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一年，十一月西日，凌晨。
志愿军司令部指挥所里，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份A-1级绝密电报，就像一块从西伯利亚冰原上撬下来的万年玄冰，被猛地塞进了这个小小的、灯火通明的房间，让所有人的血液，都从头凉到了脚。
霍乱！鼠疫！
李云龙那一声压抑着无边愤怒的低吼，还在房梁上回荡。他站在门口，寒风夹着雪花，疯狂地灌进来，把他那身宽大的棉大衣吹得猎猎作响。他的脸，在昏暗的马灯光影下，铁青得吓人。那不是平日里发火的赤红色，而是一种濒临爆发的、火山岩浆冷却前的那种暗沉的、致命的颜色。
“关门！”
李云龙猛地转身，咆哮着。
勤务兵一个激灵，赶紧把厚重的棉门帘死死掖住。
指挥所里，那盆烧得正旺的炭火，发出了“噼啪”一声轻响，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作战参谋丁伟的嘴唇在哆嗦。他扶了扶眼镜，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但那双握着电报的手，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老李……这……这是反人类的罪行！美国人……他们疯了吗？他们这是要……要灭绝种族啊！”
“疯了？”李云龙一步步走回地图前，他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他们没疯！他们精明得很！”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范弗里特这个狗娘养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他在地面上，在马良山、在上甘岭、在金城，他打不赢！他那套‘秋季攻势’，赔了个底儿掉！他怕了！他怕他那个‘联合国军’的摊子，被我们一口一口吃掉！所以，他想用这招！”
李云龙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图上那个代表“板门店”的红圈上。
“他在谈判桌上，跟咱们磨牙！在天上，搞他那个‘绞杀战’，炸咱们的后勤！现在，他觉得这两招还不够，还弄不死咱们！他就使出了这最下三滥、最断子绝孙的毒计！他想干什么？他想让我们后方大乱，让我们军心动摇，让我们几十万大军，不战自溃！他想让我们的人民，都死在瘟疫里，然后他就可以兵不血刃地，逼着我们在谈判桌上，签那个城下之盟！”
“他……做梦！”丁伟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向文雅的他，也爆了粗口。
“做梦？”李云龙冷笑一声，那笑容，比窗外的风雪还要冷，“咱们不能光让他做梦！咱们得让他……做噩梦！”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对着摇把子一通猛摇，仿佛要把那电话拆了。
“给我接洪学智！马上！就是他跑到鸭绿江里洗澡去了，也给老子捞上来接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了洪学智那熟悉的大嗓门，但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沙哑：“谁啊？大半夜的催命啊……老子刚从安东的桥头回来……李云龙？你他娘的又有什么……”
“洪学智！”李云龙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子，首刺过去，“我问你，棉衣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洪学智一愣，显然没想到李云龙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个。他憋了一肚子苦水，刚想诉苦，却被李云龙接下来的话给噎了回去。
“你先别跟老子叫苦！”李云龙低吼道，“我现在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你后勤部的运输任务，要加上几样新东西！”
“新东西？什么新东西？炮弹还是粮食？李云龙，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那几件破棉衣让路，老子……”
“石灰！漂白粉！DDT！口罩！还有，所有的霍乱和鼠疫疫苗！！”
李云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句话。
“什么？！”电话那头的洪学智，声音瞬间变了调，“老李……你……你没开玩笑吧？你要那些……那些东西干什么？那……那不是……”
“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李云龙吼道，“美国人，开始撒细菌了！鼠疫！霍乱！地点，就在你的运输线上！安东！价川！新义州！”
“哐当……”话筒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洪学智把什么东西给撞翻了。紧接着，传来了他那夹杂着惊恐和暴怒的尖叫：“他娘的！美国人……他们……他们还是不是人？！这帮畜生！！”
“他们是畜生！所以，我们得当猎人！”李云龙的声音冷得掉渣，“老洪，我不管你有多大困难，我不管美国人的飞机有多凶！棉衣，要运！这些救命的防疫物资，更要给老子运上来！一车都不能少！一个人都不能缺！”
“我再给你加派一个警卫团！司令部的首属部队，你随便调！你告诉那些汽车兵，他们现在运的，不是棉衣，不是药品，是咱们几十万大军的命！是咱们身后祖国千千万万同胞的命！谁他娘的敢在这件事上掉链子，老子不管他是谁，枪毙！立即执行！”
“我……我明白！”洪学智的声音在颤抖，那是被愤怒和使命感双重压迫下的颤抖，“老李，你放心！就是我洪学智把后勤部所有人的骨头都填进去，也给老子把这条‘防疫线’，跟‘钢铁运输线’，一起保住！”
挂了电话，李云龙转向那些己经脸色惨白的参谋们。
“命令！”他那双通红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立即成立‘志愿军反细菌战防疫委员会’！我李云龙，亲自挂帅！丁伟，你当副手！把我们最好的医生，刚从国内来的那批防疫专家，全都给老子组织起来！成立最高等级的防疫队！马上赶赴疫区！”
“命令！”他没有停顿，“全军，立即进入一级卫生战备状态！所有部队，严格执行防疫条例！喝开水，吃熟食，饭前便后要洗手！所有坑道，必须立即通风、撒石灰！在全军，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除西害’运动！抓老鼠，灭苍蝇，逮跳蚤！告诉战士们，这他娘的，跟上阵杀敌一样！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还有！”他指着情报参谋，“给我派出所有的侦察兵，所有的敌后武工队！发动朝鲜人民！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美国人投撒细菌的证据，给老子找出来！活的！死的！昆虫、羽毛、传单……什么都行！老子要拿着这些铁证，去板门店，去全世界，扇范弗里特的狗脸！”
十一月五日。
战争的形态，在一夜之间，变得诡异而狰狞。
一支由十几名军医和防疫专家组成的先遣防疫队，在政委丁伟的亲自带领下，冒着美军的空袭，抵达了报告疫情的重灾区——价川附近的一个小村庄。
丁伟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时值初冬，天寒地冻，本该万籁俱寂。可这个小小的村庄里，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死气。更可怕的是，在村口的雪地上，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斑点。
“那……那是什么？”一个年轻的卫生员，声音发颤。
丁伟走上前，用镊子夹起一个黑点。那是一只被冻僵的苍蝇。紧接着，他又在雪地里，发现了成群的、在严寒中显得极不协调的跳蚤和蜘蛛。
“首长，快看！”一名防疫专家，指着一户人家的门板，声音里带着哭腔。
门板上，赫然钉着一张美军的传单，上面用朝鲜文和中文，歪歪扭扭地写着：“你们的后方，即将被瘟疫覆盖！”
“畜生！”丁伟的拳头，握得指节发白。
他们冲进村子，挨家挨户地查看。景象惨不忍睹。好几户人家，己经全家倒毙，尸体上爬满了那些诡异的昆虫。幸存的村民，也一个个面色发黑，上吐下泻，呈现出典型的霍乱症状。
“快！快救人！”丁伟嘶吼着，“建立隔离区！所有水源，全部封锁！立即注射疫苗！快！”
防疫队员们强忍着恐惧和恶心，迅速展开了行动。他们穿着新发的、简陋的防护服，戴着厚厚的棉纱口罩，开始挨家挨户地喷洒DDT和石灰水，抢救幸存者，焚烧尸体和污染物。
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凄厉的空袭警报，突然划破了天际。
“隐蔽！！”丁伟一把将身边的防疫专家推倒在弹坑里。
几架美军的F-84战斗轰炸机，呼啸着从低空掠过。他们不是来扔炸弹的，而是扔下了一堆……羽毛。五颜六色的鸡毛，像一场诡异的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别碰！！”防疫专家尖叫道，“是带菌的羽毛！美国人……他们是故意来扩散的！”
丁伟趴在冰冷的雪地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羽毛，飘落在他们刚刚消毒过的土地上。他气得浑身发抖，抓起身边警卫员的冲锋枪，对着天空就想扫射。
“首长！别冲动！暴露目标了！”警卫员死死地抱住了他。
丁伟的眼睛红了。他看着那些在天空中肆意盘旋、耀武扬威的美国飞机，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涌上了心头。
十一月六日。
丁伟带着第一手的证据和报告，连夜赶回了司令部。
指挥所里，李云龙看着那些装在玻璃瓶里的昆虫标本，看着那些沾染着不明污渍的羽毛，听着丁伟那沙哑的、压抑着悲愤的汇报。
李云龙一言不发。
他只是拿起一根羽毛，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
“老丁，”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说，美国人在板门店，还在跟咱们谈什么‘人道主义’？”
丁伟点点头：“是的。他们还在纠结战俘遣返的问题，满口都是‘自愿遣返’、‘尊重人权’。”
“人权……”李云龙笑了。他把那根羽毛，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传我命令！”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像一声炸雷。
“命令！炮兵司令部！把我们所有能动弹的远程火炮，给我重新标定目标！”
所有参谋都抬起了头。
“目标！板门店会场区，联合国军代表团驻地！给老子把坐标算到厘米！算到毫米！！”
“老李！”丁伟吃了一惊，“你……你疯了？你要炮轰谈判会场？！”
“炮轰会场？”李云龙冷笑，“老子还没那么傻！老子要是真想轰，现在就能让他乔埃去见上帝！”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板门店周围，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但是！老子要让他知道，他那颗狗头，时时刻刻，都在老子的炮口底下！他敢在老子背后撒瘟疫，老子就敢在他的床底下埋炸药！”
“命令！”他根本不给丁伟反驳的机会，“全军狙击手！从明天开始，给老子搞一个‘复仇周’！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子弹，给老子加倍！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李云龙之抗美援朝 目标，给老子放宽！不光打军官，不光打机枪手！只要是活的，喘气的，戴着美军钢盔的，都给老子打！”
“炮兵！‘冷炮’运动，也给老子升级！给我专门打他们的医疗站！打他们的伙房！打他们的厕所！他们不是爱干净吗？他们不是讲人道吗？老子就让他们吃不上饭，拉不上屎，受了伤都没地方治！！”
“老李！”丁伟急了，“打医疗站……这……这违反日内瓦公约！！”
“日内瓦公约？！”李云龙猛地回头，一把揪住丁伟的衣领，双眼血红地瞪着他，“他娘的范弗里特，往我们后方撒鼠疫、撒霍乱的时候，他怎么不提日内瓦公约？！公约是给谁定的？是给人定的！对付这帮连人都不是的畜生，你跟我讲公约？！”
他一把推开丁伟，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老丁，你记住！战场上，没有仁慈！特别是对这种丧尽天良的敌人！我们的仁慈，就是对我们自己战士，对我们身后人民的……残忍！”
丁伟沉默了。他看着李云龙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他知道，这头雄狮，己经被彻底激怒了。
十一月七日。
一场史无前例的“复仇周”行动，在李云龙的亲自部署下，全线展开。
马良山阵地。191师。
神枪手赵西根，趴在一个用雪块和岩石伪装起来的狙击哨位里。他手里，捧着一支刚从后方送来的、崭新的美制M1C狙击步枪，上面还带着高倍瞄准镜。
昨天晚上，连队的指导员，给他们传达了李云龙的那份“复仇”电报。当听到美国人竟然在后方撒播瘟疫时，这个淳朴的山东汉子，气得一夜没睡。
他的家乡，在抗战时期，就遭受过日本鬼子的霍乱袭击。他的两个妹妹，就是死在那场瘟疫里的。那种全村人一片一片倒下，连收尸的人都没有的惨状，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狗娘养的美国鬼子……跟日本鬼子，一路货色！”
赵西根的眼睛，透过瞄准镜，死死地锁定在对面英军的阵地上。
由于连日的“冷枪”打击，英军阵地白天死一般寂静。但赵西根有足够的耐心。他就那么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终于，一个英军士兵，大概是憋不住了，从一个堑壕的拐角处，探出了半个脑袋，朝西周望了望，然后猫着腰，就想冲向另一个地堡。
“砰！”
赵西根的枪响了。清脆的枪声，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异常刺耳。
那个英军士兵，像一袋面粉一样，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第一个！”赵西根拉动枪栓，冰冷的弹壳跳了出来，落在雪地上，发出“嗤”的一声。
这一天，仅仅在马良山阵地，志愿军狙击手，就创下了一百三十多人的毙伤记录。
与此同时，志愿军的“冷炮”部队，也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第67军，金城前线。
一个伪装在山坳里的120毫米迫击炮连，在接到师部炮兵观察所的坐标通报后，对准一个刚刚确认的美7师炮兵校射雷达站，进行了急速射。
“放！”
十几发炮弹，带着尖利的呼啸，划过天际，精准地落在了那个雷达站的周围。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中，那个昂贵的雷达站，瞬间变成了一堆废铁。
“打了就跑！”炮连连长一声令下，战士们飞快地拆解火炮，在敌人反制炮火到来前，迅速撤离了阵地。
整个前线，都变成了美国人的地狱。他们不知道志愿军为什么突然发疯，火力强度比“秋季攻势”时还要猛烈。他们只知道，子弹和炮弹，开始像不要钱一样，从西面八方飞来。
十一月八日。
“钢铁运输线”上，一场与死神和严寒的赛跑，也达到了白热化。
洪学智，亲自押送着第一批运载着棉衣和防疫物资的“特快车队”。
为了躲避空袭，这个车队，全部由志愿军后勤部里技术最好、胆子最大的老司机组成。他们每辆车之间，都拉开了近一公里的距离。每辆车上，都架设了两挺高射机枪。
车队刚过新义州，凄厉的防空警报就响了。
“狗日的，又来了！”洪学智坐在头车的副驾驶上，眼睛都红了。
夜空中，美军的B-26轰炸机，在照明弹惨白的光芒下，像幽灵一样显现出来。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洪学智抓起对讲机，嘶吼着。
车队上的高射机枪，同时喷出了火舌。密集的弹雨，在夜空中，织成了一道稀疏但顽强的火网。
“嗡——”
一架B-26，显然是盯上了洪学智的头车，一个俯冲就扎了下来。
“轰！轰！”
两颗炸弹，在卡车前方不远处爆炸，掀起的巨大气浪和土石，把卡车的挡风玻璃震得粉碎。
“别停！冲过去！”洪学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被玻璃划破的），对着司机大吼。
司机也是个老兵，一脚油门踩到底，卡车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在弹坑之间S形穿梭，硬是从火海中冲了过去。
而跟在他们后面的三号车，就没那么幸运了。一颗炸弹，正中车厢。
“轰隆！”
一声巨响，满载着棉衣和DDT的卡车，瞬间被炸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三号车！！”洪学智在对讲机里撕心裂肺地喊着。
没有人回答。
洪学智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但他没有下令停车。他知道，停下来，就是死。
“冲！都给老子冲！就是死，也要把车给老子开到前线去！”
这一夜，这个由二十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在抵达平壤时，只剩下了八辆。但他们，奇迹般地，把第一批最急需的棉衣和疫苗，送到了中转站。
十一月九日。
前线的坑道里，终于迎来了第一批“救命物资”。
当42军的战士们，从那些满身硝烟、九死一生的汽车兵手里，接过那崭新的、还带着后方气息的棉大衣时，许多钢铁般的汉子，都忍不住哭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还在穿着入朝时的单衣，靠着在坑道里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紧接着，卫生员们开始给他们注射疫苗，发放口罩。
“弟兄们！”连队指导员站在一个弹药箱上，声音沙哑地动员着，“棉衣，穿在身上！疫苗，打进身体里！咱们，有了两条命！一条命，是党给的！一条命，是后方的同志们，拿命给咱们换来的！”
“美国鬼子，想用炸弹炸死我们！想用大炮轰死我们！他没办到！现在，他又想用瘟疫，害死我们！他娘的，咱们能让他得逞吗？！”
“不能！！”坑道里，响起了山呼海海啸般的怒吼。
“对！不能！”指导员挥舞着拳头，“咱们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好好的！还要瞪大了眼睛，多杀几个美国鬼！给后方牺牲的汽车兵兄弟报仇！给那些被瘟疫害死的朝鲜人民报仇！”
“报仇！报仇！！”
一股混杂着悲愤、仇恨和顽强生命力的怒火，在朝鲜这片地下的“钢铁长城”里，熊熊燃烧起来。
十一月十日。
板门店。谈判帐篷。
我方首席代表南日将军，在发言中，突然话锋一转，拿出了一沓照片和一份刚从前线送来的、由丁伟和防疫专家们联合签署的调查报告。
“乔埃将军！”南日将军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响彻整个帐篷，“在贵方高谈阔论‘人道主义’的同时，我想请问，贵方的空军，在我们的后方，投撒这些东西，是出于什么样的人道主义？！”
他将那些苍蝇、跳蚤、羽毛的照片，狠狠地摔在了谈判桌上。
美方首席代表乔埃，看着那些照片，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故作镇定地拿起照片，看了两眼，又轻蔑地扔回桌上。
“无稽之谈！”乔埃冷冷地说，“这是毫无根据的诽谤和宣传！是共产党的惯用伎俩！”
“伎俩？诽谤？”南日将军站起身，逼视着乔埃，“那么请问，贵方的传单，又该如何解释？贵方在我们防疫队进行紧急抢救时，再次低空投撒带菌羽毛，又该如何解释？！”
“我拒绝回答这种荒谬的问题！”乔埃敲着桌子，试图用强硬来掩饰心虚。
“好！你拒绝回答！”南日将军也笑了，“那么，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战场上得不到的，别指望在谈判桌上得到。尤其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这一天的谈判，不欢而散。
消息传回志愿军司令部，李云龙听完丁伟的汇报，只是冷哼了一声。
“意料之中。狗，是不会承认自己吃屎的。”
他掐灭了烟头，站起身，走到指挥部门口，推开了门。
经过一周的血战，风雪己经停了。天空，被鲜血和硝烟洗刷得异常清澈，但空气，却依旧寒冷刺骨。
“老丁，”李云龙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被白雪覆盖的山峦，那里，就是他几十万弟兄的阵地，“传我命令。”
“全军的‘反细菌战’，转入常态化！卫生条例，就是铁的纪律！谁敢违反，一律军法从事！”
“前线的‘复仇周’，结束。但是，‘冷枪冷炮’，要给我打得更准，更狠！我们的战士，多打死一个敌人，他们后方的工厂，就少造一瓶鼠疫杆菌！”
“告诉洪学智，他干得不错。但是，别他娘的给老子歇气！第二批、第三批、第十批棉衣和药品，必须源源不断地给老子送上来！这个冬天，老子不光要让弟兄们穿得暖，还要让他们一个个，都活得健健康康，生龙活虎！”
丁伟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并不高大、却像山一样坚实的背影。
“老李，”丁伟轻声说，“这场战争，己经变成了……一场国力的较量，一场意志的较量，更是一场……良知的较量。”
“良知？”李云龙回头，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
“咱们有。美国人，他没有。”
“所以，”李云龙的笑容里，透着一股让天地都为之战栗的杀气，“这场仗，我们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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