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陈凡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回荡在这座云端之上的殿堂里,也回荡在苏清雪的心中。
她站在窗边,看着脚下缩小的城市,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在胸中激荡。过去三年,她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空有抱负,却处处受制。而现在,陈凡为她推开了一扇通往天空的大门。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转过身,目光清亮地看着陈凡,第一次以一个集团董事长的身份,下达了她的第一个指令。
“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我以前的助理林晚晚叫来。”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有能力的人。当初因为她得罪了王腾,被我婶婶逼着辞退了。现在,我要让她做倾凡集团的执行总裁。”
“好。”陈凡眼中露出一丝赞许。
苏清雪没有犹豫,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林晚晚有些疲惫和惊讶的声音:“苏总?您……您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晚晚,是我。”苏清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之前让你受委屈了。现在,我需要你。我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倾凡集团。我正式邀请你,出任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你愿意回来帮我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苏清雪甚至能听到对方压抑的抽泣声。
许久,林晚晚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传来:“苏总……只要您一句话,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去!我马上过来!”
“不用,你告诉我地址,我让司机去接你。”苏清雪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挂断电话,她感觉自己的人生,终于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就在这时,赵东来恭敬地走了过来,低声道:“陈先生,陈夫人,苏家的人来了,就在楼下大厅,说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
苏清雪的眉头微微一蹙。
陈凡淡淡地问道:“来了多少人?”
“全来了。”赵东来回答,“苏老太太,苏家二爷苏长海,还有您的那位婶婶刘玉梅,都在。”
陈凡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他看向苏清雪:“想见吗?”
苏清雪的眼神变得冰冷。她想起了昨夜他们的嘴脸,想起了过去三年自己所受的无尽屈辱。她摇了摇头:“不想见。”
“好。”陈凡对赵东来说道,“让他们滚。”
“是。”赵东来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要去传达命令。
“等等!”苏清雪却忽然叫住了他。
她思索了片刻,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还是让他们上来吧。有些事,总要当面说清楚。”
她不是圣母,但她想给自己,也给这段不堪的过往,画上一个彻底的句号。
陈凡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专属电梯门再次打开。苏家老太太在苏长海和刘玉梅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当他们踏上这片黑曜石地板,看到眼前这如同神殿般的景象时,所有人都被震撼得呆立当场,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们苏家奋斗了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候,也不过是在江州二流的写字楼里租下半层办公室。而这里,是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地方。
苏老太太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窗外的云海,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
刘玉梅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她这才明白,自己昨天晚上,究竟是怎样在鬼门关前疯狂试探的。
“清……清雪……”老太太终于回过神来,她松开儿子的手,拄着拐杖,一步步艰难地走到苏清雪面前,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奶奶……奶奶错了。奶奶老糊涂了,不该那样对你,更不该那样对陈凡……不,是陈先生。”
她说着,竟然颤巍巍地就要弯下膝盖。
苏清雪脸色一变,下意识地侧身避开,没有受她这一拜。
“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清雪,你就原谅奶奶吧!”刘玉梅也连滚带爬地凑了上来,抱着苏清雪的小腿就开始哭嚎,“都是婶婶的错!是婶婶猪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拉苏家一把吧!”
“我们苏家的所有合作商都解约了,银行也来催贷,公司马上就要破产了啊!”
苏长海也低着头,声音苦涩:“清雪,算二叔求你了。”
看着眼前这幅丑态百出的画面,苏清雪心中没有一丝报复的,只有无尽的悲凉。这就是她的亲人,在利益面前,亲情和尊严可以被如此轻易地抛弃。
她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陈凡。
陈凡从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见苏清雪望向自己,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刺骨。
“当初,你们逼着清雪嫁给我,是为了让她替你们冲喜,是为了让她背负克死爷爷的骂名。”
“三年来,你们视她为耻辱,视我为赘物,极尽羞辱之能事。”
“昨夜,你们更是想把她当成货物,卖给王腾,换取区区五千万。”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苏家三人的心上,让他们脸色愈发惨白。
“现在,你们一句轻飘飘的错了,就想抹去这一切?”陈凡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你们觉得,可能吗?”
老太太被这目光一扫,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她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苏清雪开口了。
她看着自己的亲人,轻声说道:“我可以给苏家注资,保住公司不破产。”
老太太三人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但是,”苏清雪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无比坚定,“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要收回爷爷留给我父亲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加上我自己的,我要绝对控股。第二,从今往后,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再干涉公司的任何运营,安心拿着分红养老。”
“还有,”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陈凡身上,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你们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向陈凡,公开道歉。”
这番话,等于是彻底剥夺了苏家众人对公司的掌控权。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但看着眼前这俯瞰众生的云顶天宫,再想想公司即将破产的绝境,她所有的不甘,最终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好……我答应你。”
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
离开寰宇中心,己是下午。
陈凡开着那辆星辉豪车,载着苏清雪,却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城郊的方向驶去。
“我们去哪?”苏清雪有些疑惑。
“去见一个人。”陈凡的语气带着一丝追忆,“一个……我们都该感谢的人。”
车子最终在江州天脊山的墓园停下。
陈凡牵着苏清雪的手,拾级而上,来到一座朴素的墓碑前。墓碑上,贴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老人面容慈祥,眼神睿智。
正是三年前去世的苏家老爷子,苏文山。
“爷爷……”苏清雪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放下手中的鲜花,跪在墓前,声音哽咽:“爷爷,对不起,清雪不孝,这么久才来看您。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留下的基业,重新发扬光大。”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许久,苏清雪才平复了情绪,她站起身,擦干眼泪,看着陈凡,问出了那个埋藏在心底最深的疑惑。
“陈凡,你和爷爷……是不是早就认识?”
陈凡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眼神悠远:“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简单的八个字,却解开了苏清雪三年的心结。原来如此,原来爷爷当年的坚持,不是一时糊涂,而是为了报恩。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两人同时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旗袍,身姿婀娜的女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正缓缓走来。她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黑纱,看不清容貌,但那双露出的眼眸,却媚眼如丝,仿佛能勾魂摄魄。
女人的气质高贵而神秘,与这墓园的肃穆气氛格格不入。
她走到苏文山的墓前,并没有看陈凡和苏清雪,只是将一束白色的桔梗花,轻轻放在了墓碑前。
然后,她转过身,那双勾人的眸子第一次落在了陈凡身上。她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漆黑,雕刻着一条狰狞黑龙的令牌,屈指一弹。
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精准地落入陈凡手中。
“有人想见你。”
女人的声音空灵而动听,却不带一丝感情。说完,她便转身,撑着伞,袅袅娜娜地消失在了墓园的小径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清雪看得一头雾水,她看向陈凡,却发现陈凡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枚冰冷的黑色龙形令牌,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抹冰冷刺骨的杀意,一闪而逝。
“陈凡,你怎么了?那个人是谁?这是什么?”苏清雪担忧地问道。
陈凡缓缓收紧手掌,将那枚令牌紧紧攥在掌心,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抬起头,看向女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如渊。
“一个故人。”
他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看来,这三年的平静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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