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熄灭的那一刻，姜怀真缓缓抬起了头。
化妆间的灯光是冷白色的，照在她脸上的凤凰面具上，泛出一层淡淡的青光。耳麦还挂在耳边，连接线的小接口一闪一闪，像一颗微弱跳动的红心。她没动，只是指尖轻轻划过戒指，一道看不见的符悄悄顺着金属接口溜进了首播设备里。
“真言符”，成了。
外面传来导演的声音：“准备开始录制！”掌声、笑声混在一起，像潮水般涌进来。她站起身，推开门，脚步不重也不轻，刚好踩在镜头转向她的前一秒。
嘉宾们己经坐好了，圆桌两边摆着名牌。姜明珠坐在正对主摄像机的位置，妆画得很精致，嘴角带着笑。可当她看见姜怀真走进来时，眼神明显闪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水掩饰。
弹幕己经开始刷了。
“真千金来了，架子挺大啊。”
“迟到五分钟，谁给她的勇气？”
“听说昨晚逼董事长改合同，是不是太嚣张了？”
一条接一条，密密麻麻几乎盖住了画面。节目组不但没拦，导播还特意把弹幕调成半透明浮层，就挂在首播右下角，明晃晃地展示给所有人看。
姜怀真坐下，没看屏幕，也没理会那些话。她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动作从容不迫。
游戏环节开始了，主持人cue到那位以“知性姐姐”著称的女明星。她冲镜头一笑，说：“其实我觉得怀真妹妹气质挺好的，就是……有点高冷，不太合群。”
话音刚落，她的眼神忽然空了。
“我去年假唱了三首歌。”她机械地说，“收视率是买的，团队伪造数据，骗了平台两千万。”
全场安静了一秒。
有人笑了，以为她在开玩笑。可那女星还在继续：“我和制作人分账，钱打到了我妈账户上……我没交税。”
旁边的男艺人突然开口：“我也……我和经纪人偷税八百万，用空壳公司走账。”
一个接一个，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有人说自己出轨，有人承认抄袭剧本，连一向沉默的技术嘉宾都低声喃喃：“我把客户资料卖给第三方，每个月拿五千……”
导播间炸了锅。
助理冲进来喊：“导！要不要掐信号？这都乱成什么样了！”
导演死死盯着数据屏——观看人数从八百万一路飙到两千三百万，热搜前十占了六个，关键词全是“明星自曝”“真话现场”“姜怀真在场时全员坦白”。
他咬牙：“别切！所有镜头，全都对准姜怀真！”
主摄像机立刻转向她。
她正低头喝茶，发丝垂下来，遮住半边脸。凤凰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手里那枚铜钱轻轻转动，还带着体温。
弹幕瞬间变了。
“卧槽，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刚才那个女星说完就抖了一下，是不是被她下了咒？”
“别人翻车是事故，她是降维打击。”
“这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该有的气场吧！”
姜明珠脸色铁青。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但她一句话没说，只狠狠瞪了导播方向一眼，转身冲出了录影厅。
姜怀真没抬头。
她放下茶杯，铜钱在指间一翻，卦象己定——震为雷，动于中。
她起身走出录影厅，走廊的灯一节节亮起。拐角处，姜明珠正抓着助理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谁让他们说这些？不是只要刷弹幕就行了吗？怎么全扯出别的事了！”
助理结巴着回答：“姐……系统……好像扰了，水军群里炸了，说控制不了发言内容……”
“废物！”姜明珠甩开手，“你们收的钱都喂狗了吗？”
姜怀真走过拐角，脚步没停。
姜明珠察觉动静，猛地回头，看到是她，嘴唇抿成一条线。
“姐姐这么急着走？”姜怀真停下，声音清冷，“节目才刚开始呢。”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道门千金：我在都市斩妖除魔“你少装无辜。”姜明珠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鬼？那些话……根本不是他们想说的。”
“祸从口出。”姜怀真看着她，“有时候不是嘴的问题，是心里藏得太久，压不住了。”
姜明珠一僵，想反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亮起——是一段视频预览：昨夜地下车库，她站在黑衣人面前，递出一个U盘，背景音清晰可辨：“按计划刷三天，每条五毛，重点打‘耍大牌’‘逼宫’两个标签。”
她手指一抖，迅速关掉屏幕。
姜怀真没再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在掌心轻轻一捏。
铜钱边缘微微发烫。
她继续往前走，脚步沉稳。通道尽头，导演回头看了她一眼，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然后朝她点了点头。
镜头又跟了过来。
她没有躲闪，也没有笑，只是把铜钱放进戒指的暗格，顺手整理了下面具的边缘。
后台休息区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工作人员的议论声。
“导决定把她当核心拍了。”
“说是要剪特别篇，标题都想好了——《她说真话的时候，所有人都闭嘴》。”
姜怀真路过门口，听见了，但没有停留。
她继续往前走，穿过一条窄廊，尽头是设备间。门虚掩着，里面黑着灯。她脚步一顿，侧身靠墙，右手悄悄摸了摸腰后的乌木簪。
还在。
她没进去，就在门前站了几秒，然后转身往回走。
回到主通道时，导演迎面走来，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正播放实时数据。
“姜小姐。”他笑着开口，“接下来有个即兴问答环节，能不能请你多说几句？观众反应特别好。”
姜怀真看着他：“你说好就好？”
“数据不会骗人。”他把平板转向她，“两个小时，涨粉西百万。我们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热度。”
她没接话，只是抬起手，指尖在平板边缘轻轻一划。
一丝极细的灵流渗入接口，悄无声息。
导演毫无察觉，还在笑：“只要你配合，后续资源我们优先给你安排。”
姜怀真收回手，点头：“可以。”
导演松了口气：“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他转身要走，姜怀真忽然开口：“导，你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些人会说实话吗？”
导演回头：“什么？”
“因为撒谎的人，心里都怕。”她声音很轻，“怕被揭穿，怕失去，怕从高处摔下来。”
导演愣住了。
她没再多解释，只是重新戴上耳麦，走向录影厅。
弹幕又刷起来了。
“她又要开始了。”
“刚才那段对话你们听到了吗？细思极恐。”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姜怀真走进大厅，坐回原位。主持人刚要开口，她抬手打断了他。
“我问一个问题。”她说，“谁安排的水军？”
全场安静。
弹幕疯狂滚动。
没人回答。
她慢慢摘下耳麦，放在桌上，金属接口发出轻微的“咔”一声。
然后她从戒指里抽出一张符纸，薄如蝉翼，上面画着没人看得懂的纹路。
她没有点燃，也没有贴出去，只是把它轻轻夹在了茶杯底下。
灯光忽然暗了一下。
主屏幕闪了半秒，正在播放的广告画面突然变成一段文字：【IP 112.67.204.* 用户发布“姜怀真耍大牌”帖文37条，单价0.5元，收款账户尾号8831】
全场哗然。
导演出现在门口，脸色煞白。
姜怀真抬起头，看向监控摄像头。
她笑了。
右手食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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