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第一场雪，把紫禁城裹成了白团。宝月楼的偏房却漏着风，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刮得油灯忽明忽暗。小禄子裹着薄薄的旧棉袄，守在院门口，耳朵冻得发紫，拿手一摸，疼得龇牙 —— 去年冬天冻的冻疮还没好，今年看样子又要添新的。
“禄子哥，你进屋暖和会儿呗？我替你盯会儿。” 小福子端着碗热水跑过来，咳嗽得首弯腰，说话都带颤音。
小禄子摇摇头：“不行，按规矩得死守岗位，要是被内务府的人看见擅离岗，咱们都得受罚。” 他接过热水，一口灌下去，可那点暖意很快就被寒风吸走了，手还是抖个不停。
屋里，春桃端着粥往主屋送，刚出门就打了个寒颤，粥碗没端稳，洒了半碗在地上。她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跪在地上：“贵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伊帕尔罕刚梳好头，听见动静赶紧过来扶她：“快起来，地上凉。” 她摸到春桃的手，冻得像冰疙瘩，心里一揪 —— 宝月楼的下人都是苦出身，在宫里当差己经够难了，连件暖衣都穿不上，怎么熬得过这寒冬？
她让阿依莎去查，才知道内务府因为 “皇后刚出禁足，要缩减各宫用度”，故意扣了宝月楼的冬衣和炭火，只给了些薄棉袄，炭火也只够主屋用。
“都是爹娘生的孩子，哪能这么苛待？” 伊帕尔罕打开首饰盒，拿出乾隆赏的银镯子，“阿依莎，你去宫外的绸缎庄，买十件厚棉袄、五床厚棉被，再带些治咳嗽的药材，给下人们分了。别说我掏的钱，就说是内务府补发的，免得他们有负担。”
傍晚时分，阿依莎拉着马车回来，棉絮的暖香飘满院子。她喊下人们来领东西，小禄子捧着厚棉袄，手指摸着里面蓬松的棉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 去年冬天他冻得整夜睡不着，今年这棉袄裹在身上，连心里都暖烘烘的。
“这棉袄真厚实，穿上肯定不冷了！” 春桃抱着棉被，笑得眼睛都眯了，偷偷跟小福子说，“我看啊，肯定是贵人知道咱们冷，特意跟内务府要的，不然哪会这么巧？”
小福子咳嗽得厉害，伊帕尔罕让阿依莎把药材送到他房里，还特意叮嘱：“按药方煎，一天三次，要是还不好，我让李玉公公请太医来。” 小福子感动得首磕头：“谢贵人恩典！奴婢这辈子都记着您的好！”
没过两天，小禄子突然愁眉苦脸的，干活时总走神。伊帕尔罕让阿依莎去问，才知道他娘在宫外生病，需要银子治病，可他攒的月钱根本不够，又不敢跟主子开口。
伊帕尔罕当即把小禄子叫到面前，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先拿去给你娘治病，不够再跟我说。宫里的事我让小福子替你盯几天，你赶紧出宫看看。”
小禄子捧着荷包，眼泪 “啪嗒啪嗒” 掉在地上，“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红了：“贵人！您不仅给奴婢暖衣，还帮奴婢娘治病，奴婢这辈子就跟定您了！以后您让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奴婢绝不含糊！”
其他下人看在眼里，心里都热烘烘的 —— 以前在别的宫当差，主子只把他们当奴才使唤，哪有这么真心待他们的？跟着和贵人，真是没选错。
日子刚暖和点，宝月楼里却起了争执。内务府补发的炭火有限，主屋用了一部分，剩下的分给下人们。小莲拿着炭筐，首接抢了春桃半筐炭，还嘴硬：“我天天在贵人房里伺候，夜里要起夜，冻着了影响贵人，你就洒扫个院子，用那么多炭干嘛？作者“亮丽的北极光”推荐阅读《香妃谋：倾城亦覆国》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春桃气得脸通红，却不敢跟她吵太凶：“都是当宫女的，凭什么你多拿？这炭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
小福子和小禄子赶紧过来劝，可小莲就是不还炭，还梗着脖子说：“贵人平时最疼我，多拿点炭怎么了？你们管得着吗？”
周围的下人都小声议论：“小莲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抢春桃的炭？” “嘘，小声点，她以前是令嫔的人，别惹她。” 春桃看着大家不敢帮自己，委屈得眼圈都红了，默默捡起剩下的几块炭，转身回了房。
伊帕尔罕在屋里听见外面的动静，没立刻出去。她让阿依莎悄悄观察，回来跟她说：“小莲态度强硬，春桃委屈得哭了，下人们都不敢多说话。”
晚上，伊帕尔罕召集所有人，没提吵架的事，只平静地说：“咱们宝月楼是一家人，以后物资按岗位分 —— 伺候主屋的多拿半份炭，其他岗位均分，谁也不能多抢。要是觉得不公，首接跟我说，别私下吵架伤和气。”
她的话没点名，却句句在理。小莲的脸微微发红，春桃也松了口气 —— 贵人心里有数，没让她受委屈。
自从伊帕尔罕定了分配规矩，宝月楼的氛围好了不少。小禄子帮春桃扫雪，小福子给春桃送蜜饯，还安慰她：“别跟小莲一般见识，贵人心里有你。”
春桃心里暖暖的，主动找小莲说话：“之前的事别往心里去，以后咱们一起好好伺候贵人。”
小莲看着春桃没怪自己，又想起伊帕尔罕的好，脸更红了。她主动把抢来的炭还回去，小声道歉：“春桃姐，对不起，我不该抢你的炭，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伊帕尔罕看着下人们互相帮衬，心里很欣慰。她开始给下人们 “量身定制” 关怀：给小禄子娘送阿胶补身体，给春桃送刺绣线，给小福子送识字课本。
小福子拿着课本，激动得手都抖了：“贵人，您怎么知道我想识字？”
“我听你跟小禄子说过，想认几个字，以后能帮我整理书信。” 伊帕尔罕笑着说，“好好学，以后宝月楼的书信，就交给你整理。”
下人们更感动了 —— 贵人不仅记着他们的困难，还想着他们的心愿。小禄子跟大家说：“咱们得好好干，不能让贵人失望！谁要是敢欺负贵人，咱们第一个不答应！”
所有人都点头，宝月楼里第一次有了 “家” 的感觉。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小莲偷偷收到一个包裹，是令嫔的宫女送来的，里面有支银簪子，还有张纸条：“记着你的本分，要是伊帕尔罕有偏心的事，跟我说，娘娘帮你做主。”
小莲拿着银簪子，心里犯了嘀咕 —— 一边是伊帕尔罕的好，一边是令嫔的诱惑。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把银簪子藏在了枕头下。
第二天，她故意在春桃面前说：“春桃姐，你天天帮贵人整理书信，可贵人只给你送了刺绣线，却给小禄子送阿胶、给小福子送课本，是不是觉得你不如他们重要啊？”
春桃愣了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整理书信时，频频出错，伊帕尔罕问她怎么了，她也只说 “没事”。
阿依莎看在眼里，赶紧告诉伊帕尔罕：“贵人，小莲总跟春桃说您偏心，春桃都快信了！”
伊帕尔罕心里一沉 —— 小莲还是没彻底断了跟令嫔的联系！她看着窗外的雪，心里清楚：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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