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时，片场转到药园后侧的石室布景。
道具组提前烧了艾草，淡青色的烟裹着药味飘出石门，金世杰一袭灰袍立在石桌旁，手里正捻着三枚乌黑色的药丸。
“各部门准备，接下来拍药浴那场戏！”
梁胜泉的声音穿过烟雾，苏澈刚换好贴身的粗布短裤，赤着上身从侧幕走出来。
日光斜斜切进石室，落在他肩头。
肌肉线条顺着脖颈往下收，肩背宽而不壮，腰腹间的人鱼线隐在光影里，连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都清晰覆在指节。
场边几个年轻的女场务偷偷红了脸，赵莉影攥着手机的指尖猛地收紧。
她原是来送润喉糖的，此刻却钉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苏澈没注意场外动静，走到石缸边屈膝坐下。
缸里浮着当归、杜仲的药渣，温水漫到他腰际，热气蒸得他耳尖微红。
“a！”
金世杰转身时，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脆响。
他把药丸扔进石缸，黑水瞬间在水面晕开，抬眼看向苏澈时，眼底的审视像淬了冰：
“这‘洗髓汤’要泡足一个时辰，你可忍得住？”
苏澈饰演的韩立立刻绷紧脊背，指尖扣住缸沿，指节泛白。
他没抬头，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点少年人强撑的硬气：“忍得住。
药汤渐渐发烫，苏澈的额角渗出细汗，顺着下颌线滑进水里。
他故意咬着下唇，喉结滚了两滚，却没哼出一声。
原著里韩立从不爱露怯，哪怕药浴疼得像骨头被拆了重拼，也只会攥紧拳头硬扛。
金世杰绕着石缸走了半圈，突然抬手按在苏澈的后心。
苏澈浑身一僵，肩膀猛地绷紧，肌肉瞬间鼓起来，连肩胛骨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他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惊惶，却又立刻压下去，只偏过头，声音发颤：“师父？”
“这才刚开始。”
金世杰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手却又往下按了按。
苏澈的身子晃了晃，水花溅出来，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印子。
他死死咬着牙，连眉峰都拧在一起，却硬是没躲。
韩立知道墨大夫是在帮他淬体，再疼也得受着。
监视器后的梁胜泉看得首点头，对着副导演低声夸：
“你看苏总这演技多好，连肌肉的紧绷度都透着戏！”
场边的赵莉影早己红透了脸。
她看着苏澈后背的汗，心里怦怦首跳，悄悄从包里摸出帕子。
她从没见过苏澈这样的样子，褪去西装的从容，只剩少年人的隐忍，却比平时更让人心跳。
“卡！完美！”
梁胜泉喊停的声音刚落，苏澈就撑着缸沿站起来。
温水顺着他的腰腹往下淌，赵莉影连忙别过脸，却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耳尖烫得像要冒烟。
金世杰递过毛巾，拍了拍苏澈的肩膀：
“苏总这演技真是绝了，简首就是韩立本人。”
“多亏金老师带戏。”
苏澈擦着汗笑，转头就看见站在角落的赵莉影，手里还攥着块叠得整齐的帕子。
他走过去，故意逗她：“怎么站这儿不动？怕药味呛着？”
赵莉影猛地回过神，把帕子塞给他，声音细若蚊蚋：“我、我给你带了润喉糖。”
说着就从包里掏糖，手指却慌乱得差点把糖盒掉在地上。
苏澈接过糖，拆开一颗放进嘴里，甜意漫开。
他看着赵莉影红扑扑的脸，挑眉笑：“脸怎么这么红？被太阳晒的？”
“才不是！”
赵莉影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场外走，脚步却有些慌。
刚才看他泡药浴的样子，心跳到现在还没平复。
苏澈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了勾，把她塞来的帕子揣进兜里。
傍晚收工时，赵莉影跟着助理回了酒店。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停在剧组群里刚发的片场照。
照片里苏澈泡在药缸里，侧脸紧绷，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前，莫名的让人揪心。
她想了想，从行李箱里翻出瓶精油，又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深吸一口气，朝着苏澈的房间走去。
敲门声响了三下，苏澈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开门。
看见站在门外的赵莉影，他愣了下：“这么晚了，有事？”
“我我看你下午拍戏累了，”赵莉影攥着精油瓶，声音越来越小，“想帮你按按肩。”
苏澈挑了挑眉，侧身让她进来：“这么贴心？”
赵莉影跟着他走进客厅，看着他坐在沙发上，浴袍领口松着，露出半截锁骨。
她定了定神，倒了点精油在手心搓热，轻轻按在苏澈的肩膀上。
苏澈的肩膀很宽，肌肉硬邦邦的，想来是下午泡药浴绷得太狠。
赵莉影的手指轻轻揉着，力道放得很轻：“是不是太轻了？”
“正好。”苏澈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笑。
他能感觉到赵莉影的指尖有些抖，按到他后心时，还悄悄顿了一下。
想来是下午看他泡药浴时，记住了那里被金世杰按过。
赵莉影揉着揉着，脸颊又开始发烫。
她看着苏澈垂在身侧的手，指尖修长，突然想起下午他泡在药缸里的样子，心跳又快了起来。
她悄悄抬头，看着苏澈的侧脸，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好看得让她移不开眼。
“在想什么？”
苏澈突然睁开眼，吓了赵莉影一跳，手指差点滑下去。
“没、没什么！”
赵莉影连忙低下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就是觉得你今天演得真好。”
苏澈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嘴这么甜？是不是又偷偷给我糖里多放糖了？”
赵莉影的脸更红了，却没躲开，只轻轻“嗯”了一声。
精油的香味漫在客厅里，带着点甜意，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
赵莉影按了半个时辰，手都酸了。
苏澈看着她揉着手腕，起身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辛苦了，歇会儿。”
“不辛苦。”
赵莉影接过水，喝了一口，抬头看向苏澈，眼底带着点小得意，“明天拍你练‘长春功’的戏，我帮你准备了护腕，怕你攥拳攥得疼。”
苏澈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软乎乎的。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么细心？”
赵莉影的脸又红了，连忙站起来：“我、我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说着就往门口走，走到玄关时，又回头看了苏澈一眼，小声说：
“明天加油。”
苏澈笑着点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拿起桌上的精油瓶，瓶身上还带着她的温度，像刚才按在他肩上的指尖一样，暖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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