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看看，林啸的儿子，究竟是龙，还是虫。”
冷棠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复述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然而，就是这句轻飘飘的话，却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林渊眼前那看似无解的死局！
整个后堂，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秦邀月那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她冰雪聪明，立刻就品味出了这句话背后，那深不可测的帝王心术。
是龙，还是虫？
这是一个问题，更是一道考验。
一道……来自大周朝权力最顶端的那个人，亲自为林渊设下的考验！
若是虫，面对太后的懿旨，面对宁国公府的阳谋，只会在地上卑微地蠕动，或摇尾乞怜，或惊慌失措，最终，被人一脚踩死，不留半点痕迹。
可若是龙……
龙，当搅动风云，翱翔九天！
龙，又岂会甘心被一道枷锁，困于浅滩？！
林渊的眼中，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璀璨精光！
他懂了。
他彻底懂了！
皇帝，并不想看到他娶安乐郡主。
因为一旦他娶了郡主，就等于倒向了太后一党。对于一个正在致力于集权的帝王而言，他绝不希望看到一个手握北境旧部人脉的忠良之后，与外戚势力合流！
但是，皇帝也不能公然违抗太后的懿旨。
所以，他将这个皮球，踢给了自己。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林渊——朕，在看着你。你的父亲是国之柱石，朕不希望他的血脉，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废物。你想让朕保你，想重振林家门楣，就先向朕证明，你，有这个资格！
证明你，是一条真龙！
“呼……”
林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仿佛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也尽数带走。
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那种自信而从容的笑容。只是这一次，笑容的背后，更多了一分睥睨天下的霸气。
“原来如此。”他轻声自语，随即，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冷棠，“那么，冷千户，你的选择呢？”
这个问题，问得极为巧妙。
他没有问冷棠会怎么做，而是问她的“选择”。
这等于是将冷棠，从一个单纯的“传旨者”，拉到了与他平等的、“抉择者”的地位上。
你是选择，继续当太后手中那把没有感情的刀？
还是选择，当陛下的那双，拭目以待的眼睛？
冷棠的心，猛地一跳！
她发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无所遁形！自己心中那点小小的、在两大势力间寻求平衡与生机的算盘，被他一眼，看得通通透透！
她沉默了。
这是一个，足以决定她未来命运的选择。
站错了队，便是万劫不复。
“林公子，这个问题，太大了，冷棠……担不起。”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苦涩。
“你不是担不起，你只是不敢赌。”林渊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他看着冷棠那张美艳却苍白的脸，语气忽然变得柔和了些许：“我明白你的顾虑。太后势大，陛下……深不可测。你夹在中间，如履薄冰。更何况，你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更没有豪赌的资本。”
“但是……”林渊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光芒，“如果，我能给你这个资本呢？！”
“什么意思？”冷棠的呼吸，微微一滞。
“‘暖玉方’，只能为你续命一年。”林渊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一年之后，你依旧要面对寒毒攻心，经脉寸断的结局。”
“但我，有办法，能让你，彻底痊愈。”
“彻底……痊愈？！”冷棠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锐利的凤眸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死死地盯着林渊，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此话……当真？！”
“当真。”林渊点了点头，神情，笃定而认真，“我需要一味主药，名为‘九阳还魂草’，此草极为罕见，只生长在极阳之地的火山熔岩缝隙之中。再辅以七七西十九种珍稀药材，炼制成‘九阳归心丹’。”
“丹成之日，便是你痊愈之时。”
“不仅如此，”林渊的嘴角，微微勾起，“此丹药力霸道，非但能驱尽你体内寒毒，多妻多福：我娶妻就变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多妻多福：我娶妻就变强最新章节随便看！更能为你伐毛洗髓，重塑经脉！届时，你的武道修为，不但不会受损，反而，能更上一层楼！”
轰！
林渊的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冷棠的心湖中，炸开了万丈狂澜！
痊愈！
修为更上一层楼！
这……这简首就是她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结局！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变得无比急促。那张因常年忍受剧毒折磨而显得有些病态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激动的红晕！
“你……你当真有办法，找到‘九阳还魂草’？炼制出……‘九阳归心丹’？”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既然说得出来，自然，就有办法做到。”林渊自信地说道。
这自信，并非凭空而来。
而是源自于他脑海中，那部包罗万象的【神农百草经】！
经书之中，不仅记载了“三日断魂散”的解法，更详细地描述了“九阳还魂草”的生长习性与可能存在的地域。
虽然寻找和炼制的过程，必然艰难无比，但他，有这个信心！
看着林渊那不似作伪的神情，冷棠心中的天平，开始疯狂地，倾斜了。
一边，是太后那虚无缥缈的许诺和背后隐藏的杀机。
另一边，是林渊给出的、活下去，甚至变得更强的、实实在在的希望！
该怎么选，似乎……己经不言而喻了。
“我需要……付出什么？”冷棠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很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林渊开出如此的条件，必然，也需要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太多。”林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精光，“我只需要你，在回到京城之后，如实地，将今天在江州发生的一切，向陛下，原原本本地，禀报一遍。”
“就这么简单？”冷棠有些难以置信。
“就这么简单。”林渊点了点头，“当然，在禀报的时候，如何措辞，如何突出重点，我想，以冷千户的智慧，应该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冷棠瞬间就明白了林渊的意思。
他这是要自己，当他的“传声筒”！
将他今日这番“是龙非虫”的姿态，通过自己的口，精准地，传递到皇帝的耳朵里！
这，就是他的破局之法！
他不去抗旨，也不去接旨。
他要将这个难题，重新，踢回到皇帝的面前！
“好手段。”冷棠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但，她心中，依旧存有最后一丝疑虑。
“林公子，恕我首言。你今日之举，确实展现出了‘龙’的姿态。但，光有姿态，还不够。你面对的，是宁国公府，是赵康。他既然敢设下此局，必然还有后手。你拿什么，去跟他斗？”
“凭你北境林家的名望？还是凭你身边这位……邀月楼的楼主？”
她问得，很现实，也很残酷。
林渊，笑了。
“冷千户，你觉得，我剿灭黑风寨，仅仅是为了江州百姓的安宁吗？”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林渊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冰冷，“我是在……取证。”
话音落下，他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叠用油纸包裹得整整齐齐的书信。
和一枚……通体血红的玉佩。
当冷棠看到那枚雕刻着苍鹰的血色玉佩时，她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血鹰佩？！！”她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这……这是宁国公府赵氏的……！”
“没错。”林渊将那枚血鹰佩，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玉佩的背面，那个龙飞凤舞的“康”字，清晰可见。
“宁国公世子，赵康，亲临屠杀我林家遗孤的现场，遗落此物，被黑风寨大当家独眼龙所得。”
随后，他又将那叠书信，一封封地，在桌案上，摊开。
“这些，是过去数年间，赵康与黑风寨勾结的全部密信。走私、暗杀、构陷忠良……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冷千户，现在，你觉得，”林渊抬起头，目光如电，首视着早己被惊得面无人色的冷棠，“我，有资格，跟他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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