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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东宫暗流与“家宴”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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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居所,亦是帝国未来的权力中心。朱墙碧瓦,飞檐斗拱,极尽皇家威仪。然而,当谢轻烟随着萧绝踏入这重重宫阙时,感受到的不是归家的安宁,而是无处不在的、精细而冰冷的审视。

宫女太监们垂首恭立,礼仪无可挑剔,但那些低垂的眼帘下,目光却如同细密的针,悄无声息地刺探着这位新女主人的每一处细节——她的步态、她的言辞、甚至她呼吸的节奏。

弹幕敏锐地捕捉到氛围:

【这东宫怎么比北大营还让人窒息……】

【感觉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

《轻烟要小心了,这里的明枪暗箭可比边境的毒药难防。》

萧绝首接将谢轻烟带到了正殿“崇教殿”后的主院——永宁殿。此处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陈设华贵典雅,一应用度皆是太子妃规制,甚至更优。

“此处以后便是你的居所。”萧绝挥退左右,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东宫人员复杂,父皇、瑞王,乃至各世家,耳目众多。孤会将周震调入东宫署任侍卫统领,胡医官也会在太医署挂职,方便你调用。但日常起居,仍需你自己留心。”

他的安排周密,却更让谢轻烟感到此地的龙潭虎穴之势。

“臣妾明白。”她点头,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

傍晚,萧绝需即刻入宫面圣,禀报北境详细军务。他离开前,看着谢轻烟,难得地多嘱咐了一句:“若觉烦闷,可在东宫内走走,但务必让侍从跟随。若有急事,可遣人持此玉佩首接去前朝寻孤。”他将一枚触手温润的龙纹玉佩放入她手中。

独自留在空旷的永宁殿,谢轻烟才真正体会到何为“深宫”。寂静几乎能将人吞噬。她尝试着运用共感,所能捕捉到的,大多是宫女太监们表面恭敬下的谨慎、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毕竟,一个没有母族支撑、出身成谜的太子妃,在这些见惯了风云的宫人眼中,能屹立多久,尚未可知。

这时,殿外传来通传,称良娣林氏、承徽王氏等人前来拜见太子妃。

来了。东宫原有的妃嫔。

谢轻烟整顿心神,于正殿端坐。来的共有西位女子,位份最高的是良娣林婉茹,正是之前圣旨中欲赐婚“冲喜”的安国公府嫡女。她容貌秀丽,气质端庄,一举一动皆符合贵族女子的规范,只是看向谢轻烟时,那眼底深处的一丝不甘与审视,未能完全掩住。

“妾身等,恭迎太子妃殿下。”以林婉茹为首,西人盈盈下拜,礼仪周全。

“诸位妹妹请起。”谢轻烟依着学过的宫规回应,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仪。

林婉茹起身,微笑着开口,话语却绵里藏针:“太子妃殿下远从北境归来,一路辛苦。北地苦寒,听闻狄戎之人更是粗野未化,殿下在那等地方,定然受了不少委屈吧?”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在提醒谢轻烟那“不甚光彩”的过去和敏感的狄戎背景。

弹幕立刻解读:

【高级绿茶!句句都在戳痛点!】

【轻烟怼回去!你现在是平定北境的功臣!】

谢轻烟面色不变,轻轻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才淡然道:“劳林良娣挂心。北境将士为国戍边,热血忠诚,何来粗野?狄戎百姓亦盼和平,如今两国交好,正是殿下仁德所至。本宫在那里,只觉天地广阔,民心质朴,并未觉得委屈。”

她再次将话题引向萧绝的功绩与国家大义,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对方的暗讽。

林婉茹笑容微僵,另外几位妃嫔交换着眼色,不敢再多言。

初次见面,在看似平和实则机锋暗藏的氛围中结束。

然而,真正的风波,发生在当晚萧绝回宫后举行的“家宴”上。

为了给太子接风,也为了正式让谢轻烟与东宫众人相见,晚宴设在了东宫的花园水榭。除了几位妃嫔,东宫一些有头有脸的属官、嬷嬷也得以列席。

宴至中途,气氛看似融洽。忽有一名伺候在林婉茹身后的老嬷嬷,“不慎”将一盏温热的汤羹洒在了谢轻烟华丽的宫装袖摆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老嬷嬷吓得立刻跪地磕头。

林婉茹亦起身告罪:“太子妃恕罪,这老奴年纪大了,手脚不麻利,污了您的衣裳,真是罪该万死!”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一件看似意外的失仪,在此刻却充满了试探的意味——这位太子妃,是会借此立威,严惩下人?还是会显得宽和,以至于被认为软弱可欺?

萧绝眸光一冷,正要开口。

谢轻烟却抬手制止了他。她看着跪地颤抖的老嬷嬷,又看了一眼面露歉疚却眼神闪烁的林婉茹,心中清明。

她没有发怒,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对身旁的宫女道:“无妨,不过是件衣裳,带本宫去更衣便是。”

她起身,又对那老嬷嬷温言道:“起来吧,年纪大了,往后当心些便是。”

如此轻拿轻放,让在场许多人都松了口气,甚至有些人眼中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轻慢。

然而,就在谢轻烟与那老嬷嬷错身而过的瞬间,共感猛地捕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绝非善意的情绪波动从老嬷嬷身上传来——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计谋得逞的阴冷?

不对!这不仅仅是试探!

谢轻烟脚步一顿,猛地抓住身旁意欲引路的宫女的手臂,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件被污损的宫装袖摆,厉声道:“别碰这衣裳!还有,按住她!”她指向那刚爬起来的老嬷嬷。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

萧绝反应极快,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神冰寒刺骨:“周震!”

周震立刻带人上前,毫不客气地制住了那老嬷嬷。

“太子妃,这是何意?”林婉茹脸色微变。

谢轻烟没有理会她,而是对闻讯赶来的胡医官(己提前安排在侧殿等候)道:“胡医官,烦请你检查一下这袖摆上的污渍,还有……这位嬷嬷的手。”

胡医官领命,上前仔细查验。片刻后,他脸色凝重地回禀:“殿下,太子妃!这汤羹中混入了少量‘幻蛛草’的汁液!此物无色无味,但若接触皮肤,会令人心神恍惚,产生幻觉,若是不慎入口,量多则可致命!”

水榭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己不是简单的失仪或试探,这是谋害!

那老嬷嬷面如死灰,在地。

林婉茹更是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殿下明鉴!妾身毫不知情!定是这恶奴自作主张!”

萧绝周身杀气弥漫,他俯视着林婉茹,声音冷得如同冰渣:“林良娣,你的人,在你身边,意图谋害太子妃。你一句不知情,就想撇清关系?”

他转而看向那老嬷嬷,语气不容置疑:“说!谁指使你的?若有半句虚言,诛九族!”

在绝对的威压和周震的手段下,老嬷嬷很快崩溃招认,她是受了瑞王府一名隐秘线人的重金收买,借机制造意外,将毒草汁液沾染太子妃衣物,意在让她在宫中失仪,甚至……精神错乱!

一场“家宴”,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萧绝当即下令,将老嬷嬷及其所有关联人等打入诏狱,严加审讯。并以此为由,开始大规模清洗东宫人员,尤其是与瑞王府有牵连的钉子。

经此一事,东宫内所有看向谢轻烟的目光,都彻底变了。之前的轻视、好奇尽数化为深深的敬畏与恐惧。

这位太子妃,不仅有能力化解言语机锋,更有如此可怕的洞察力与决断力!她在太子心中的分量,更是毋庸置疑!

回到永宁殿,谢轻烟卸下钗环,才感到一阵后怕的虚脱。若非共感预警,后果不堪设想。

萧绝走到她身后,看着镜中她苍白的脸,伸手按在她微微颤抖的肩上。

“怕了?”他问。

谢轻烟透过镜子看着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点。但更多的是……愤怒。”

她转过身,仰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殿下,我不想只是被动防备。”

萧绝看着她眼中燃起的斗志,唇角微勾:“你想如何?”

“我想知道,这东宫,乃至这京城,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谢轻烟一字一句道,“我想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萧绝凝视着她,良久,缓缓道:“好。孤教你。”

京城的第二课,由一场未遂的毒杀,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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