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川摆摆手：“不要，我还有金子够路上花销了，再说我是大夫，路上给人看看病也够吃喝了。”
“祖父你年纪大了，不方便去镇上买的东西，就跟村里人说一声，给点东西让他们帮忙买回来，不要自己跑去镇上。”
“我到了地方会给你寄信回来，一个月一封不会停，你看到信就知道我没事了。”
姜郎中见他这般执拗，也不再说什么，想着等走的那天，再把银票偷偷放他包袱里，出院门身上没银子可不行。
姜川趁着夜色去了村长家。
笃笃笃～～～
村长打开门见是他，有些意外：“小姜大夫你怎么来了，来，快进来说吧。”
“好。”
两人来到堂屋，姜川把一坛酒一包红糖放桌上，坐下来低声说：“村长爷爷，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跟您说。”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干啥带东西啊，有啥你只管说不用跟我客气。”
“是这样的，我想让村长爷爷找几个人，跟我学一下盘炕，就是我在外游历去过很多地方，有个地方那个东西很实用。”
姜川简单把盘炕后，在冬天起到的作用说了一遍，看着老村长震惊的模样，静静等着没吭声。
周村长咽了咽口水，眼底是难掩的震惊，回过神后有些激动：“小姜大夫，你确定这个炕这般厉害嘛。”
“就睡前把炕烧热，就能保证一晚上床榻是热乎的，也不怎么废柴火。”
“对，不费柴火，就木柴余温都足够保证一晚上温度了，冬天有多难熬我是知道的，我就想着临走前教会大家盘炕。”
“这样寒冬的话，不用担心有人冻死在家里。”
大乾朝没有棉花，棉布价格非常高昂，也就是达官显贵的人能用得起，他听祖父提起过大乾冬天有多冷。
老百姓最难熬的就是冬天，其他季节能熬一熬，唯独冬天是真没办法熬，路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冻死的人。
周村长一拍大腿，激动道：“好好，你是个好孩子啊，这可太重要了，若是能盘炕好，那可是能救不少人的命啊。”
姜川嗯了一声：“是啊，不过我那个时候是偷偷看人盘得，我们盘出来的有没有人家那个好，我其实心里也没数。”
“所以我想尽快试试看，趁着夏天天气热干得快，两日也差不多了，到时候试试看若是能了，我走后村长爷爷带着他们盘炕。”
“若是田地里忙，也可到秋天盘，不要等到冬天，冬天天气冷不容易干还会开裂。”
周村长爽快应下：“好，你说得那种黏性大不易开裂的土，我知道哪里有，山上有一块是黄泥土很黏应该适合盘炕。”
“离得不远，我这就去弄一块回来，咱们晚上琢磨琢磨，这官差说来就来了，得抓紧时间才成。”
说着起身拍拍他肩膀：“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姜川看着他着急忙慌的背影，也跟在身后出去了，两人来到山坡上，找了一会儿抱着黄疙瘩回去了。
放在盆子里打撒倒上水和泥巴，调好后糊在板凳上晾着，看看一夜过后会不会开裂，不开裂的就能做盘炕材料了。
“村长爷爷，这个配比需要七分黄泥三分沙子，用沙子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下雨天，泥巴回潮塌陷，沙子可以吸附水汽保证土炕的干燥。”
周村长认真记下来，伸手摸了摸感觉下这个加水的比例，这可是关乎整个村子过冬的大事，他自然不会马虎大意。
姜川见时间不早了，起身要离开。
“村长爷爷，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早点开始，试试看炕到底能不能保温一晚上。”
“好，我都听你的。”
解决完这件事后，姜川朝家里走，月光照射下很亮，抬起头看了眼满天繁星，耳边听着蛙鸣知了声。
心从未有过的宁静。
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等着的熟悉身影，心微微一动：“祖父我回来了。”
“诶，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这一天也累坏了。”
“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姜川洗漱好吃了碎米菜糊糊后来到村长家，蹲下身看着之前糊好的板凳，仔细检查了下确实没有开裂。
周村长站在一旁紧张道：“怎么样，是不是没裂纹，这个能盘炕不。”
“嗯，这泥土黏性很不错，可以找几个力气大的村民跟我一起做，捶打后的泥巴会更结实耐用。”
“好，我去找人过来。”
没多时屠武走路带风过来，一头雾水看着他们：“怎么了，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村长简单把事说了下，看着他们震惊的眼神，笑着说：“这是大好事，我们得试试看，成了冬天就不会冻死人了。”
“走，你们跟我去后山上运黄土下来，沙子的话二牛你知道哪里有，你去把沙子多运些回来，记得用木桶装知道嘛。”
周二牛眼神清澈看着他，笑得一脸天真：“村长爷爷为什么呀，背篓里不可以装嘛，我平时都用背篓装东西啊。”
“……沙子太小了，用背篓的话装不住，会从缝隙里漏出来，你用木桶装就不会漏出来了。”
“二牛，你听懂了没有。”
“唔，听懂了，要用桶装沙子玩。”
周村长脸上笑意僵住，沉默看着他良久，朝着自家小孙子招手：“小石头，你跟二牛一起去装沙子，看着他用木桶装回来知道嘛。”
“恩恩，知道了祖父。”
一大一小提着木桶走了，剩下的人上后山去带黄泥土放在门口，准备一会儿和泥巴捶打下。
人多干活速度快，没多时村长家门口，黄泥土己经堆得跟小山一样，二牛也把黄沙子带了回来，看到小山堆一样的黄土块后。
眼睛一亮冲了过来，嘿嘿傻笑着：“泥巴，我喜欢玩泥巴，村长爷爷我要玩这个。”
村长无奈看着他：“你等等别着急，等小姜大夫配比好水，告诉你可以和泥巴的时候你再和泥巴。”
“好呀好呀，那快一点开始。”
姜川点点头，开始指挥人敲碎黄泥土块，再加水还有沙子，拿着木槌开始捶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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