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青云山，晨雾还没散尽，外门弟子的练剑场就己响起“叮叮当当”的剑击声。凌清寒握着那柄传了三任弟子的锈铁剑，第三次在“流云剑法”第三式“拂云”时被剑气反噬，手腕震得发麻，剑身在青石地上磕出一串火星。
“又断了？我说凌清寒，你这炼气五层的修为，怕是要把‘外门吊车尾’的名头坐实了。”不远处，两个穿着靛蓝色外门服的弟子靠在柳树下，手里把玩着新领的精铁剑，语气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
凌清寒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她入宗三年，从偏远的苍梧村被选中时的欢喜，早被一次次的修为停滞磨成了隐忍。村里就她一个有灵根的孩子，爹娘把仅有的两亩薄田卖了凑齐拜师礼，嘱咐她“好好修仙，别再回穷山沟”。可现实是，她的灵根只是最普通的“杂灵根”，吸收灵气的速度比同门慢一半，三年了，还卡在炼气五层，连下月的外门考核都悬——考核不过，就要被逐出师门，她没脸回村。
“别跟她费口舌了，等会儿她练累了，咱们去拿她藏的聚气丹。”突然，一道清晰的念头毫无预兆地钻进凌清寒的脑海，不是用耳朵听，而是首接响在心里，带着贪婪的暖意。
凌清寒猛地抬头，看向柳树下的两人——说话的是王二，旁边附和的是李三。刚才出声嘲讽的是王二，可她听到的“拿聚气丹”的念头，分明也是王二的！
她以为是错觉，攥紧剑继续练，可下一刻，李三的念头又钻了进来：“上次偷她的《基础剑谱》她都没发现，这次那聚气丹藏在寒潭边的石缝里，肯定一拿一个准——那可是她攒了半个月，想冲六层用的。”
这一次，念头里的细节清晰得可怕：石缝的位置在寒潭东侧第三块突出的青石下，聚气丹用油纸包着，一共三粒。凌清寒的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那石缝是她特意选的藏物处，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她强压着心慌，故意放慢动作，装作体力不支，扶着青石喘气，眼角的余光却盯着王二和李三。果然，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王二蹑手蹑脚地朝寒潭东侧走，李三则留在原地望风，心里的念头还在响：“快点，别让她察觉了，等拿到丹，咱们去换两瓶淬体酒。”
就在王二的手要伸进石缝时，凌清寒突然转身，锈铁剑的剑鞘像长了眼似的，精准砸在王二的手腕上。“嘶——”王二疼得缩回手，看到凌清寒冷着脸站在身后，脸色瞬间白了：“你、你怎么知道我要……”
“知道你要偷我的聚气丹？”凌清寒的声音不高，却让王二和李三都慌了。李三还想狡辩：“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只是路过！”
可凌清寒己经听到了他的心声：【完了完了，她怎么发现的？难道被看见了？】【不行，得赶紧走，不然她告诉管事，要罚抄门规的】。
“路过需要绕到石缝后面？”凌清寒上前一步，从石缝里摸出油纸包着的聚气丹，“这是我的东西，你们再敢动歪心思，我就去见外门管事。”
王二和李三对视一眼，知道理亏，骂骂咧咧地走了。凌清寒握着那三粒温热的聚气丹，心脏还在狂跳——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是能听到别人心里想什么的能力？
她回到自己的简陋竹屋，关上门，试着集中精神。隔壁屋传来张师姐练丹的动静，下一刻，张师姐的念头就飘了进来：【这批凝气丹又炼废了，要是再练不出，这个月的月例就没了，爹娘还等着我寄钱回去呢】。
凌清寒瞪大了眼睛——是真的！她真的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狂喜过后，她很快冷静下来。这能力要是被人知道，怕是会被当成“妖异”处理，必须藏好。但同时，这也是她的机会——有了这能力，她或许能知道怎么突破修为，怎么通过考核，怎么留在青云宗！
当晚，凌清寒在竹屋里打坐，却总听到隔壁张师姐的焦虑心声。不知过了多久，张师姐的念头突然变了：【明天去后山的青竹林看看吧，上次听采药的赵师兄说，那里有伴生灵草，能助炼气期突破，就是有一阶妖兽青纹狼看守，没人敢去】。
伴生灵草！凌清寒的眼睛亮了。她之前也听人提过伴生灵草，却不知道具置，更怕妖兽。可现在，她能听到妖兽的心声，说不定能避开危险！
第二天一早，凌清寒揣着锈铁剑，绕开练剑场，往后山青竹林走。越靠近竹林，越能听到一阵烦躁的兽吼，还有一道粗重的念头：【吵死了，这些人类总来烦我，再靠近就撕碎他们！】
是青纹狼！凌清寒屏住呼吸，顺着声音的方向绕到竹林东侧——那里有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伴生灵草就长在灌木丛中央，青纹狼正趴在旁边打盹，尾巴时不时扫一下地面，心里还在想：【那草快成熟了，等成熟了吃了，我就能晋二阶了，不能让人类抢走】。
凌清寒握紧剑，慢慢绕到青纹狼的身后。她能清晰地听到狼的念头：【左边好像有动静？是风吹的吧……】【不对，有人类的气息！在后面！】
就在青纹狼要转头的瞬间，凌清寒猛地冲上去，锈铁剑对准狼脖子下方的——那是她从狼的心声里听到的弱点。“噗嗤”一声，剑气刺入，青纹狼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了气息。
凌清寒松了口气，走到灌木丛前，小心翼翼地摘下那株泛着淡青色光晕的伴生灵草。草叶刚入手，就有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指尖涌入体内，比她打坐一天吸收的灵气还多！
她不敢耽搁，立刻返回竹屋，将伴生灵草嚼碎咽下。灵气在体内奔腾，她按照《基础吐纳诀》运转灵力，原本停滞的炼气五层屏障，竟在半个时辰后“咔嚓”一声被冲破——她突破到炼气六层了！
凌清寒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嘴角终于露出了三年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她知道，有了“心通”这个底牌，她的修仙路，再也不会是之前的绝境了。下月的外门考核，她不仅要过，还要以最好的成绩，进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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