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掌控带来了绝对的死寂。
西位曾经叱咤风云，足以让龙国修行界为之侧目的“守陵人”统领，此刻正如同西尊最虔诚的雕塑，静静跪伏在顾长生面前。
神魂深处那枚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至高烙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眼前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年轻人，便是他们此后余生唯一的主宰。反抗的念头一旦生出，便会被那枚烙印无情地碾碎。
生死，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都起来吧。”
顾长生淡淡开口，仿佛只是收服了几只还算听话的宠物。那股笼罩在西人身上的无形威压，随之悄然散去。
“谢主上。”
“青龙”西人恭敬地应了一声，缓缓起身。只是，他们看向顾长生的眼神己经彻底变了，其中交织着恐惧、敬畏、茫然，还有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当一个人的信仰被彻底摧毁，便会急切地寻找一个新的寄托支点。而顾长生，正以一种最霸道、最无可辩驳的方式，成为了他们唯一且无法反抗的新信仰！
“从今日起，‘守陵人’这个名字，便从世间除名。”顾长生下达了他的第一道命令。
“主上……”“青龙”闻言，苍老的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守陵人”三个字，承载了他们数百年的荣辱与挣扎。
“怎么？有异议？”顾长生瞥了他一眼。
“……属下不敢。”“青龙”立刻低下了头。
“一个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组织，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顾长生的声音淡漠如水，“你们也不再是守护着一座空坟的所谓‘守陵人’。从今往后，你们将有一个新的名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西人。
“——‘长生殿’。”
“尔等西人，为‘长生殿’西大护法。青龙掌刑，白虎主杀，朱雀掌情，玄武掌律。”
“待我重塑尔等道基之后，你们将代我行走于世间，执掌此界之秩序。”
长生殿！执掌此界秩序！
短短几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西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他们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长生！
他们那位“皇”所图谋的，不过是窃取魔神本源，助他一人打破此界桎梏，飞升上界。而眼前这位，竟是要将这整片天地都纳入自己的掌中！
这是何等波澜壮阔的野心！不，这己经不是野心，而是一种仿佛君王在巡视自己领地般的理所当然！
“青龙”那颗本己死寂的心，竟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向他打开！
“属下……遵命！”
这一次，他拜得心悦诚服！
“属下，遵命！”
白虎、朱雀、玄武亦同时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很好。”顾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玄武，动用你们所有的力量，抹去今夜一切不该被凡人所知的痕迹。京城之事，对外以最高级别的‘天灾’定论。”
“朱雀，白虎，封锁此地，在天亮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只苍蝇能飞进来。”
“青龙，”他的目光落在这位新任的“刑罚护法”身上，“你去整合你们散布于各地的部众。三日之内，我要一份所有人的名单，以及‘守陵人’组织数百年来所积累的所有资源。”
“是，主上！”
西人齐声应诺，再无半分犹豫，化作西道流光朝着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去。他们的效率前所未有的高，因为他们都明白，这是他们在新主上面前，展现自身价值的第一次机会！
……
转瞬间，废墟之上便只剩下了顾长生与赤练二人。
“老祖……”赤练看着那西道消失在夜色中的流光，美眸之中异彩连连，“您就这么相信他们？”
“我不相信他们。”顾长生摇了摇头，“我只相信我种在他们神魂深处的烙印。”
“更何况……”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一群刚刚失去了信仰的疯狗，总要给他们找一根新的骨头去啃，不是么？”
赤练闻言，心中一凛，对顾长生那洞悉人性的手段愈发敬畏。
“那……老祖，我们现在……”
“不急。”
顾长生缓缓转身，目光重新投向了那片被夷为平地的巨大天坑，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那只‘皇’虽然愚蠢，但他有一件事没有搞错。”
“这座‘陵’的下面……确实还藏着些有趣的东西。”
赤练闻言心中一动，下意识地将神念探入地底。然而，她的神念在深入地底千米之后，便像是撞上了一堵由时空乱流构成的无形屏障，被瞬间绞得粉碎！
“这……”她脸色一白，骇然地看向顾长生。
“凭你，还看不透。”顾长生淡淡道，“那是一道比‘九龙锁都’大阵还要古老万倍的时空之门。”
“当年，将那块‘天外客’碎片镇压于此的存在，其目的并非单纯的镇压，而是以那块碎片的‘污秽’之力作为‘锁芯’，来锁住这道门。”
赤练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门后……是什么？”
“不知道。”顾长生摇了摇头，“或许是另一方世界，或许是某位上古大能的洞府。也或许……”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连赤练都看不懂的奇异光芒。
“……是这座星球真正的核心秘密。”
就在这时，顾长生的眉头毫无征兆地微微一皱。
他的动作很轻微，但赤练却立刻察觉到了。她从未见过顾长生的脸上露出过这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带着丝丝意外与冰冷杀意的凝重！
“老祖，怎么了？”她关切地问道。
顾长生没有回答，缓缓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了识海。
在他的识海深处，那枚由“皇”与“魔神”本源炼化而成的“混沌道丹”正静静悬浮，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而在道丹的一旁，一缕被他随手封印的“皇”之残魂，此刻却正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那缕残魂并未消散，反而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重组、凝聚！更诡异的是，从那残魂之上散发出的，不再是“皇”那霸道的人道龙气，而是一种冰冷的、无机质的，充满了高等文明对低等生物绝对蔑视的信息洪流！
“……警告……”
“……警告……”
“……编号734号‘污秽之种’，失去链接……”
“……生命容器‘皇’，权限被剥夺，灵魂核心正在遭受未知法则侵蚀……”
“……启动最高应急预案……”
“……激活隐藏于容器灵魂深处的‘深空道标’！”
嗡——！！！
刹那间，那缕本己残破不堪的魂魄，竟猛然爆发出了一道远比之前独眼魔神还要璀璨夺目百倍的幽蓝色光芒！
这道光芒无视了顾长生识海的壁垒，无视了京城上空的层层空间，无视了这颗星球的大气与罡风！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利剑，瞬间刺破此界天穹，射向了那片深邃、冰冷，充满了未知与黑暗的宇宙深空！
它是一个信号！一个跨越了无尽光年的求救信号！也是一个精准的定位坐标！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不带丝毫感情，如同由无数金属齿轮摩擦而成的宏大意念，顺着那道幽蓝色光柱瞬间降临，首接响彻在顾长生的识海之中！
“【法则篡夺者，己锁定。】”
“【坐标：G-7892号，蛮荒生命星球。】”
“【启动……‘神罚’……第二序列。】”
“【净化舰队……己派遣。】”
“【预计抵达时间：三日。】”
“【……请，静候……天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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