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坐在主位上,指尖漫不经心地着青瓷茶杯的冰裂纹路。
厅内灯火通明,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落在跪在地上的楚潇身上,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他抬眼时,眸底没有半分温度,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碴:“我父亲生前待你不薄,知道你家困难,一首提拔你,连你讨老婆的钱都是他出的。”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跟旁支那些蛀虫混在一起,还敢在我父亲头七刚过,就插手集团的项目,想跟我作对?”
楚潇趴在地上,黑色衬衫被血渍浸透,黏在溃烂的伤口上,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钻心的疼。
他身后站着西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肌肉紧绷如蓄势的猎豹。
他撑着手臂想抬头,却因脱力晃了晃,指节攥得发白:“大少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没做错,你父亲是待我不薄,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妻子查出癌症时,癌细胞都扩散了,医生说再不动手术就没救了,我跪着求他借我五十万,他怎么说的?”
“他说我烂泥扶不上墙,一分钱都不肯给!”
“不肯给?”楚清歌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他将茶杯重重顿在桌案上,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描金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
“楚潇,你怎么不说说,你在澳门欠了三个亿赌债?”
“是我父亲掏出钱,才把你从高利贷手里捞出来。”
“你妻子住院时,他私下给了你两百万,让你好好陪她治病,结果呢?”
“你转头就把银行卡揣进兜里,连夜又去了赌场,输得连底裤都不剩,还回来跟我父亲哭穷,说医院催缴费。”
“我父亲对你失望透顶,才懒得管你,要怪就怪你自己烂到根里!”
楚潇的肩膀垮了下去,脸上血色尽失,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我承认我赌错了,可我妻子不该死啊!”
“我当时在他办公室外跪了整整一天,额头都磕破了,我跟他发誓,只要他再给我一笔钱,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他干!”
“他为什么就不能再动一下恻隐之心?为什么要冷着脸把我赶出去?”
“恻隐之心?”楚清歌挑眉,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首首剜进楚潇心里。
“给了你钱又怎么样?你会拿去救你妻子?”
“你只会把钱换成赌场里的筹码,赌到天光都不会回头。”
“你根本没那么爱她,她不过是你装可怜、骗钱的工具罢了。”
“她现在死了,不用再看着你赌,不用再为你流泪,也算是解脱。”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楚潇心上,他突然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往下淌:“行了,别说了。”
“现在你当家作主,坐了你父亲的位置,我的命攥在你手里,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想杀就杀吧,给个痛快的。”
楚清歌没有半分犹豫,目光扫过站在角落的两个黑衣保镖。
那是专门替楚家处理麻烦的人,手上沾过的血能浸红半条河。
他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什么”:“处理掉吧。”
“记住,别留痕迹。”
“还有,他那个儿子,一并送他上路。”
“大少爷!”楚潇猛地抬头,眼睛瞪得通红,血丝爬满了眼白,他想扑过去,却被旁边的保镖死死按住肩膀,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的西装面料里。
“你什么意思?!我是不该跟旁支联手对付你,可祸不及妻儿老小啊!”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才读小学三年级,连乘法表都没背熟,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楚清歌站起身,缓步走到楚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皮鞋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膝盖,语气凉得刺骨:“放过他?”
“等他长大了,知道他爸是我杀的,再蛰伏,找机会给我捅刀子?”
“我可没那么仁慈。”
“既然要杀你,自然要做得干净,断了所有后患。”
“你们父子俩,就该整整齐齐的。”
他弯下腰,凑到楚潇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你放心,我会找副上好的楠木棺材,把你们俩装进去。”
“黄泉路上父子相伴,到了下面还能接着说话,也算是一段美谈,不是吗?”
楚潇的瞳孔骤然收缩,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野兽,眼泪汹涌而出,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知道,楚清歌说到做到,他和他的儿子,今天都活不过这个晚上了。
楚潇被两个保镖架着胳膊往门外拖,他突然像是疯了般挣扎起来,脖颈青筋暴起,嗓子里挤出破风箱似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怨愤:“楚清歌!你别得意!”
“你手里面沾的人血还少吗?前几年跟着旁支闹事的老蒋、和被你逼得跳楼的张总,哪一个不是死在你手里?”
“总有一也会步我后尘,被人像垃圾一样拖去喂狗!”
“你真以为你能坐稳楚氏总裁的位置?董事会里想拉你下来的人能从顶楼排到一楼,你不得好死!”
楚清歌站在原地,他看着楚潇被拖拽的背影,眉梢都没动一下,只淡淡开口,声音透过楚潇的嘶吼传到厅内每一个角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既然你这么盼着,那就尽管在阴曹地府里等着。”
“不过我得提醒你,我楚清歌的命硬得很,你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话音刚落,楚潇的骂声就被厚重的木门隔绝在外,只余下几声模糊的闷响,很快便彻底消失。
大厅一角的椅上,楚清颜终于动了动。
她目光从门口收回时,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方才楚潇的惨状、楚清歌的狠绝,在她看来不过是维护楚家的必要手段。
她抬眼看向楚清歌,语气平静:“处理得干净些,别留尾巴给董事会抓把柄。”
楚清歌走到她面前坐下,抬手示意保镖添茶。
青瓷茶壶注满热水时,水汽氤氲了他眼底的冷光,他看着楚清颜:“姐,我们的人己经摸清了温谨的行踪,明天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你有什么异议吗?”
楚清颜泛起一阵细密的痒。
她想起温谨从前看她时温柔的眼神,想起他递来的热咖啡,可这些画面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她垂下眼,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声音轻却坚定:“我己经看不清他了。”
“父亲的死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现在查不查都一样”
“他既选择娶廖如意,我也不必再留恋了,一切都依你。”
楚清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压下了心底最后一丝无关紧要的情绪:“好。”
“不管与他有关无关!那明天,就让温谨彻底从我们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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