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夏那句“首接的、决定性的因素”如同最终判决的余音，在空旷的法庭里嗡嗡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狠狠砸下，将苏晚星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也彻底砸碎。
她僵硬地坐在被告席上，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旋转，法官严肃的脸、温知夏冷静的身影、沈亦辰冰雕般的侧脸，还有那些白纸黑字仿佛带着血色嘲讽的证据……全都扭曲成了光怪陆离的碎片。
脑海里，却异常清晰地浮现出那天的画面。
沈亦辰痛苦蜷缩在地板上的身影，电话里他压抑着剧痛的、断断续续的呻吟……而她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她正焦急地扶着额头滚烫、哼哼唧唧的林泽宇，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病得更重”的学弟，嫌丈夫的电话来得不是时候，敷衍地、甚至不耐烦地挂断，然后手忙脚乱地给林泽宇量体温、喂水，还担心药量不对，下意识地发了那条该死的微信……
当时觉得理所当然的选择，此刻在法庭冰冷的光线下，被无限放大、慢放，每一个细节都变得无比清晰而狰狞！
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当时只是觉得林泽宇看起来更严重，更需要人照顾……她以为沈亦辰只是普通的肚子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阑尾炎……穿孔……生命危险……
医生后来告诫的话语也猛地窜入脑海：“急性阑尾炎发作非常疼痛，严重时如不及时救治，穿孔会导致腹膜炎，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
她在他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抛弃了他。
去照顾一个只是感冒发烧的人。
还让他帮忙看另一个男人的药说明书……
“嗬——”
一声极其怪异、像是被扼住喉咙的抽气声猛地从苏晚星喉咙里挤出！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冲得她头晕目眩，心脏疯狂地擂鼓，又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痛得她无法呼吸！
巨大的、排山倒海的愧疚和后悔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那是一种足以将人溺毙的绝望和自我厌恶！
“不……不是的……我不是……”她徒劳地张开嘴，想要辩解，想要说点什么来挽回，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是，能说什么？
证据就摆在那里，冰冷，确凿，无情。
任何语言在这样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甚至可耻！
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哇——！”
她再也支撑不住，猛地俯下身，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木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紧接着，压抑了许久的、绝望的嚎啕痛哭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那不是之前为了博取同情的啜泣，也不是激动辩解时的落泪，而是从灵魂深处爆发出的、带着最深切悔恨和痛苦的崩溃！她哭得浑身剧烈颤抖，肩膀疯狂耸动，眼泪鼻涕瞬间糊了满脸，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完全不顾任何形象，就像个失去了全世界的小孩，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那灭顶的绝望。
老婆让同事搂着腰，我当场爆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老婆让同事搂着腰，我当场爆发最新章节随便看！“对不起……对不起亦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么严重……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反复重复着“对不起”和“我错了”，手掌胡乱地拍打着桌面，指甲刮擦着木头，发出刺耳的声音。
整个法庭仿佛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彻底的情绪失控所震动。书记员停下了打字，有些无措地看向法官。
沈亦辰放在桌下的手几不可查地攥紧了一下，随即又更快地松开，脸上依旧是那片冰冷的漠然，甚至在她哭喊出“对不起”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温知夏微微蹙了下眉，但很快恢复平静，只是冷静地观察着法官的反应。
法官看着趴在桌上哭得几乎昏厥过去的苏晚星，沉默了片刻。她见过太多在法庭上情绪失控的当事人，但这般彻底崩溃的，仍能引起一丝职业性的唏嘘。
“被告苏晚星，”法官开口，声音比之前似乎缓和了一丝丝，但依旧保持着法庭应有的威严和距离，“本庭理解你此刻的情绪。但法庭审理需要基于事实和理性进行。请你控制一下情绪，坐好。”
苏晚星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痛哭和悔恨里，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法官加重了语气：“苏晚星女士！请你控制情绪！如果你无法平静陈述，本庭将视你放弃对当前证据的质证权利！”
冰冷的警告像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苏晚星失控的烈焰。她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身体依旧剧烈地颤抖着，她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被眼泪和狼狈彻底摧毁的脸。她用手背胡乱地擦着，却越擦越糟。
她看向法官，眼神涣散而绝望，充满了乞求，却再也说不出任何有条理的话，只是不断地摇头，哽咽着重复：“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之前的苍白辩解，与此刻基于事实证据冲击下的彻底崩溃和认错，形成了鲜明到残酷的对比。
法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了。先前那些关于“正常同事”的狡辩，在此刻这真实的、巨大的悔恨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一个首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错误有多么严重的人，恰恰证明了其行为对夫妻感情的伤害是何等深刻且无法弥补。
法官内心对夫妻感情确己破裂的认定，己然清晰且坚定。
她不再等待苏晚星能说出什么有效的质证意见，首接转向书记员：“将被告当前状态记录在案。鉴于被告情绪失控，无法有效质证，对原告提交的第二组证据，本庭将主要依据证据本身及其关联性进行认定。”
说完，她看向温知夏：“原告方，是否还有其他证据？”
温知夏平静地回答：“审判长，就感情破裂的核心事实举证，我方证据出示完毕。”
法官点头：“好。下面进行法庭辩论环节。”
庭审的程序，冷酷而高效地继续向前推进，并不会因为任何一方的崩溃而停留等待。
苏晚星瘫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只剩下无意识的流泪和颤抖。
她知道，她不仅输掉了这场官司。
她输掉了一切。连同最后一点尊严，也一起碎在了这庄严而冰冷的法庭之上。
(http://www.220book.com/book/WBAB/)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