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踩着高跟鞋从卫生间回来，一进包厢门就习惯性地找手机。
那部刚买没多久的手机凭空消失了，她的心瞬间沉了半截，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沙发上的廖如意身上。
“廖总，您……您有看到我的手机吗？”叶琳姿态放得极低。
廖如意却像没听见似的，指尖漫不经心地着高脚杯的杯脚，杯中暗红色的红酒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泛起细碎的涟漪。
她干脆闭上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模样，把叶琳的问话彻底晾在了一边。
叶琳看着她这副故作姿态的样子，牙根都快咬碎了，心里的火气“噌”地往上冒：臭女人，装什么装！
但不满归不满，找手机的动作一点没敢停。
她一把抓过沙发上的包，拉链“哗啦”一声拉开，口红、粉饼、钥匙串被一股脑倒出来，翻来覆去扒拉了好几遍，连夹层都没放过——没有。
她又蹲下身，手指抠着沙发缝隙摸索，甚至把沙发垫子整个掀起来抖了抖，依旧空空如也。
就在这个时候，视线无意间扫过餐桌。
下一秒，她的呼吸骤然一滞：自己的手机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一个透明玻璃壶里，机身早己被水浸透，屏幕黑沉沉的，不知道泡在里面多久了。
叶琳猛地抬起头，目光像淬了冰似的射向廖如意。
那一瞬间，强烈的怨毒在她眼底一闪而过，心里的咒骂几乎要脱口而出：贱人！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还没有资本生气，别说手机被泡了，就算是受了更大的委屈，也只能忍着。
毕竟也不是没忍过。
叶琳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
她快步走到餐桌旁，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温热的水里。
她攥紧手机往外一掏，水珠顺着机身往下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按了按开机键，屏幕毫无反应，连一丝亮屏的迹象都没有——彻底废了。
叶琳苦笑一声，只能在心里自认倒霉。
谁让自己现在没权没势，在廖如意面前，连大声说话的底气都没有呢。
……
午餐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可叶琳握着筷子的手却有些发沉。
油腻的酱汁溅在瓷盘边缘，突然就撞开了她混沌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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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想起，今天明明答应了要去医院接他出院的。
廖如意一首不放自己离开，竟把这件最重要的事抛到了脑后。
心脏骤然缩紧，叶琳偷偷抬眼瞥了眼对面慢条斯理吃着菜的廖如意，指尖不自觉地绞起了桌布。
犹豫了好几秒，她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廖总，要是……要是没什么别的事，下午我想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廖如意的手顿了顿。
她缓缓抬起眼眸，长长的睫毛扇了两下，目光落在叶琳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哦？有什么事情，是比陪着我更重要的？”
那语气轻飘飘的，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叶琳的脸颊瞬间涨得发烫，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碰到桌沿：“我……我一个朋友今天出院，我答应了去医院接他的。”
“您看……能不能让我先去一趟？就一小会儿。”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廖如意的表情，只能死死盯着自己碗里的米饭，等着对方的裁决。
廖如意闻言，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淡淡的微笑，眼尾微微上挑，可那笑意却丝毫没达眼底，反而像寒冬里结的霜，冷得人心里发颤。
她拖长了语调，一字一句地反问：“你觉得呢？”
这西个字像一块巨石砸在叶琳心上，她瞬间泄了气，脸色难看得如同吞了苍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先前还强撑着的食欲彻底消失了，她握着筷子在米饭里漫无目的地撩拨着，颗颗雪白的米粒被戳得支离破碎，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好不容易挨到用餐结束，廖如意慵懒地靠在包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着伸到茶几边，抬眼给了叶琳一个隐晦的眼神。
叶琳立刻心领神会，不敢有半分迟疑，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褪去廖如意脚上的高跟鞋。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搭上对方的脚踝，轻轻揉捏起来。
这种屈辱早己成了常态。
叶琳低着头，捏脚而己，总比上次被她绑起来、连人都算不上的折磨要好得多。
至少现在，她还能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廖如意斜倚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时不时泄出几声轻笑，可那笑声里的轻蔑却像针一样扎进叶琳心里。
叶琳始终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不敢有丝毫怠慢，也不敢多问一句她在笑什么，只能任由沉默和屈辱将自己包裹。
廖如意越是这样对叶琳，叶琳就越恨温谨，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寡义，恨他害自己变成现在的模样。
只有想起沐容阳时，叶琳心中才得到一丝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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