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参见……吾主!”
那古老而威严的声音,这一次,不再是通过精神冲击在脑海中炸响,而是化作了清晰可闻的言语,回荡在空旷的地宫之中。话语里,没有了之前的审视与傲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臣服与认可。
随着它话音的落下。
轰——!
一声整齐划一的闷响,如同惊雷落地。
广场之上,那三百具原本静立不动的黑甲战傀,竟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它们一手按在膝上,一手抚于胸前,低下了那没有生命的头颅,朝着中央基座下的苏沐心,行了一个最为标准,也最为古老的军中参拜大礼。
甲叶碰撞之声,汇聚成一股钢铁的洪流,充满了无言的肃杀与忠诚。
这震撼性的一幕,让远处的楚萧然,看得是目瞪口呆,心神激荡。
他亲眼见证了一位“天外来客”,是如何以凡人之躯,用闻所未闻的通神手段,一步步折服了这足以颠覆天下的上古凶阵之灵,最终,将这支不死不灭的无敌军团,彻底收入囊中!
此等经历,纵观史书,何曾有过?
他望向苏沐心的背影,那眼神之中,原有的敬畏与忠诚,此刻己然升华,变成了一种近乎狂热的信仰。
苏沐心静静地看着眼前这臣服的钢铁军团,心中也是波澜起伏。她收回了攻击无人机群和科技盾牌,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平静。
“请起。”她淡淡地说道。
哗啦——!
三百战傀,令行禁止,再次整齐划一地站起身来,恢复了之前那如同雕塑般的静立姿态。
“吾主,请上前来。”“破军”之灵的声音,从石像中传出。
苏沐心点了点头,迈步走上了基座的台阶。
当她走到那尊巨大的常遇春雕像脚下时,只见雕像胸口心脏的位置,那处原本在热成像中显示为橙红色的石壁,此刻正缓缓地向内凹陷,最终“咔哒”一声,露出一个约莫一尺见方的暗格。
暗格之中,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神功秘籍。
只有一枚巴掌大小,通体由一种非金非玉的黑色奇石打造而成的古朴令牌,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令牌之上,刻着两个古拙苍劲的大字——破军。
一股与整个大阵同根同源,却又更加精纯凝练的杀伐之气,从令牌上散发出来。
这,便是“破军令”!
“此令,乃常帅以天外陨铁,辅以自身一缕战魂精血,历时三年打造而成。它既是操控战傀军团的信物,亦是整个‘百战杀神阵’的阵眼核心。”“破军”之灵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的感慨,“得此令者,方为破军之主。吾主,请取之。”
苏沐心伸出手,握住了那枚冰冷的令牌。
入手的一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了她的脑海!
那是关于如何操控战傀,如何布置阵法,甚至是如何利用地脉之气为战傀补充能量的种种法门。信息量之庞大,远超她的想象。
但更让她心头一震的是,在这些信息流的最后,她竟然“看”到了一段模糊的,尘封了数百年的记忆片段。
那是在一处军帐之中,一个身形魁梧如山,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的中年将领,正将一枚刚刚打造完成的令牌,郑重地交给一个身穿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
“真人,此令便托付于你了。”那将领的声音,洪亮如钟,“我常遇春一生征战,杀戮太重,自知时日无多。这三百破军战傀,乃我毕生心血,亦是国之凶器,若所托非人,必将遗祸无穷。真人学究天人,还望能为它们,寻一明主。”
那道袍老者,赫然便是楚萧然口中,那位将他囚禁于此的“无崖子”!
“将军放心。”无崖子接过令牌,叹息一声,“贫道亦是受人之托。此令与此冢,皆为‘长生盒’计划之一环。他日,自有天命之人,前来取之。将军之忠魂,亦将化为阵灵,守护此地,静待其主。”
长生盒!
苏沐心的心,猛地一跳。
果然!这破军冢,竟然也与“长生盒”有关!
这盘棋,到底是谁在下?从数百年前,就己经开始布局了吗?
她父亲的墨阁,敌对的影阁,还有这神秘的无崖子……他们,似乎都在围绕着这个所谓的“长生盒”,展开一场横跨了数百年的惊天博弈。
苏沐心收回思绪,将破军令紧紧握在手中。她感觉自己,仿佛己经触摸到了某个巨大秘密的边缘。
“多谢将军。”她对着石像,真心实意地行了一礼。
“不必称我为将军了。”“破军”之灵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常帅之魂,早己归于天地。我,只是他留下的一缕执念,与这大阵融合而成的守护之灵。从今往后,吾主可称我为‘破军’。”
它顿了顿,继续说道:“吾主,你之前毁去了三十六处能量节点,虽是权宜之计,却也伤了大阵的根本。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尽快带战傀离去,寻一处地脉充沛之地,为它们补充能量。否则,不出三月,它们便会陷入彻底的沉寂。”
苏沐心点了点头。修复阵法节点,对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但此地确实己经暴露,将战傀军团转移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破军,你可能将自身,依附于这枚令牌之中?”她问道。
“可以。”破军回答得非常干脆,“此令本就是我的核心。只要令牌不毁,我便不灭。”
“很好。”苏沐心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看着依旧被屏障困在原地的楚萧然,心念一动。那道无形的屏障,瞬间消散于无形。
楚萧然连忙快步上前,对着苏沐心,深深一揖。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得此无上神兵!”他的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喜悦。
“楚老,不必多礼。”苏沐心将他扶起,然后将手中的破军令,递到了他的面前,“此令,你可认得?”
楚萧然定睛一看,浑浊的老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破军令!果然是破军令!”他喃喃自语,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原来无崖子那老贼,将我囚禁于此,并非只是为了看守陵墓,更是为了……等您!”
他越想越是激动。
“主人,您定是无崖子口中的‘天命之人’!这一切,都是数百年前就布好的局啊!”
苏沐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知道,楚萧然的身上,还藏着许多秘密。
“楚老,”她缓缓开口,“你之前献给我的那本《长生诀》,究竟是何来历?它与无崖子,与这破军冢,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长生诀”三个字,楚萧然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脸上的激动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痛苦、仇恨与不甘的神情。
他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抬起头,看着苏沐心,一字一顿地说道:“主人,您可知,老朽为何会被囚禁于此一百七十年?”
“愿闻其详。”
“因为,老朽与影阁那位北境分舵主,‘判官’杜明,乃是……同门师兄弟!”
这个答案,让苏沐心也感到了一丝意外。
“而传授我们武功的师父,便是无崖子。”楚萧然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我们这一门,名为‘长生门’。而所谓的《长生诀》,也并非什么绝世功法,它真正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做嫁衣?”苏沐心眉头微蹙。
“没错。”楚萧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长生诀》,修炼到极致,可让人青春永驻,寿元大增。但它的修炼过程,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每隔六十年,便会遭遇一次‘生死玄关’。届时,修炼者功力尽失,形同废人,若无外力相助,必死无疑。”
“而破解之法,便是……将自身九成的功力,连同寿元,灌注给另一人!以此,方可渡过死劫,从头再来。”
“所以,我们这些弟子,从一开始,就是师父无崖子为他自己准备的……‘丹药’!”
“杜明他,天资比我好,心性比我狠。在第一个六十年到来之前,他便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背叛了师门,投靠了当时刚刚兴起的影阁。而我,则是在渡劫失败,被师父吸走九成功力之后,才幡然醒悟。”
“无崖子没有杀我,而是将我这个废人,扔进了这座将军冢,让我自生自灭。他大概是觉得,我这点残存的功力,对他而言,己经没什么用了吧。”
说到这里,楚萧然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苏沐心听完,心中也是一片冰冷。
好一个歹毒的“长生门”!好一个狠辣的无崖子!
“那么,杜明来此,夺取破军令,又是为何?”她继续问道。
“因为,”楚萧然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更惊人的秘密,“因为,破军令,便是开启‘长生盒’的……三把钥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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