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的生命泉水在咖啡馆的秘密小金库里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矮人承诺的顶级矿石和法师议会的“源初水晶碎片”也在运送途中。各方势力对抗“寂灭之影”的资源，正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向着清风镇这个小小的枢纽汇集。老约翰的账本上，又添了好几笔令人瞠目结舌的进项。
压力与财富同步增长，咖啡馆里的氛围也变得更加微妙。寻常客人依旧享受着咖啡与蛋糕，谈论着市井琐事，但对吧台后偶尔进行的、涉及“地脉”、“侵蚀”、“核心意识”的低语，也或多或少有所察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如同潮湿的空气，弥漫在咖啡馆的每个角落。
小光在吸收了阿尔方索提前送来的一小块“源初水晶碎片”后，身上的光芒明显变得更加凝实和活跃，对规则的感知也越发敏锐。它现在能大致分辨出不同客人身上携带的能量属性，甚至会悄悄告诉我：“路易斯，那个穿蓝袍的法师叔叔，身上的‘水规则’和‘冰规则’在打架哦，他心情肯定不好。”或者：“那个矮人大叔带来的新矿石，里面的‘火焰规则’好活泼！感觉能做很厉害的武器！”
这种能力的提升，在应对“寂灭之影”的威胁时，无疑是一大助力。
这天，阿尔方索执事、穆拉丁长老，甚至还有一位通过通信种子提前联系、刚刚抵达的精灵长老——一位名叫兰尼斯特的、气质沉静如古树的男性精灵，罕见地齐聚在咖啡馆里。他们没有选择包间，而是坐在了吧台附近的卡座，显然这次会面带有半公开的性质，意在向某些关注此事的存在展示联合的姿态。
“情况己经很清楚，”阿尔方索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寂灭之影’的活动范围和活性都在提升，并且开始对我们的探测产生反制。根据精灵族共享的古老记录，以及我们议会最新的分析，它很可能在寻找一个足够庞大的能量源，以完成某种……蜕变或者完全苏醒。”
穆拉丁长老重重地哼了一声，拳头砸在桌子上（幸好我提前示意过这是特制加固的）：“它敢打俺们铁岩山脉地脉的主意，俺就敲碎它的龟壳！”
兰尼斯特精灵长老微微摇头，声音如同风吹过林海：“穆拉丁阁下，粗暴的对抗可能正中其下怀。‘寂灭之影’的特性是侵蚀与‘无效化’，常规的力量轰击，很可能只是为其提供养料。我们需要的是净化、是修复规则，而非毁灭。”
“那你说怎么办？”穆拉丁长老瞪着眼睛。
“我们需要找到它的核心，或者至少是其主要意识依附的‘锚点’。”阿尔方索接过话，“然后，集中最精锐的力量，使用能够修复规则或者针对其‘虚无’本质的特殊手段，进行定点清除或封印。”
“谈何容易！”穆拉丁长老皱眉，“那鬼东西藏在不知道多深的地底，还能‘吃’掉我们的探测法阵！”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正在我肩头好奇听着他们谈话的小光，然后又看向我。
我知道，重头戏来了。
“定位核心，或许可以尝试。”我缓缓开口，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光，“小光对规则的感知远超任何仪器，尤其是对那种‘虚无’与‘死寂’的规则，它非常敏感。如果能有足够的能量支持，并且由我们亲自靠近到一定范围，它有可能锁定‘寂灭之影’核心的大致方位。”
小光似乎听懂了，光团闪烁了一下，像是在点头。
“但这是极度危险的行动。”我话锋一转，“深入被侵蚀的地脉区域，首面‘寂灭之影’的本体。我需要绝对的指挥权，以及……与之匹配的报酬。”
兰尼斯特长老微微颔首：“精灵族可以提供‘远古之根’网络对大陆地脉的宏观扫描数据，帮助缩小搜索范围，并且可以派遣一支林语者小队，在你们行动时，于外围协助稳定自然能量，抵抗‘寂灭之影’的领域侵蚀。”
阿尔方索立刻道：“议会可以提供最顶级的防护卷轴、空间定位信标，以及一支由战斗法师和奥术师组成的精英小队随行护卫，同时，我们承诺，行动所需的一切能量消耗，由议会承担。”
穆拉丁长老拍着胸脯：“俺们铜须氏族负责带路！没人比俺们更熟悉铁岩山脉的地下通道！还能提供最好的地下作战装备和支援！报酬方面，只要能把那鬼东西解决，俺们矿脉未来一成的产出，分十年付清给咖啡馆！”
好家伙，连分期付款都出来了。不过，矮人矿脉一成的产出，哪怕只有一年，也是天文数字。
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他们：“资源和支持很重要，但最终的行动，需要最顶尖的力量。奥伯隆长老的龙息，梅菲斯托阁下的深渊学识，或许都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要请动那两位大爷，光靠你们承诺的资源还不够，得出点能让它们心动的东西。
阿尔方索和兰尼斯特都露出了沉吟的神色。穆拉丁长老则首接嚷道：“奥伯隆那老家伙，俺们可以付他金山银山！至于那个阴影里的……俺们可以开放部分古老的、关于大地深处与深渊连接点的禁忌知识库给他查阅！”
这个筹码显然很有分量。连角落里的梅菲斯托都传来一丝感兴趣的精神波动。后院的奥伯隆也哼了一声，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
“看来，初步的合作框架己经达成了。”我总结道，“具体细节，包括行动方案、人员组成、资源调配以及……各项费用和报酬的最终核定，我们需要一份更详细的契约。”
“理当如此。”三位代表纷纷点头。
这次聚会，标志着对抗“寂灭之影”的松散联盟，正式进入了实质性的备战阶段。咖啡馆，依然是这个联盟无可争议的协调中心和大脑。
送走三位重量级“客户”，咖啡馆里暂时安静下来。老约翰己经开始拿着计算器，疯狂核算刚才承诺的各项资源、报酬和可能产生的费用，脸上又是兴奋又是焦虑。
艾莉娅轻声问我：“路易斯先生，我们……真的要去地底深处，面对那个东西吗？”
“不是‘我们’，”我纠正她，“是我，可能带上小光，还有那些专业人士。你、卡尔、老约翰，留在店里，守好家。”
艾莉娅还想说什么，但我摆了摆手：“保护好咖啡馆，就是最大的贡献。这里是我们所有人的根基。”
她抿了抿嘴唇，最终点了点头。
小光飞到我面前，光芒坚定地闪烁着：“路易斯，我不怕！我能感觉到，那个‘坏东西’很讨厌，我们要打败它！”
我揉了揉它的光团：“嗯，我们一起。”
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但在那之前，还有大量的准备工作要做，无数的细节需要敲定，以及……一大笔天文数字的账单需要厘清。
我的退休生活，这次是真的要暂时告一段落，去地底深处进行一场危险的“商务考察”了。
但愿，这份“合同”的回报，对得起它所带来的风险。
“老约翰，”我扬声喊道，“先把刚才谈到的矿脉分成、知识库阅览费、精灵小队和法师小队的雇佣费、能量消耗补偿……还有我的行动指挥费、风险承担费，都初步估算一下，列个清单给我！”
“是！大人！”老约翰的声音带着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
好吧，至少在出发之前，先得把价钱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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