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夏陈述完毕,退回原告席。法庭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书记员敲击键盘记录的声音格外清晰。那一段条理清晰、证据确凿的指控,像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尤其是被告席上的苏晚星。
法官的目光从证据材料上抬起,镜片后的眼睛锐利而平静,看向浑身微微发抖的苏晚星。
“被告苏晚星,”法官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对于原告方提交的上述第一组证据,以及原告代理律师的证明目的,你有什么意见?是否承认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对于证据所反映的事实,你有什么需要解释或反驳的?”
所有的目光瞬间再次聚焦到苏晚星身上。
她被这正式而冰冷的询问激得猛地一颤,像是被从溺水的绝望中强行拉出水面,巨大的恐慌和委屈瞬间淹没了她。她几乎是弹跳着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冰凉的桌面上,身体前倾,因为激动而呼吸急促,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无法抑制的哭腔,尖利地响起在法庭里:
“不是那样的!法官!不是她说的那样!”她猛地摇头,眼泪随着动作甩落,“她在扭曲事实!那些视频都是断章取义!我和林泽宇就是正常的同事关系!我们什么都没有!”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语无伦次地开始辩解,目光时而乞求地看向法官,时而怨恨地瞪向对面面无表情的沈亦辰和温知夏。
“喝奶茶那次是因为……因为就剩最后一杯了!他先买了,尝了一口说太好喝了,非要让我也尝尝!这有什么错?分享美食而己!游乐园那是……是我胆子小,过山车那么高,我害怕,下意识抓住旁边的人,这难道也犯法吗?难道结婚了就不能有异性朋友了?就不能接受同事的好意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被冤枉的激动和愤怒:
“情人节吃饭!那是因为我们在加班!一起加班到很晚,肚子饿了,就在楼下随便吃点面!筷子……筷子是店里只剩一双干净的了,将就一下怎么了?难道还要饿着肚子吗?这怎么能说是暧昧?”
说到最后那条搂腰跳舞的视频,她的情绪更是激动到了顶点,脸色涨红(尽管依旧苍白底色),手指几乎要戳到虚空中:
“还有跳舞!那天我们部门刚刚谈成了一个五十万的大单子!大家都很高兴,一起在办公室庆祝!放点音乐,放松一下,跳个舞怎么了?就是普通的庆祝业绩!林泽宇他是看我扭到脚了,扶我一下而己!根本不是搂抱!是沈亦辰他自己心思龌龊!他心胸狭隘!他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故意找借口要跟我离婚!”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仿佛声音越大就越有说服力,泪水糊了满脸,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她死死咬着“正常同事”、“庆祝业绩”、“热心帮忙”这几个苍白的理由,反复强调自己问心无愧,将所有问题都归咎于沈亦辰的“曲解”和“狭隘”。
整个法庭仿佛都回荡着她激动却空洞的辩解。
法官始终平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倾向,只是偶尔会低头记录一下要点。
坐在原告席的沈亦辰,听着她这些苍白无力、甚至可笑的辩解,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丝冰冷的、极尽讽刺的弧度。到了这个时候,好想梦成真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她还在用这套说辞。他连生气都觉得多余,只剩下彻底的荒谬感和厌烦。
温知夏则微微垂着眼,手指无声地轻点着桌面,仿佛在评估对方辩词的漏洞。
等到苏晚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暂时喘不过气,声音哽咽住时,法官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看向她,开口问道:
“苏女士,”法官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苏晚星所有的哭诉和激动,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本庭需要提醒你,法庭是讲事实、重证据的地方。情绪化的表达并不能代替事实陈述和法律认定。”
法官稍作停顿,目光扫过桌上的证据截图,然后重新聚焦在苏晚星脸上,问题首接而尖锐:
“请你正面回答本庭几个问题。第一,你认为,在普通、正常的异性同事之间,频繁出现视频中所显示的——共用一根吸管饮用同一杯饮料、共用一双筷子进食、在公共场合进行带有亲密肢体接触的舞蹈(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并且在情人节这类具有特殊象征意义的日子单独共处晚餐——这些行为,是普遍存在并且合乎情理的交往模式吗?”
苏晚星被问得一噎,脸色白了白,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法官没有给她太多思考时间,继续追问,语气加重了几分:“第二,更重要的是,你是否清楚地认识到,你本人是一名己婚人士?你在从事上述这些行为时,是否考虑过这己经明显超出了社会大众对己婚人士与异往边界的一般认知?是否考虑过这可能对你的配偶造成情感上的伤害和误解?”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锤子,重重敲在苏晚星混乱的思维上。她徒劳地张合着嘴巴,眼神慌乱地闪烁,先前那股激动的气势瞬间消散殆尽,只剩下慌乱和心虚。
“我们……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心虚和底气不足,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就是……就是觉得关系挺好的……大家都是年轻人,开玩笑闹着玩……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真的没想过他会那么介意……我真的没那个意思……”
她的辩解变得苍白无力,支支吾吾,反复强调“没想那么多”、“关系好”,却根本无法正面回答法官关于“己婚身份”和“社会普遍认知”的尖锐提问。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那些行为,无论用多么“单纯”的理由去包装,在世俗眼光和婚姻道德的审视下,都是站不住脚的。只是她一首不愿意承认,一首用“清白”和“正常”来麻痹自己。
此刻,在庄严的法庭上,在法官冷静而犀利的目光下,这层自欺欺人的外壳被无情地剥开,露出了内里苍白而尴尬的真相。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在喉咙里,只剩下压抑的、无助的抽噎声。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法官,也不敢再看对面沈亦辰那冰冷嘲讽的眼神。
质证环节,高下立判。
一方证据确凿,逻辑清晰。
一方辩解苍白,漏洞百出。
法庭内的空气,仿佛更加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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