苏伶姑娘的碑旁种棵沙梨树,说这样苏伶姑娘就能看到西域的梨花,也能看到我们黑沙部的百姓过得好不好。”
梨儿蹲下身,小心地把沙梨苗放在石碑旁,小手刨着土:“苏伶姐姐,这是舅舅从西域带来的沙梨苗,等它长大了,就能结好多沙梨,到时候我给你留最大的那个,跟长安的梨一样甜。”
我蹲在梨儿身边,帮她扶着沙梨苗,手里的青铜符牌轻轻贴着石碑 —— 符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暖意,像是苏伶在轻轻回应我们。风一吹,梨树上的花瓣落在石碑上,像撒了把白雪花,落在 “苏伶姑娘之碑” 的字上,刚好遮住了 “之碑” 两个字,倒像是她还站在这儿,笑着看我们。
“沈哥,你看!” 林雀突然指着布帘,阳光透过布帘照在地上,映出的影子里,布帘上的苏伶绣像正好跟石碑旁的梨花叠在一起,像苏伶正站在梨花树下,“阿姐好像真的在这儿。”
婉娘的眼睛红了,却笑着说:“她一首都在,在我们吃的梨花糕里,在我们绣的布帘里,在这满园的梨花香里,也在长安的太平里。”
老鞋匠放下刻刀,站起身,看着满园的梨花,又看了看我们:“今天咱们都在这儿,就跟伶丫头当年想的一样,谷雨前赏花、吃糕,多好。以后啊,每年谷雨,咱们都来这儿聚,跟伶丫头说说长安的事,说说百姓的事,让她知道,她守下来的太平,我们一首好好护着。”
裴烈举起手里的梨花糕,像是在敬酒:“对!每年都来!谁要是不来,我就把他的那份梨花糕全吃了!”
大家都笑了,梨儿抱着沙梨苗,阿豆举着梨花糕,林雀扶着布帘,婉娘握着绣线,沙烈看着我们,老鞋匠摸着石碑,我攥着青铜符牌 ——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落在满园的梨花上,暖得像苏伶当年的笑容。
风又吹过,带着梨花香,像是苏伶在轻轻说:“谢谢你们,我看到了,长安很好,你们也很好,我很开心。”
我知道,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 没有阴谋,没有战乱,只有我们,只有梨花园,只有长安的太平,只有苏伶留在我们心里的温暖。以后的每年谷雨,我们都会来这儿,跟苏伶一起赏花、吃糕,跟她说长安的故事,跟她说我们会一首守护这份太平,首到永远。
梨花园的梨花还在开,长安的街还热闹,百姓的笑声还在飘,而苏伶,永远活在这太平里,活在我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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