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的 “青年艺术家孵化展” 展厅里，暖黄的灯光裹着画框，黎书意蹲在地上帮小张贴画作标签 —— 她穿米白色连衣裙，裙摆沾了点颜料，丸子头松散地垂着两缕碎发，完全没了平时 “冷艳掌印” 的气场，倒像个帮朋友搭展的普通女孩。
“黎姐姐！您快看《雨后樱桃》！刚才有个阿姨问能不能出双倍价买走！” 小张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里是幅淡蓝色调的油画，樱桃上的水珠像刚落的，“要不是您和谢哥哥上次帮我们修画，这展根本办不起来！”
黎书意刚首起身，后腰还没舒展开，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黎总，这展办得比预期好。”
转头撞进谢宣的视线 —— 他穿浅灰色休闲西装，袖口卷到小臂，手里端着杯热拿铁，秦舟跟在后面，怀里抱着比他人还厚的文件夹，活像个 “被迫营业的移动公文包”。
“谢总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处理谢氏的事吗？” 黎书意有点意外，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裙摆上的颜料。
“秦舟说今天展开展，让我过来考察下艺术产业园的合作可能性。” 谢宣递过热拿铁，杯壁的温度刚好暖手，“你喜欢的无糖少奶，秦舟特意跟咖啡店反复确认的，没记错。”
不远处的秦舟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疯狂吐槽：明明是您凌晨五点就拍我微信，让我查 “离展厅最近的咖啡店开门时间”，还盯着我念了三遍 “黎总喝拿铁要无糖少奶，奶泡不能超过一厘米”，现在倒全推我身上了？
黎书意接过拿铁，指尖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一下，谢宣赶紧收回手，假装看墙上的画：“这幅《雨后樱桃》…… 标价多少？谢氏新办公室刚好缺几幅装饰画。”
小张立刻摆手：“谢哥哥，这画我想送给黎姐姐！不要钱！您上次帮我们修画就够麻烦了！”
谢宣的耳朵 “唰” 地红了，猛地咳嗽一声，声音都变调了：“送、送就不必了！做生意得讲规矩，该多少钱就多少钱！秦舟，记下来，等下把钱转给黎总，让她代付！”
秦舟掏出笔记本，笔尖顿在纸上：“好的谢总，不过…… 咱们新办公室上周刚挂完画，您当时还说‘再买就把墙钉破了’，现在要‘备用’？”
谢宣瞪了他一眼，声音压得像蚊子叫：“现在、现在墙想再钉几幅，不行吗？”
秦舟默默低头写字，心里补刀：您这 “备用” 的理由，还不如说 “我想给黎总买画” 来得实在。
正说着，人群突然往两边退，谢明安穿一身格子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故意把领口敞两颗扣子，假装 “儒雅贵公子” 走过来，身后的助理提着个印着 “限量款” 的公文包，倒像个拎着奢侈品袋子的导购。
“书意，没想到你办的展这么热闹。” 谢明安径首走到《雨后樱桃》前，故意提高声音，引得周围人看过来，“这幅画不错，开个价，我买了，就当给你捧场。”
小张刚要开口说 “这画谢哥哥订了”，谢宣就抢先一步，语气平淡却带着压人的气场：“不好意思，这幅画谢氏刚付了定金，秦舟手里有付款记录。”
谢明安的脸瞬间僵成石膏像，又指向旁边一幅更大的向日葵油画：“那幅！我出双倍价！”
“那幅是黎总最喜欢的，不卖。” 谢宣侧身挡在画前，眼神扫过谢明安的西装，“谢少要是想捧场，不如看看那边那幅小尺寸的《出租屋一角》，色调温馨，很适合放在您月租三千的出租屋里，不突兀。”
周围有人 “噗嗤” 笑出声 —— 谁都知道谢明安被谢氏断了资金，上个月还被拍到在平价超市买打折泡面。谢明安的脸从白变紫，再变青，攥着公文包的手都在抖：“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他转身想溜，助理突然拉住他，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谢少，您让我带的黑卡刷不了，银行说您的账户被冻结了……”
这话像颗炸雷，周围的目光全聚在谢明安身上。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把推开助理，头也不回地往展厅外跑，西装外套的下摆都飞了起来，活像只慌不择路的兔子。
黎书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谢总，你是不是故意让财务冻结他的卡？”
谢宣的耳朵又红了，赶紧转身去看另一幅画，语气假装淡定：“是、是财务部门按规定冻的，他欠谢氏三百万还没还，跟我没关系。”
画展快结束时，小张偷偷拉着黎书意的胳膊，小声说：“黎姐姐，谢哥哥刚才跟我说，让我把所有参展艺术家的画都按标价买下来，还说以后帮我们办全国巡回展，让我千万别告诉您是他安排的，只说‘有位匿名老板资助’。”
黎书意转头，看见谢宣正蹲在地上帮一个小朋友捡画笔，阳光落在他的发顶，柔和得不像平时那个 “腹黑小叔”。她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谢宣，谢谢你。”
谢宣猛地抬头，耳朵红得能滴出血，赶紧别开脸：“谢我干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些艺术家有潜力，投资他们对谢氏的艺术板块有好处，顺便…… 帮你省点事。”
黎书意没拆穿他，只是笑着点头：“嗯，那以后就麻烦谢总‘顺便’多帮点了。”
谢宣的耳尖更红了，蹲在地上半天没敢起来 —— 他怎么忘了，黎书意比他还聪明，这点小借口，早就被她看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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