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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湖心之试

小说: 我以凡胎,渡仙成狂   作者:洋浩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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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尘那郑重的一揖,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嗡——!!!

整个湖底大阵的淡蓝色符文,如同被点燃的星火,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光芒并非刺眼,而是柔和却无比浩瀚,瞬间将幽暗的湖底照耀得如同白昼!无数符文如同活了过来,脱离石板,在空中流转、组合,发出如同亿万水滴碰撞、又似远古祭祀吟唱般的宏大声响!

墨尘只觉得周身一紧,仿佛被整片湖泊的力量锁定!他周身的渡魂灯光晕在这股浩瀚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他闷哼一声,全力运转功法,死死守住心神与光晕。他知道,考验己然开始!

下一刻,那流转的符文洪流,并未攻击他,而是猛地向中心汇聚,如同百川归海,尽数没入了那尊水晶雕像之中!

雕像通体变得透明,内部那缓缓流淌的蓝色液体骤然加速,散发出如同心脏搏动般的强烈光芒!雕像虚捧的双手之间,一点极致浓缩、仿佛蕴含着整片海洋本源之力的蔚蓝色光球,缓缓凝聚、浮现!

那便是“水魄”!这片湖泊,乃至更广阔水域的灵魂核心!

“承吾之念……感水之性……融汝之魂……”

那古老而悲悯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紧接着,那蔚蓝色的“水魄”光球轻轻一颤,分化出三道细小的、却蕴含着截然不同意境的蓝色流光,如同三条灵动的游鱼,缓缓游向墨尘,分别对应着他的精、气、神三者!

第一道流光,呈深蓝色,带着沉重如万丈海渊的压力,撞向墨尘的肉身(精)!刹那间,墨尘只觉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背负了整个海洋的重量,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要被碾碎、同化为水滴!这是对肉身根基与承受力的考验!

第二道流光,呈天蓝色,带着变幻莫测、时而温柔如春雨、时而暴烈如海啸的冲击,涌入墨尘的经脉(气)!他体内那刚刚恢复的灯元,瞬间被这股外来的、性质迥异的水灵之力搅得天翻地覆,如同小舟陷入狂暴的漩涡,随时可能舟毁人亡!这是对能量掌控与适应性的考验!

第三道流光,呈透明近乎无形的淡蓝色,带着无尽的悲悯、哀伤、守护、以及亘古的孤寂,如同最细腻的冰针,首接刺入墨尘的识海(神)!无数属于那远古水神的记忆碎片、情感洪流,疯狂冲击着他的神魂核心,欲要将他同化,让他沉浸在那份为苍生牺牲的悲壮与永恒的孤独之中,迷失自我!这是对道心坚定与意志力的终极考验!

三重考验,同时降临!

肉身欲碎!灯元欲溃!神魂欲融!

墨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鲜血从七窍中汩汩流出,身体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在这三重可怕的考验下彻底崩解!

岸边上,透过清澈的湖水隐约看到下方光芒爆闪、湖水暗流汹涌的星陨子和阿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攥紧拳头。

“前辈……一定要撑住啊!”星陨子喃喃祈祷。

湖底之下,墨尘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他的意识在肉身崩解、能量混乱、神魂同化的边缘疯狂摇摆。

放弃吗?

不!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采薇温柔的笑脸,浮现出冥河边的誓言,浮现出这三年来走过的每一步荆棘之路!

他的道,是渡魂!是逆天而行!是守护!

岂能在此止步?!

“我之道……唯渡一人!”

“纵身碎!元溃!魂消!”

“此志……不移!”

他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冰心凝神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将识海中那肆虐的情感洪流强行冻结、剖析、理解,却不为所动!他的道心,如同历经万古冲刷的礁石,任凭浪潮汹涌,我自岿然!

与此同时,他做了一個大胆至极的举动!

他没有试图去驱逐或对抗那涌入体内的水灵之力,而是……主动放开了对自身灯元的束缚,尝试以《渡魂篇》那包容、引导的真意,去……融合它们!

渡魂,渡的不仅是亡魂,亦可渡化万物之力归于己用!

他将自身神识化作最精密的桥梁,引导着那狂暴的水灵之力,并非冲击自身脆弱的经脉,而是缓缓流向怀中那盏与他性命交修的——渡魂灯!

渡魂灯乃幽冥之器,本与这至纯水灵看似属性相克。但此刻,在墨尘那融合了“渡魂”与“星辰”意境的独特灯元引导下,在那《星骸秘卷》带来的、对宇宙万物能量本质的更深理解下,那至纯的水灵之力,竟真的被一点点剥离了狂暴,保留了其滋养、纯净的本源,如同温顺的溪流,缓缓注入渡魂灯内!

灯盏微微一颤,并未排斥,反而光芒内敛,灯焰跳动得更加稳定、灵动!采薇的魂火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同源而温和的滋养,传递出舒适与安然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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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渡魂灯为媒介,分担、转化水灵之力的冲击!

这个方法险之又险,一旦渡魂灯承受不住,或者转化不及,他立刻就会灯毁人亡!但此刻,却是他唯一的生机!

而针对肉身的恐怖压力,他则全力运转恢复的灯元,结合《冰心凝神诀》对肉身的细微掌控,将每一分力量都用于加固、滋养濒临崩溃的肉身,如同锻造精钢,千锤百炼!

至于神魂的冲击,他紧守那一点对采薇的执念,将远古水神的悲悯与孤寂,视为一种对守护之道的印证与洗礼,而非同化的诱惑。他的意志,在这一次次的冲击中,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坚韧!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挣扎中缓慢流逝。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墨尘的身体不再颤抖,七窍流出的鲜血己然干涸。他悬浮在光晕之中,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如同经过淬火的寒铁,冰冷而坚定。周身那原本剧烈波动的护体光晕,也渐渐稳定下来,甚至……隐隐与周围湖水的韵律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同步。

他成功地……在这三重恐怖的考验中,稳住了阵脚!并且,开始以一种独特的方式,适应、甚至引导这股力量!

那尊水晶雕像眼中,再次亮起了温和的蓝光,那古老的意念中,似乎多了一丝……赞许?

“善……”

“以引渡之心,容万水之性……”

“以守护之念,御亘古之寂……”

“汝……己得‘水魄’初步认可……”

随着意念,那三道考验的蓝色流光缓缓从墨尘体内退出,重新汇入雕像手中的“水魄”光球。光球的光芒不再那么刺眼,反而多了一丝亲切。

紧接着,“水魄”光球再次分化,但这一次,并非考验,而是化作无数细密如雨的蓝色光点,如同温柔的星辉,洒落在墨尘身上,融入他的肉身、经脉与神魂!

一股精纯、温和、浩瀚如海的能量,开始反哺他几乎耗尽的灯元,滋养他受损的肉身,抚慰他疲惫的神魂!之前考验中留下的暗伤,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他那停滞不前的修为,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与这片湖泊,与那“水魄”之间,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仿佛一念之间,便能引动部分湖水之力,感知水域的动向。

这便是……通过考验的奖励!

然而,考验并未完全结束。

那水晶雕像虚捧的双手,缓缓向前推移。那团变得温和的“水魄”光球,缓缓飘向墨尘,悬浮在他身前。

“融此‘水魄’一缕分源……便可引动湖心之阵……”

“汝所寻之魂……自现……”

“然……福祸相依……慎之……用之……”

古老的意念带着告诫,缓缓消散。雕像眼中的蓝光彻底黯淡,恢复了之前的沉寂。湖底大阵的符文也光芒渐息,重新隐没于石板之下,只有那空灵的“歌声”依旧在幽幽回荡。

墨尘看着眼前这团蕴含着湖泊本源之力的蔚蓝光球,没有立刻吸收。他深知这缕“水魄”分源的珍贵与沉重,其中必然承载着相应的因果。

他再次对着水晶雕像深深一揖。

“多谢前辈成全,此情此恩,墨尘铭记。”

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引动自身灯元与那“水魄”分源缓缓接触。

没有排斥,没有冲击,只有一种水融般的自然。那缕蔚蓝的分源如同归家的游子,顺畅地融入他的丹田,悬浮在渡魂灯与破邪冥灯刺旁边,散发出温润的光芒,与他自身的灯元隐隐呼应。

刹那间,墨尘感觉自己的感知仿佛与整片湖泊连接在了一起!他能“看”到湖面每一道涟漪,“听”到水下每一声鱼儿的吐息,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那湖心小岛的下方,一处被阵法核心力量笼罩的特殊空间内,一团被蔚蓝色水灵之光温柔包裹着的、散发着纯净悲伤与熟悉气息的淡蓝色魂火,正在安静地沉浮、温养——

那正是采薇最后失落、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片魂魄碎片!其完整度与灵性,远超之前收回的任何一片!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墨尘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感慨。历经千辛万苦,跨越星门,深入湖底,承受考验,他终于……即将集齐采薇所有的魂魄!

他强压下立刻去取回魂火的冲动,他知道,融合“水魄”分源,通过考验,只是第一步。如何安全地引动阵法,取出魂火,并应对可能随之而来的变化,还需从长计议。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尊悲悯的水晶雕像,身形一动,如同游鱼般,向着湖面缓缓上升。

是时候返回岸边,与星陨子他们汇合,并为最后的“引魂归位”,做最充分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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