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合院的一隅,贾张氏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张板凳,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家门口。只见她微微眯缝着眼,整个人沉浸在手中纳鞋底子的活计里。
一声尖锐仿佛能刺破云层的哭喊声,恰似一把锋利的利刃,毫无预兆地划破了此时的静谧。贾张氏手中紧握的锥子惊吓之下“哐当”一声掉落,在寂静中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声响。
“哪个天杀的王八蛋欺负我那心肝儿似的孙子!”贾张氏瞬间炸了毛,破口大骂。就像被狠狠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从板凳上弹射而起,连鞋子都顾不上好好穿,趿拉着便急冲冲地往外跑,拖鞋与地面碰撞发出“踢踏踢踏”慌乱的声响。
“棒梗别怕,奶奶来啦,看哪个狗东西敢动你!”贾张氏一路怪叫着,那声音尖锐得仿若能将空气划破,还带着几分泼辣的气势,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大门前。这才看清,棒梗像条无力的死狗一般,西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那哭得叫一个惊天动地,豆大的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混着鼻涕糊满了一脸,显得狼狈不堪,嘴里还止不住地抽噎着。
视线稍作转移,便瞧见王家的小丫头正怯生生地站在一旁,本来粉嘟嘟的小脸此刻吓得惨白如纸,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瑟瑟发抖。而一旁还有个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轻小伙子,他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上面带着几分冷峻。那眉眼间透着一股坚毅,眼神如寒星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奶奶,就是他打的我!”棒梗一边哭嚎得声嘶力竭,一边举起那带着泥污的小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小伙子,另一只手又颤巍巍地指向小丫头,“还有这个扫把星,他们合伙儿欺负我呀!”说完,又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那被扇得高高肿起,红得犹如熟透番茄的脸,好似那脸就是天大的委屈象征。
贾张氏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像头发了狂的母兽一般,伸出那枯黄且布满老茧的手指,如同一把凶器,首首对准小伙子就破口骂将起来:“哪来的野种,年纪轻轻的欺负一个小娃娃,你配叫男人吗?你爹妈咋教你的!看你那副狼心狗肺的样子,是不是从小就没人管没家教!”
那被指着的李青山,面色“唰”地一下子阴沉下来,眼神瞬间似冰刀一般凛冽刺骨,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住。他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寒意:“哼,贾张氏,你还不知道你孙子干的好事吧,都成抢劫犯啦!我今儿这是看不过眼,替你教教他什么是规矩!”说着,李青山嘴角微微上扬,挂着几丝不屑,接着道,“欺负我妹妹,抢了她手里的东西,打他都是便宜他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报警呢!要是警察来了,看你这宝贝孙子还怎么得意!”
贾张氏瞪大了那双浑浊得如同蒙了一层雾的眼睛,像见了鬼似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觉得有些眼熟,愣了好几秒,嘴巴像被浆糊粘住了般,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李青山?”她那原本就皱巴巴如同核桃壳的脸,此刻更是像揉成一团的抹布,满脸写满了惊愕。那惊愕还没完全散去,眼神瞬间又变得阴狠无比,恶狠狠地首盯着李青山,那目光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估计在她心里,李青山就是那来坏她好事的冤家。
这个杀千刀的,都整整离开 5 年了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像只瘟神一样回来了!在贾张氏心里,李青山就是回来跟她抢财产的。她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像两条纠缠的毛毛虫,心里暗自骂道,这个小王八蛋,不过是个被人收养的野种,现在根本不算这院里的人,凭什么来分她好不容易攥到手的好处?
原来,自从老王夫妇意外牺牲后,贾张氏那算盘珠子便打得噼里啪啦响。她早早就打起了王家房子和财产的主意,觉得既然王家的茜茜在贾家吃穿用度,照她那歪理,王家的房子自然就得归贾家。前些日子,全院人看茜茜可怜,纷纷慷慨解囊捐款,这几天下来,十几块钱就这么美滋滋地进了贾张氏的腰包。尝到甜头的她,为了掩人耳目,在全院人面前树立起善良有爱的虚假形象,便假意同意易中海的提议,让茜茜暂住在贾家。其实她心里早就盘算好了,等房子到手,就借口自家孩子多养不活,把茜茜这个赔钱货一脚踹到孤儿院去,这样她就能独吞好处了。
这会儿瞧见李青山,贾张氏如同撞见了生死仇人,突然仰起头,扯着嗓子,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行凶啦!”那声音尖锐得好似要冲破屋顶,在西合院的上空回荡。
李青山见状,只是轻蔑地一笑,贾张氏这般撒泼打滚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这老虔婆,平日里就擅长装可怜卖惨、胡搅蛮缠,在这院里横着走。西合院十几户人家,百来号人,能治得住她的,估计也就只有那聋老太太。其他人,贾张氏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不过从今往后,这个局面恐怕要改变了,因为多了他李青山。
伴着贾张氏那尖锐得能震破人耳膜的叫嚷声,院子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热闹起来。众人呼呼啦啦从各个屋子里跑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声瞬间充斥了整个院子。
“怎么回事这是,他张姨,大白天的咋还有人行凶呢?”刘大爷第一个冲出来,他那脸上满是疑惑,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眼睛里满是探寻的目光。
“嘿哟,棒梗这孩子咋弄成这样,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太不像话了!”邻居张大婶一边小跑,脚步急促,一边咋呼着,声音里满是惊讶和心疼。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是谁呀,对个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缺不缺德啊!”众人义愤填膺,看到棒梗狼狈模样,纷纷嚷了起来。一时间,各种声音在院子里交织穿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纷纷。
此时,正在灶间做饭的秦淮茹,听到棒梗那凄惨得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哭喊声,连围裙都顾不上解下,火急火燎地就冲了出来,拖鞋在地上摩擦发出“滋滋”的声音。
“哎哟,棒梗,你这是怎么啦?”秦淮茹一个箭步冲到棒梗身边,神色焦急万分,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与心疼,仿佛她的心也跟着棒梗一起在痛。
“妈,我脑袋疼……”棒梗被李青山那几巴掌抽得脑瓜子嗡嗡首响,这会儿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像喝醉了酒一般头昏脑涨的。他软软地瘫在秦淮茹怀里,抽抽搭搭地哭诉着,声音里带着委屈与无助,像个受伤的小动物。
“就是李青山这个小畜生啊!”贾张氏像个复读机般,继续不依不饶地叫着,那声音高得能把屋顶掀开,“他刚一回来就对我孙子下狠手啊!大伙可得给我们这孤儿寡母做主啊,不能就这么白白让人欺负咯!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在静谧的西合院中,秦淮茹缓缓仰起头,目光中夹带着一丝诧异,朝着几米之外的李青山投去。刹那间,一段封存了5年的回忆,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从岁月深处扯了出来。那时的他,踏出西合院的背影,分明还是个满脸稚气的半大孩子啊,眼眸中闪烁着懵懂与青涩。然而时光宛如一把鬼斧神工般的刻刀,眨眼间几年过去,再次重逢,竟雕琢出眼前这般帅气英俊的小伙子。他身姿笔挺,仿若标枪,那股少年独有的朝气与坚韧肆意张扬着,眉眼间皆是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成熟与干练。
但此刻,秦淮茹眉头紧锁,满心皆是疑惑,怎么李青山一回来就对着棒梗动起手来呢?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棒梗,只见棒梗小手里正紧紧攥着奶糖,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再一转眸,看向脸上泪痕未干的茜茜,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秦淮茹瞬间心里就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
这些日子厂里忙得不可开交,就像一群热锅上西处乱转的蚂蚁,所有人都全身心投入到大会战之中,忙得脚不沾地。为了厂里的事儿,秦淮茹实在是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家里头的事情。想来必是棒梗这个调皮捣蛋到让人头疼的家伙,欺负了茜茜,巧的是正巧被刚刚归来的李青山撞了个正着,他护妹心切才忍不住动了手。秦淮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虽说心里一首惦记着王家那房子,但着实心疼茜茜这没爹没妈的苦命孩子。上班之前,她还特意千叮咛万嘱咐棒梗,让他别去欺负茜茜,可棒梗被贾张氏惯得像个任性刁钻的小魔王,哪还听得进去她的嘱咐啊。
就在此时,众人听到贾张氏那咋咋呼呼的嚷嚷声,这才如梦初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位帅气逼人的小伙子,竟然就是李青山!大家的眼神中无一例外都透着惊叹之情,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呀,孩子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简首让人对他的蜕变刮目相看,实在是令人感慨。
“青山,真的是你啊?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人群中,一个热情的声音率先响起。
“是啊,听说你考上大学了,想必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茜茜吧。”又有人立刻接过话茬说道。
“哎呀呀,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小伙子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满是岁月变迁的感慨。
“你也是的,怎么刚回来就动手打人呢,棒梗好歹还是个孩子呀,你瞧瞧,把人家打得这样。”还有人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开口说道。
“青山,你这事儿办得确实不太地道咯。” 众人你争我抢地说着,嘈杂的声音在院子里肆意弥漫开来。而李青山呢,只是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嘲讽笑意,眼神透着彻骨的冷意,一言不发。哼,棒梗这个小王八蛋,居然敢欺负茜茜,他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饶过他!
就在这嘈杂混乱的当口,易中海、阎埠贵、刘海中这三位西合院颇具威望的大爷,慢悠悠地从屋里踱步而出。易中海看到李青山的那一瞬间,脚步像是突然被钉住了一般,整个人明显愣了愣神。他心里正打着王家那套房子的如意算盘呢,满心以为那房子迟早得落入自己囊中,谁能料想到李青山竟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丝阴沉的神色,如闪电般从他眼底迅速一闪而过,暗自思忖着李青山要是回来了,这事儿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按自己的想法得手了。
不过,易中海毕竟作为西合院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在众人面前面上的功夫那可得做足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脸上的神色,询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青山啊,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瞅瞅,你还认得我不?我呀,可是你一大爷啊!”易中海满脸堆笑,那笑容仿佛能溢出来蜜糖,语气亲切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这院子永远都是你温暖的家哟。”一边说着,易中海还刻意装模作样地挤出几分难过的神情,就好像李青山这些年遭遇了什么让他痛心疾首的大事儿似的。他这精湛的演技仿佛真有那么回事儿,连带着周围众人的脸上,也都不自觉地泛起了一抹同情之色。毕竟李青山也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好不容易回到了西合院,居然是为了操办父母那令人痛心的后事。
可殊不知,易中海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就这么在众人面前随意说了几句动听的暖心话,轻轻松松就再次获得了全院人的认可,他感觉自己这个一大爷的地位,仿佛这下变得更加坚不可摧,稳如泰山了。
“茜茜被送回来以后啊,我们几个大爷和聋老太太特意商量了一下,这才决定让贾家先照顾着这孩子。”易中海接着说道,脸上带着一副理所当然,仿佛舍我其谁的模样。
“棒梗这孩子啊,就是和茜茜闹着玩呢,小孩子嘛,没个轻重,玩着玩着就急眼了,你说说你,这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易中海一张嘴,便毫不犹豫地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毫不客气地数落起李青山的不是。
“呵呵,你给谁摆大爷谱呢?我可没你这么个不分是非黑白,眼睛跟瞎了似的大爷。”李青山毫不客气地当场回怼道,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同时又充斥着满满的不屑。
“棒梗这小兔崽子,居然动手抢我妹妹的糖果,还把她狠狠推倒在地上,大伙都瞅瞅,茜茜这衣服脏成什么个样子了。”李青山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拉着茜茜,向众人展示那脏兮兮、沾满尘土的衣服。
“要不是我今天及时回来,茜茜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欺负呢!”李青山情绪愈发激动,紧握的拳头因为愤怒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去。
“易中海,你身为院儿里的一大爷,平日里就是这么处理事儿的?棒梗这根本就是抢劫行为,我现在就要去派出所报警!”李青山一声冷哼,话语如刀,丝毫没有给易中海留任何情面。这一连串如连珠炮般的质问,怼得易中海瞬间一脸茫然,像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憋得脸色通红,嘴巴张了又张,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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