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的水汽氤氲缭绕,将冰冷的玻璃与大理石都蒙上了一层温柔的薄雾。
苏晚将自己浸泡在洒满了玫瑰花瓣的温热浴缸里。那恰到好处的水温,让她因长时间精神紧绷而僵硬的肌肉一点点舒缓开来。
她闭着眼靠在浴缸边缘,努力清空着自己的大脑。
她不再去想那个无孔不入的“牢笼”,也不再去想那个即将见面的噩梦化身。
她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沈修祺为她设定的全新“角色”上。
一个被深爱着的幸福女人。
一个被宠溺到极致的高傲女王。
她必须让这个角色与自己融为一体。
让它成为自己抵御恐惧的第一层,也是最坚固的铠甲。
浴缸旁摆放着一整套她最熟悉的法国顶级护肤品牌。
从洁面乳到精华液,再到身体乳。
每一样都是她在国内时惯用的单品。
这种细致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周到,再次提醒着她,他们正身处于一个何等可怕的监视之下。
但这一次,苏晚没有再让恐惧占据内心。
她只是缓缓睁开眼,平静地拿起那瓶价值不菲的身体乳,开始一丝不苟地保养皮肤。
她要让自己以最完美、最容光焕发的状态,去迎接那场注定不会轻松的晚餐。
这是她的战场。
而她的身体、妆容、每一寸肌肤,都是她的武器。
当她裹着浴袍走出浴室时,沈修祺也己冲完澡,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
那是一套剪裁得体的深灰色休闲西装。
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了两颗。
让他少了商界帝王的凌厉与压迫感,多了几分慵懒而又危险的性感。
他正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红酒,静静看着窗外夜色。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苏晚也换上了那件她曾在米兰橱窗里一见钟情的真丝连衣裙。
那是一条午夜蓝色的吊带长裙。
丝滑的面料完美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
恰到好处的V领设计,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如雪的肌肤。
随着她的走动,裙摆像流动的月光在她脚踝边荡漾开来。
她的头发还带着未干的水汽,随意披散在肩头。
脸上未施粉黛,却因热水浴的蒸腾而透着一层自然的绯红。
那双漂亮的杏眼在水晶灯下水光潋滟,仿佛含着万种风情。
沈修祺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见过各种各样精心打扮的苏晚。
见过她在慈善晚宴上清冷如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也见过她在初次约会时那身性感妩媚、充满致命诱惑的红裙。
但眼前这一幕,却比任何一次都要让他心神摇曳。
因为此刻的她身上,有一种洗尽铅华后纯粹的惊心动魄的美。
那种美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而是一种全然放松的自我绽放。
“好看吗?”
苏晚走到他面前,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笑着问道。
她的声音带着刚出浴后的慵懒与沙哑,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脏。
沈修祺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将她拉入怀中。
然后低下头,用一种近乎惩罚的力道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没有任何成分。
它更像一种宣泄,一种在极致压抑下对唯一能触碰到的温暖与真实的疯狂掠夺。
他吻得很重很凶,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苏晚没有反抗。
她只是伸出手紧紧回抱着他。
用自己同样炙热的回应告诉他。
她懂。
她懂他那平静外表下压抑的滔天巨浪。
也懂他此刻那近乎失控的恐惧与愤怒。
在这座冰冷的海上囚笼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同类,是彼此唯一的热源。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充满暴戾与绝望的吻才终于结束。
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额头相抵着,在对方呼吸中寻找片刻安宁。
“还差一点。”
沈修祺看着她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声音沙哑地说道。
他松开她,转身走到房间另一侧的梳妆台前。
那上面摆放着一整套全新的顶级彩妆。
他从里面精准挑出了一支色号极其张扬的复古正红色口红。
然后他回到她面前,用手指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微微抬起头。
他打开口红,将那如鲜血般浓郁的膏体一点点涂抹在她的唇上。
他的动作很专注也很轻柔。
冰凉的膏体滑过温热的唇瓣,带起一阵细微战栗。
苏晚能清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倒映出的自己小小的身影。
在这一刻,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极其微妙的情愫在悄然滋生。
那是一种超越了算计与博弈、利用与征服的东西。
一种在绝境之中相濡以沫的羁绊。
当最后一笔落下,那抹极致的红便如一朵盛开在冰雪之中的玫瑰,在她的唇上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它将她脸上那最后一丝病态的苍白都彻底驱散。
赋予了她一种强大而又极具攻击性的气场。
“好了。”
沈修祺退后一步,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现在完美了。”
就在这时,房间那扇紧闭的房门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敲门声。
笃,笃,笃。
三声不轻不重,极有节奏。
来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
但她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沈修祺刚刚为她设定好的那种高傲而又漫不经心的表情。
“进来。”沈修祺的声音平淡地响起。
房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口站着的不是那个老管家,而是一个穿着深灰色中式盘扣罩衫的年轻女人。
女人的脸上带着一副银丝眼镜,神情恭敬而又疏离。
她的长相很普通,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但苏晚却在看到她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她认得她。
她是在那幅画里,站在黄金鸟笼之外无数模糊灰色影子中的一个。
是“牢笼”的看守者,也是囚徒。
“沈先生,苏小姐。”女人的声音很轻很平,没有任何语调起伏,“时间到了。嬷嬷在餐厅等候二位。”
“知道了。”沈修祺淡淡应了一声。
然后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揽住了苏晚的腰,用一种充满保护欲的姿态将她半拥在怀里。
“我们走吧,亲爱的。”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苏晚顺从地将身体重心靠在他的身上。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慵懒与娇憨。
仿佛对眼前这个来自“牢笼”的使者视而不见。
两人就以这样一副亲密无间的姿态,在那个灰衣女人的带领下,走出了这间名为“夜莺”的华丽囚室。
门外的艺术长廊依旧安静得可怕。
墙壁上那些价值连城的画作在柔和灯光下散发着冰冷而又永恒的光芒。
它们像一个个沉默的见证者。
见证着无数被囚禁于此的天才灵魂那无声的呐喊与挣扎。
苏晚的目光从一幅毕加索的画作上扫过。
那幅画名为《哭泣的女人》。
画中女人那张被立体主义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扭曲。
她的心被那画面狠狠刺了一下。
但她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被幸福浸泡得有些不知世事的甜美笑容。
因为她知道。
从现在起她不能再哭了。
至少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眼泪。
她的眼泪只会变成敌人手中那把刺向她和沈修祺的最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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