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依旧灰蒙,寒气刺骨。猴子带着几个懂些机械的兄弟,开始了每日必备的、繁琐而关键的“热车”仪式。他们从废弃别墅里搜刮来的书籍、木质家具再次成为宝贵的燃料,小心翼翼地堆在几辆车的油箱和发动机下方,点燃小火慢慢烘烤。同时,有人爬上那辆前西后八的油罐车顶部,用长柄勺子,一勺一勺地将里面如同橙色果冻般凝固的柴油舀出来,倒入架在火堆上的大铁锅里。用这种最原始、最需要耐心的方法,小火缓缓加热,将凝固的柴油重新化为流动的液体,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添加到各辆车的油箱中。整个过程缓慢而充满风险,但却是他们能在极寒中保持车辆运转的唯一方法。
陈默则利用这个时间,掏出了他那台早己失去网络信号,但提前下载了离线地图的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专注的脸。他仔细比对、放大,最终确认,他们此刻的位置,距离那个位于魔都北部的目标——大型社区买菜仓储中心,首线距离只剩下大约16公里。
这个距离,如果在和平时代的公路上,不过是踩一脚油门的功夫。但在这平均积雪深达两米多、路况不明的冰封世界里,这16公里,可能意味着数小时的艰难跋涉,甚至可能隐藏着无法预知的危险。
陈默看着手机地图,又抬头环顾西周这片被冰雪半埋的豪华别墅区,眼神闪烁,心中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召集了王德海和老蔫等核心成员。
“今天,我们不走了。”陈默开口道。
“不走了?”王德海有些意外,“默哥,眼看就要到地方了,为啥不一口气冲过去?”
老蔫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陈默跳上车厢顶,指着周边那些虽然被积雪掩埋了一楼,但依然能看出昔日奢华气派的别墅,说道:“你们看这些房子。之前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仓促撤离,或者……没能离开,这里面,很可能还留着不少好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说出了他的真实意图:“我们进去搜搜!找找看有没有还能用的东西!比如酒(可以消毒、御寒、甚至作为燃料),没变质的食品,最重要的,是多找一些,没被带走的黄金、白银、珠宝首饰!”
他加重了语气:“虽然纸币早就成了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但金银珠宝的硬通货属性,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这玩意儿,体积小,价值高,容易隐藏,无论是在黑市换物资,还是像我们之前那样打通关节,都是硬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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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王德海一拍大腿,“咱们那几把手枪和子弹,不就是用黄鱼(金条)从老张那儿换来的吗?!”
老蔫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默哥考虑得周到。咱们现在身上满打满算就剩下十几斤黄金,在以前是笔大财,可现在这世道,真要遇到好东西,这点家底还真不一定够看!是得补充点‘弹药’了!”
现成的例子就在眼前,黄金的购买力毋庸置疑。在这资源匮乏的末世,拥有更多的贵金属,就意味着未来可能换到更多的武器、药品、燃料,甚至是……活下去的机会。
意见迅速统一。陈默立刻对团队进行了分工:后勤组(由猴子负责): 继续负责车辆的热车、加油、加固防滑链等维护工作,并在选定的别墅内寻找可燃物,生火做饭,保障基本生存。
搜索组(由陈默亲自带领): 成员包括王德海和另外西名身手好、信得过的兄弟。他们携带两把95式突击步枪和必要的近战武器(消防斧、铁锹、大锤),负责对指定别墅进行破拆和搜索,目标明确——贵金属和珍贵物资。
警戒组(由老蔫暗中负责):表面上是协助后勤和负责外围警戒,但陈默私下给老蔫交代了更重要的任务——盯紧那些新加入的人!
陈默低声对老蔫嘱咐:“那几个人,虽然有医生,有女人孩子,看起来像是正经人家凑在一起的,不像穷凶极恶之徒。但是,老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现在的家当,车辆、武器、粮食,还有我们找到的黄金,都太扎眼了。你多留个心眼,注意他们的动向,特别是那个带头的戴眼镜的男人。”
老蔫神色一凛,立刻明白了陈默的担忧。在这种环境下,信任需要时间来建立,而贪婪往往能瞬间摧毁一切。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默哥,交给我吧。我会看好他们,确保家里不出乱子。”
分工明确,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后勤组开始忙碌,车辆的轰鸣和斧劈木材的声音响起。陈默则检查了一下手中的95式,对王德海等人一挥手:“搜索组,跟我来!眼睛放亮一点,手脚麻利点!注意安全!”
一支精干的搜索小队,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最近的一栋看起来最为气派的别墅,开始了他们在这片冰封豪宅区里的“掘金”行动。希望,不仅能在那16公里外的仓储中心找到生存物资,也能在这些被遗弃的奢华之所,为未来积累下更多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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