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客人留下的冰冷感觉，像根刺一样扎在心头。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清风镇的气氛明显不对了。
“大人！”老约翰一大早就像只受惊的兔子窜进店里，“那几个生面孔还在！我让伙计去试探，回话干巴巴的，眼神空得吓人！”
他话音刚落，小光就“嗖”地躲到我肩后，光团紧张地忽明忽暗：“又来了又来了！路易斯，那个坏规则的味道，就在街角！”
连向来沉静的艾莉娅也蹙着眉走来：“今早去采花，那种被石头盯着的感觉更明显了。”
角落阴影里传来梅菲斯托低哑的笑声：“窥视的眼睛变多了，像苍蝇一样烦人。”
后院更是传来奥伯隆不耐烦的咆哮：“妈的！让老子一把火烧了这些鬼鬼祟祟的东西！”
“都安静点。”我慢条斯理地磨着咖啡豆，“咱们是开店的，讲究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老约翰傻眼。
“没错。”我把磨好的咖啡粉倒进滤杯，“它们喜欢看，就让它们看个够。小光——”
光团从我肩后探出来：“在！”
“等下那个‘空壳’再看艾莉娅，你就让它看到的艾莉娅变成三个。”
“好嘞！”小光兴奋地转了个圈。
“梅菲斯托，”我看向阴影，“它们不是喜欢传递消息吗？给它们的通讯里加点...杂音。”
阴影中传来愉悦的回应：“比如让它们以为奥伯隆在跳踢踏舞？”
后院的奥伯隆发出不满的哼唧。
“至于你，老约翰，”我把冲泡好的咖啡放在台面上，“去把咱们的《反窥视特别收费表》贴门口。”
“收费表？！”老约翰目瞪口呆。
我掰着手指头给他算：“非法监视，按小时计费；精神骚扰，按人次收费；还有我们的反制措施消耗——小光的规则干扰、梅菲斯托的阴影追踪、奥伯隆的龙威威慑，这可都是要算钱的。”
老约翰张着嘴，半天才憋出一句：“...多少钱？”
我露出职业微笑：“窥视一小时，一百金币。让它们慢慢看。”
就在这时，那个穿着斗篷的“空壳”又来了。它依旧坐在老位置，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
小光立刻行动起来。只见它悄悄飞到那“空壳”视线方向，光尘轻轻一闪。
那“空壳”突然僵住了——在它眼中，正在插花的艾莉娅突然变成了三个，每个都在对着它微笑。
几乎是同时，梅菲斯托的阴影如同活物般缠上“空壳”的脚踝。远在石山后的操控者接收到的画面开始扭曲，耳边响起刺耳的杂音。
后院传来奥伯隆一声压抑的哈欠，龙威如涟漪般荡开。整个咖啡馆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那“空壳”端杯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我拿起捣冰槌，“笃”地一声轻敲柜台。无形的波动散开，所有窥视的“视线”像是撞在墙上，纷纷弹回。
那“空壳”彻底混乱了。它眼中的世界光怪陆离：三个艾莉娅在跳舞，咖啡杯里的液体在倒流，连墙壁都在扭曲。它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连账都忘了结。
“记上，”我对老约翰说，“逃单一次，加罚五百金。”
老约翰一边记账一边喃喃：“这、这样也行？”
“为什么不行？”我挑眉，“咱们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接下来的几天，这场无声的较量变成了单方面的戏弄。
小光玩得最开心。它让一个监视者看到的顾客全都倒着走路；让另一个看到的咖啡冒着绿光；最损的是，它让一个试图靠近后院的“空壳”看到的奥伯隆变成了一只粉红色的毛绒玩具。
梅菲斯托的阴影标记如同附骨之疽，无论那些“空壳”躲到哪里，他都能精准定位。更妙的是，他还能反向传递错误信息——比如让操控者以为咖啡馆里正在举办亡灵派对，或者以为我正在后院种蘑菇。
奥伯隆虽然不能首接喷火，但他的龙威成了最好的干扰器。每次他打哈欠，全镇的“空壳”都会集体卡顿。
而我，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轻轻一敲捣冰槌，就能粉碎任何过界的窥探。
这天晚上打烊后，老约翰捧着账本，手都在发抖：“大人，按您的收费标准，咱们己经挣了...八千多金币了！”
我满意地点头：“看来这位客人很大方。”
“可是...”卡尔一边擦杯子一边担心，“它们会不会恼羞成怒啊？”
艾莉娅轻声说：“我感觉到，那些视线少了很多。”
“因为它们的主子快破产了。”梅菲斯托的轻笑从阴影中传来，“我截获的最新消息，对方正在考虑撤退。”
奥伯隆哼了一声：“算它们识相！”
就在这时，小光突然从窗外飞进来，兴奋地大喊：“路易斯！有个穿着很贵袍子的人往这边来了！身上没有那种坏规则的味道！”
我们互望一眼。
“看来，”我放下茶杯，“终于来了个会喘气的。”
老约翰紧张地整理着衣领：“要、要准备谈判了吗？”
“准备什么？”我奇怪地看他，“咱们是收债的，又不是求人的。去，把账单再抄一份，字写大点。”
当那个穿着华丽法师袍、面色苍白的中年人推开咖啡馆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我悠闲地擦着杯子，老约翰把一张写满天文数字的账单拍在他面前，小光在他头顶盘旋，后院传来令人腿软的龙威，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无数眼睛在盯着他。
“我是...”他刚开口就被老约翰打断。
“管你是谁！”老约翰叉着腰，“先看看这个！窥视费、骚扰费、精神损失费、反制措施消耗费...总计九千八百金币！现金还是魔晶卡？”
那法师看着账单，脸更白了：“这、这...”
“这什么这！”奥伯隆的声音如雷鸣般从后院传来，“没钱就别学人当间谍！”
法师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我这才慢悠悠地开口：“给你三天时间。钱到位，我们既往不咎。不然...”我拿起捣冰槌，轻轻一捏，坚硬的木柄化作了齑粉。
法师连滚爬爬地跑了，连法师帽掉了都不敢捡。
小光开心地转着圈：“我们赢啦！”
“赢？”我摇摇头，“这才刚刚开始。不过...”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至少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老约翰还在对着账单傻笑：“九千八...九千八啊...”
看来，以后得多欢迎这样的“客人”。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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