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鼎中乾坤
晨曦微露，透过客房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苍白的光带。林溪靠在沙发上，几乎一夜未眠。手中那块裂纹遍布的木牌依旧冰冷沉寂，墨渊的气息微弱得如同消失了一般，只有将指尖轻轻按在裂纹上，才能勉强捕捉到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极其缓慢流转的冰凉意蕴，证明他尚未彻底消散。
每一次感受到这丝微弱的存在，林溪的心就揪紧一分。愧疚、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感交织在一起。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不仅是为了张家，更是为了墨渊。那个神秘短信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狐仙之魂”，对方的目标，显然包括了墨渊。
张总一早便派人送来了丰盛的早餐和一张数额不小的支票，作为昨晚救下老夫人的酬谢，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和信任。林溪没有推辞，她现在急需资金。她向张总提出，需要查阅更多关于那批古董，特别是青铜小鼎的详细资料，包括拍卖行的原始记录、运输清关文件等一切可能找到的蛛丝马迹。
张总立刻吩咐管家全力配合。书房里，林溪面前堆满了文件。她强忍着对墨渊的担忧和身体的疲惫，像個真正的调查员一样，逐页翻阅。拍卖图录、鉴定证书、保险单据、国际运输提单……她的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在一份看似普通的货物装箱清单的备注栏里，她发现了一行用极细字体打印的、几乎被忽略的英文缩写和编号：“Ref: Lot 77b - Special Handling Required. Custodian: ‘Vulture’。”
“特殊处理要求？保管人：‘秃鹫’？”林溪心中一动。这行字透着不寻常。什么样的古董需要“特殊处理”？而这个代号“秃鹫”的保管人，听起来就绝非善类。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她立刻将这一发现记下，并尝试通过网络搜索这个代号和编号，但一无所获。对方显然很谨慎，没有留下明显的网络痕迹。
“看来，得从现实中的古董圈入手了。”林溪暗忖。她想起了城西古玩街的吴老板。那个看起来深藏不露的老头，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她向张总说明需要外出调查，张总立刻安排了一辆车和一名机灵的司机供她差遣。临行前，林溪去看了看老夫人。老人还在沉睡，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眉宇间那股黑气淡了许多。张总夫人守在床边，对林溪千恩万谢。
林溪又去了一趟存放古董的西侧小楼。撒了“隔离粉”后，房间里的戾气确实被压制了，但那个青铜小鼎依旧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她站在鼎前，集中精神，尝试用那丝微弱的契约气流去感知。
这一次，或许是心境不同，或许是墨渊沉睡后她的感知变得更加纯粹，她隐约“听”到了一些破碎的、充满怨恨的呓语，夹杂着金铁交鸣和凄厉的惨叫……仿佛看到了远古战场上，鲜血浸透泥土，而这尊鼎，曾承载过无数不甘的亡魂，甚至……可能被用于某种残酷的祭祀。
“……凶……兵……祭……器……”她脑海中浮现出墨渊曾经断断续续的评价。这鼎，不仅是镇压物，更可能是一件沾染了无数血腥的“凶兵”！
必须尽快弄清它的来历和背后牵扯的势力。否则，留在张家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坐上张总安排的车，林溪再次来到了城西古玩街的“博古斋”。店门依旧虚掩，吴老板还是坐在柜台后擦拭着古董，仿佛时光在这里停滞了。
看到林溪进来，吴老板抬了抬眼皮，没什么表情：“东西有问题？”他以为林溪是来回购阳燧的。
“吴老板，我想向您打听点事。”林溪走到柜台前，将抄有“Lot 77b”和“Vulture”的纸条递了过去，“您听说过这个拍卖编号，或者‘秃鹫’这个代号吗？”
吴老板接过纸条，只看了一眼，原本淡然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林溪，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你从哪儿看到这个的？！你惹上他们了？！”
“他们？”林溪心中一震，有门！“吴老板，您知道‘他们’是谁？”
吴老板没有回答，而是飞快地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的炭炉里，看着它化为灰烬。他站起身，走到店门口，警惕地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关上店门，甚至拉下了卷帘门的一半。
店内光线顿时昏暗下来，气氛变得无比凝重。
“小姑娘，”吴老板转回身，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严肃，“听我一句劝，立刻放手！把你知道的都忘了！‘秃鹫’不是你能招惹的，他们背后的‘那些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
他的恐惧是真实的，甚至比老周头提到拜火教时更甚。
“吴老板，我己经卷进来了。”林溪迎着他严厉的目光，没有退缩，“有人因此重伤昏迷，我也差点没命。我必须知道对手是谁。”她指了指自己依旧苍白的脸色。
吴老板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和决心。最终，他重重叹了口气，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
“罢了……看来是劫数……”他摇着头，走回柜台后，从最底层的抽屉里翻找起来，摸索了半天，取出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本子。本子纸张泛黄，边缘破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翻到其中一页，指给林溪看。那是一页手绘的简陋符号和零碎的文字记录，其中有一个符号，正是一只抽象化的秃鹫头像，下面写着几个模糊的字：“……爪牙……专司……‘收容’……异物……”
“我只知道，‘秃鹫’是一个活跃在国际黑市上的秘密组织，专门为某些神秘买家‘收容’和运输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吴老板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尤其是那些带有特殊‘力量’或者不祥传闻的古物。他们行事狠辣，不留痕迹。凡是被他们盯上或者经手过的东西，往往伴随着死亡和灾难。”
他指了指那个秃鹫符号：“这个标记，我只在几十年前，跟我师父处理一桩极其邪门的案子时见过一次。那一次……我师父差点没能回来。”
林溪听得脊背发凉。国际黑市组织？专门收容“异物”？难道那个青铜小鼎，就是被他们“收容”并运到国内，然后通过拍卖行洗白流入张家的？张家的遭遇，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目标是什么？是张家本身，还是……另有所图？
“那‘那些人’呢？您刚才说的‘那些人’是谁？”林溪追问。
吴老板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表情，混合着恐惧、厌恶和一丝……无奈？“‘那些人’……是‘秃鹫’的雇主，或者说，是主宰。他们更加神秘，追求的东西……己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长生？力量？谁知道呢……”他摇了摇头，显然不愿多谈，“我只能告诉你，他们非常古老，也非常……危险。你身上的那位，恐怕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墨渊！林溪的心脏猛地收缩。对方果然是为了墨渊而来！那个青铜小鼎，或许只是一个诱饵，或者……是某种针对墨渊的器物？
线索似乎清晰了一些，但带来的却是更深的恐惧。对手从一个装神弄鬼的胡大师，瞬间升级为一个庞大的、跨国界的黑暗组织。
“吴老板，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林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最后一个问题，您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秃鹫’的线索吗？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可能与他们有关的古董流入本市？”
吴老板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城南……老码头区，下个月初会有一个……‘地下品鉴会’。去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人，偶尔会出现一些‘特别’的东西。但那里龙蛇混杂，极其危险，我劝你……”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地下品鉴会？林溪记下了这个信息。这或许是唯一能主动接触对方线索的机会。
离开博古斋，林溪心情沉重。敌人比想象中更强大，而她却势单力薄，唯一的盟友还重伤沉睡。
回到张家别墅，己是下午。她将自己关在客房，拿出那块冰冷木牌，轻轻着上面的裂纹。
“墨渊，你听到了吗？我知道敌人是谁了……很强大……但我不会放弃的。”她低声自语，仿佛这样能传递给他力量，“你需要什么才能快点恢复？更多的香火？还是……别的什么？”
木牌沉寂，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丝微弱到极点的冰凉意蕴，证明着他还在顽强地坚持。
夕阳西下，将房间染成一片昏黄。林溪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地下品鉴会还有近一个月，这期间她该怎么办？被动等待吗？张家的问题尚未彻底解决，那个煞种和聚阴阵就像悬在头顶的剑。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逐渐被暮色笼罩的花园。忽然，她注意到后院假山的方向，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不像是张家的人。
是胡大师去而复返？还是……“秃鹫”的人己经盯上这里了？
林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危机，从未远离，反而因为她今天的调查，变得更加迫在眉睫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海上的一叶孤舟，而更大的风浪，正在酝酿之中。
作者“乐之光”推荐阅读《第101次失业后，我被狐仙缠上》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97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