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凤的动作比许冬梅预想的还要快。
第二天上午，她就又来了卫生所。
这次她手里除了装着饭菜的网兜，还多了一个旧旧的、掉了不少瓷的洗脸盆，盆里装着大半盆黑褐色的泥土，上面歪歪扭扭地插着几根带着根须的小葱和蒜苗。
另外，她还用一张旧报纸，小心翼翼地包了一个小纸包。
“喏，你要的东西。”王彩凤把搪瓷盆放在窗台上，拍了拍手上的土，又把那个小纸包递给许冬梅，“葱和蒜苗给你栽盆里了，浇点水就能活。这是你要的小白菜种子，不多，就一小撮，够你看着玩了。”
许冬梅接过那个轻飘飘的小纸包，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终于到手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欣喜和感激。
“谢谢嫂子！真是太麻烦你了！”
“这点小事，谢啥。”王彩凤摆摆手，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咦？我看你气色好像比昨天好点了？脸上有点血色了。”
许冬梅心里清楚，这肯定是灵泉的功劳。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可能是喝了妈熬的鱼汤，补了补，感觉身上是有点力气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彩凤不疑有他，又嘱咐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别瞎折腾，便匆匆离开了，她家里还有一堆活儿要干。
病房门一关上，许冬梅立刻深吸了一口气。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试验！
但现在还是白天，偶尔会有护士进来查房，不是进入空间的好时机。
她只能按捺住性子，先拿起那个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几十颗比芝麻粒还小的、黑褐色的种子，看起来干干瘪瘪，毫不起眼。
这就是希望的开始啊。
许冬梅仔细地将纸包包好，攥在手心里，仿佛握着一件稀世珍宝。
她看了一眼窗台上那个破搪瓷盆，里面的葱和蒜苗蔫头耷脑的。
这是个不错的掩护。
她挣扎着，慢慢挪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假装给那盆葱蒜浇水，实际上，意念一动，悄悄地从空间里引出了一点点灵泉，混入普通的水中，浇了下去。
她不敢多用，怕效果太明显引人怀疑。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躺回床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包种子，闭上眼睛养神，心里却在焦急地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
护士来查了一次房，量了体温，问了问情况。
母亲也来看了看她，见她精神尚可，放心了不少。
许冬梅全程都表现得很平静，甚至配合地喝了点粥，吃了半个鸡蛋。
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渴望有多么强烈。
好不容易，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卫生所里也变得安静了许多，走廊里偶尔传来值班护士轻微的脚步声。
差不多了。
许冬梅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暂时不会有人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精神集中起来。
进去！
念头一起，那种熟悉的轻微眩晕感再次袭来。
下一刻，她的“意识”己经站在了那片灰蒙蒙的空间里。
黑土地，灵泉，生机苗，一切如故。
她“看”向自己紧紧攥着的右手——在现实世界里，她手里握着种子。而在空间里，她的“意识体”手中，赫然也出现了那个用旧报纸包着的小小种子包！
成功了！
外界的东西，果然可以通过身体接触带进来！
许冬梅心中狂喜。
她不再犹豫，立刻蹲下身（意识体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将那些黑褐色的小种子，轻轻地、均匀地撒在灵泉旁边那一小片最肥沃的黑土地上。
她不敢撒太多，只用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样子。
剩下的种子，她重新包好，准备留着下次再用，或者作为掩护。
播种完毕。
接下来就是浇水了。
她“走”到灵泉边，集中意念，想象着舀起一捧泉水。
这一次比之前几次都要熟练。
一股清澈的泉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引导着，从泉眼中飞出，均匀地洒落在刚刚播种下去的土地上。
泉水渗入黑色的土壤，迅速消失不见。
许冬梅紧张地“盯着”那片土地。
会有什么变化吗？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她以为是不是自己用量太少，或者方法不对的时候。
异变发生了！
那片刚刚浇过水的黑土地上，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点点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绿色荧光！
紧接着，一个个细小的、嫩绿色的芽尖，顶开了的土壤，颤巍巍地探了出来！
发芽了！
竟然这么快就发芽了！
许冬梅的“意识”激动得几乎要颤抖。
虽然那些小芽还非常非常细小，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但这速度，己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范畴！
正常小白菜种子，在合适的条件下，也需要三西天才能发芽。
可这在空间里，从播种到发芽，才过了多久？
几分钟？甚至可能更短！
灵泉和这黑土地的效果，竟然如此逆天！
许冬梅按捺住狂喜的心情，继续耐心观察。
那些嫩绿的小芽在冒出土壤后，生长的速度似乎放缓了一些，但依然能看出在缓慢地舒展、长大。
照这个速度，说不定……明天早上再进来的时候，就能看到明显的叶片了？
这个发现让许冬梅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她仿佛己经看到，翠绿鲜嫩的小白菜在向她招手，看到它们变成一张张钞票，为她铺就一条离开张家的康庄大道！
她不敢再多待，怕消耗太多精神。
再次用意念引动一点点灵泉，滋润了一下那棵生机苗和小菜芽，她的意识便退出了空间。
重新睁开眼，病房里一片黑暗寂静。
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进来，在地上洒下一小片清辉。
许冬梅躺在病床上，感受着自己因为激动而有些过快的心跳，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成功了！
第一步试验，成功了！
空间种植，完全可行！
而且效果远超她的预期！
照这个生长速度，她或许根本不需要等太久，就能收获第一批“产品”。
她必须尽快想好，怎么把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卖出去，换成启动资金。
还有离婚的事，也必须抓紧了。
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跟张贵才和张婆子摊牌。
硬碰硬肯定不行，得用点策略。
或许……可以趁着这次住院，张家理亏，张贵才还有点愧疚心理的时候，把事情敲定？
一个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盘旋。
但此刻，她的心里不再是彷徨和无助，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力量。
她有空间这个最大的底牌。
她还有前世几十年的记忆和经验。
这辈子，她一定能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攥紧了拳头，在黑暗中，眼神亮得惊人。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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