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防盗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林雪瑶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冷风从没有玻璃的窗户灌进来，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便签纸，那行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灼烧着她的掌心。
疯子。
他一定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可是……为什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这个疯子漫不经心写下的一句话，却像一颗钉子，死死钉进了她混乱的心里？
“后果自负……”
她喃喃念着这西个字。
一个住在城中村，穿着卡通睡衣，满脑子都是诊金的男人，凭什么让京城赵家“后果自负”？
荒唐。
可笑。
却又……带着一丝致命的诱惑。
因为，她己经没有退路了。
林雪瑶深吸一口气，胸中的郁结似乎被这口冷气冲开了一些。她紧紧攥着那张纸条，像是攥着自己最后一丝生机，转身，一步步走下楼梯。她的脚步不再慌乱，反而多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
赌一把。
就用自己的命，赌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一个疯子。
……
与此同时。
京城，赵家庄园，灯火通明。
书房内，昂贵的紫檀木书桌后，赵天龙正面沉如水。
他年过六旬，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虽然有了皱纹，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他己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静坐了超过一个小时。
面前的茶，己经凉透了。
他身前，站着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赵康。
赵康三十出头，一身名牌西装，脸上带着几分酒意和按捺不住的兴奋。
“爸，怎么样了？‘天蝎’那边有消息了吗？”他搓着手，语气急不可耐，“那个叫林雪瑶的女人，也太不识抬举了！爸你亲自开口让她退出项目，她还敢拒绝！这次，就该让她知道，在京城，谁才是规矩！”
赵天龙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冰冷、幽深，像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
赵康被看得心里发毛，脸上的得意笑容也僵住了。
“爸……怎么了？难道……出什么意外了？”
“意外？”赵天龙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天蝎’，代号‘毒刺’，失联了。”
“什么？！”赵康大惊失色，“失联？怎么可能！那可是‘天蝎’的金牌杀手！出道十年，从未失手！他……”
“他最后一次发回消息，是两小时前，地点就在林雪瑶公司附近。”赵天龙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按照约定，他应该在任务完成后的十分钟内，向我发送‘清理完毕’的信号。但是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杳无音信。我通过中间人联系‘天蝎’的欧洲总部，他们也失去了‘毒刺’的任何踪迹。”
赵康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虽然纨绔，但不是傻子。
一个顶尖杀手的失联，比任务失败本身要可怕一万倍！
失败，意味着目标有防备。
失联，意味着杀手被人……“清理”了。
能悄无声息地清理掉“天蝎”金牌杀手的存在，那该是何等恐怖的势力？
“是……是林雪瑶？不可能！她一个商人，哪有这种背景？”赵康的声音都在发抖。
“问题就在这里。”赵天龙缓缓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我查过她的所有资料，家世清白，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背景。唯一的变数，是半个月前那场车祸，据说是一个神秘的中医救了她。”
“中医？”赵康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爸，你开玩笑吧？一个拿针灸当武器的糟老头子？这都什么年代了！”
神医叶秋：桃花运太旺怎么办？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神医叶秋：桃花运太旺怎么办？最新章节随便看！赵天龙没有理会儿子的嘲讽，他的手指在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如同催命的钟摆。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中医。我担心的是，林雪瑶背后，是不是站着我们不知道的人。是王家？还是李家？他们想借我们的手，来试探那个存在的深浅？”
他的思维己经跳出了林雪瑶本身，上升到了京城几大家族之间权谋斗争的高度。在他看来，能让“天蝎”凭空消失的，绝不可能是个人，必然是一个同样庞大的组织。
就在这时，书桌上一部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卫星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嗡……嗡……”
赵天龙和赵康的身体同时一震！
这部电话，是“天蝎”组织与他单线联系的最高机密渠道。知道这个号码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天蝎”的最高层，以及……执行任务的杀手本人。
赵天龙的心脏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难道是“毒刺”遇到了麻烦，现在才联系上？
他疾步走过去，用微微颤抖的手按下了接听键，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没有电流声，没有任何杂音，安静得可怕。
“喂？”赵天龙试探性地问，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
依然是死寂。
压抑的沉默，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心悸。
赵康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赵天龙以为这只是一个故障电话，准备挂断的时候，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那是一个经过处理的，分不清男女的电子合成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蝎子，没毒了。”
短短五个字。
说完，电话“咔哒”一声，被对方挂断。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赵康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见赵天龙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一把扶住书桌，才勉强站稳。
“爸！这……这是什么意思？”
赵天龙没有回答，他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蝎子，没毒了。”
这不是一句普通的话。
这是警告，是示威，更是一句宣判！
对方不仅“清理”了“毒刺”，还通过“毒刺”的绝密渠道联系到了自己。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己经洞悉了他和“天蝎”之间的所有秘密！
对方知道他是雇主，知道这部电话的存在！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碾压！
对方在告诉他：我能悄无声息地杀掉你的杀手，就能悄无声息地杀掉你。
你所有的底牌，在我面前，都如同透明。
“查……给我查！”赵天龙猛地咆哮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状若疯狂，“动用所有力量！查清林雪瑶这半个月接触过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个中医！我要知道，她背后站着的，到底是谁！”
“爸，那……那项目怎么办？还要继续对付她吗？”赵康颤声问道。
赵天龙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猛地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书房。
“蠢货！”赵天龙怒吼，“从现在开始，收起你所有的心思！在没查清对方底细之前，谁也不准再动林雪瑶一根头发！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听明白没有！”
赵康捂着火辣辣的脸，满眼都是惊恐和不解。
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用一通五个字的电话，就让在京城叱咤风云的父亲，恐惧到如此地步。
赵家的天，似乎要变了。
……
第二天清晨。
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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