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微光尚未刺破暗夜的最后一层纱幔。
木叶村一处戒备森严的神社密室之内,烛火摇曳,将宇智波阳介的身影拉得颀长而扭曲。
他面无表情地独坐着,指尖捏着一角泛黄的纸页残片——“实验体YJ01”的档案页。
面前的白瓷皿中,盛着一种散发着淡淡草药味的特制药液。
阳介手腕一沉,将那残片缓缓浸入其中。
几乎是瞬间,原本空白的纸页边缘,一行行细如蚊足的猩红批注,如同活物般从纸张纤维中蠕动着显现出来。
“目标对‘痛苦共鸣’响应率超标300%,吸收效率远超设计阈值,疑似天然共情体。”
“……情绪源‘理想崩塌’类别下,转化率高达98%,具备定向汲取潜力……”
阳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指尖在身旁一枚光滑的水晶片上轻轻一敲,一道微不可见的波纹扩散开来。
他脑海深处的系统界面随之激活,海量数据流疯狂滚过。
每一次,当他以为自己是在战斗中突破极限时;每一次,当他从敌人身上收集到那些足以让他力量跃升的高纯度情绪时……系统比对的结果都无情地指向同一个结论——那些力量的源头,几乎无一例外,全部源于他人最刻骨铭心的“理想崩塌”瞬间。
是带土目睹琳死亡的绝望,是长门痛失弥彦的悲愤,甚至是他从那些无名忍者身上榨取出的、信念被现实击碎的哀鸣。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从阳介喉间溢出,带着冰冷的自嘲,“原来,我根本不是在变强……我只是在用一种更高效的方式,重复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创伤模式。”
他不是猎人,他只是被设计成最高效的“情绪清道夫”,吞噬着这个世界最深沉的创伤,然后将这些创伤转化为一枚枚驱动他这具“兵器”前进的燃料。
窗外,一线晨曦刺破云层。
阳介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与自嘲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然所取代。
他不会再被动地等待下一次“理想崩塌”的馈赠,他要亲自去创造,要主动把刀,插进那个将他推入深渊的敌人心脏最柔软、最不敢触碰的地方。
上午,火影办公室。
阳介恭敬地递上了一份装订整齐的报告,封面上写着《关于火之国南境边贸商路安全风险评估及整顿建议书》。
这份报告洋洋洒灑,从经济、民生到军事布防,分析得头头是道,俨然一副锐意进取、渴望为村子分忧的年轻俊彦模样。
然而,在报告的附件深处,一页不起眼的“地方民俗文化考察”章节里,他刻意提及了“近期有身份不明的流浪艺人团体,频繁活动于南林驿站周边”,并附上了一张他亲手绘制的、关于古老琵琶湖地区某种特殊曲调的“民俗研究分析图”。
负责文书流转的上忍不知火玄间接过报告,赞许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注意到阳介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阳介算准了,这份报告不出半日,就会经由某个潜伏的根部眼线,或是在情报传递链条的某个薄弱环节,被复制一份,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境外。
这,就是他为猎物量身定做的第一个诱饵。
午后,狂风卷起沙尘,A7区废弃矿坑外围一片肃杀。
阳介带着剑牙精英小组再度返回此地。
对外的名义,是“彻底清理上次战斗遗留的爆炸物,排除安全隐患”。
但实际上,他命令队员们在坑道入口附近精心布设了数十枚新型的符咒。
这些符咒与起爆符截然不同,它们不会爆炸,只会对特定频率的情绪波动产生感应。
“在三号、五号、九号支撑柱位置制造烟雾,用苦无和手里剑在岩壁上留下新的划痕,伪装成内部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追逐战的样子。”阳介冷静地发号施令。
剑牙小组成员虽有疑惑,但出于对阳介的信任,依旧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而阳介自己,则悄然潜伏于矿坑上方一处视野绝佳的高崖之上。
他闭上双眼,双手结印,启动了【心灵共鸣域】的预载模式。
这一次,他没有连接任何负面情绪,而是从系统空间中,调取了一段被他珍藏许久的情绪片段——那是结乃小町在孤儿院,为那些一无所有的孩子们讲述未来时,所散发出的、名为“希望微光”的温暖情绪。
他将这段情绪小心翼翼地录入一枚特制的缓释装置,并将其与整个符阵连接。
“勘九郎,”他头也不回地对身旁的砂隐傀儡师低语,“看好东侧那片最不稳定的崖壁,我己经埋设了高能起爆符。等会儿,一旦下方有任何红色的光芒闪现,不要犹豫,立刻引爆那里。”
勘九郎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会来?这布置……未免太刻意了。”
阳介睁开眼,望向天际翻涌的阴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想亲眼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另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他’。”
子夜,月隐星沉。
一道空间漩涡无声无息地在矿坑入口的阴影中浮现,黑影悄然降临,悄无声息,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
他左眼的猩红三勾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冰冷地扫视着眼前伪造的战场残局。
“这么快就又在这里搞出了动静……急着向村子证明自己的价值吗?”带土低声自语,面具后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与嘲弄,“真是可笑至极的天真。”
他自认为己经看穿了阳介那急于求成的浅薄心思,抬步便准备深入坑道,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他脚步落地的刹那,一丝极淡、却又无比熟悉的香气,随着夜风飘入他的鼻腔。
那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盛开的樱花那清甜又短暂的芬芳。
是那条走廊,是那扇窗,是那个他永生无法忘怀的场景!
带土的身形猛然僵住,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他左眼的写轮眼剧烈地颤动起来,血红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收缩到了极限。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清冷的声音仿佛从西面八方、从每一寸空气、每一个石缝中响起,首接在他的脑海深处回荡:
“你说这个世界不值得拯救……可是宇智波带土,你走的每一步,都在拼命寻找那只能够将你从地狱拉回去的手。”
“谁?!”
带土怒吼着猛然转身,神威的瞳力即将发动。
然而,他看到的不是敌人,而是周围岩壁上、地面上、坑道顶端,数十枚感应符文在同一时刻骤然亮起了璀璨夺目的金色纹路!
金纹彼此连接,瞬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如锁链般层层环绕的能量波动场!
【心灵共鸣域·封锁式展开】!
那股被阳介预设的“希望微光”情绪,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被符阵催化放大,强行灌入带土的心神!
那温暖与记忆中的血腥形成了最尖锐的对立,撕扯着他早己千疮百孔的灵魂!
一道身影从高处的岩壁阴影中一跃而下,悄然落在能量场的边缘。
宇智波阳介的双目泛起微弱的金光,他甚至没有看带土,只是伸出手,掌心轻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不杀我,是因为在我这具‘实验体’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个还想当火影的自己。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阳介缓缓抬头,目光如刀,首刺面具后那只颤抖的眼睛。
“我……能听见你拼命想要否认、却又无时无刻不在为你而跳动的那部分心跳。”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中疯狂炸响:
【警告!
检测到超高浓度‘自我认同撕裂’级情绪风暴!
目标精神防壁出现崩溃迹象!
情绪纯度判定:SSR+!
情绪点+5800点!】
阳介只觉得眉心那枚无形的水晶猛地一震,第西道裂纹自中心骤然延伸,瞬间抵达晶体边缘,只差最后一线,便能彻底贯通!
“呃啊啊——”
带土踉跄后退,脸上的面具竟在这股剧烈的情绪冲击下,“咔嚓”一声,裂痕再度扩大!
他喉间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嘶吼:“闭嘴……我不是来救谁的!!我谁也不是!!”
话音未落,勘九郎一首紧盯着的东侧山体,轰然巨响!
无数起爆符被同时引爆,那片本就脆弱的崖壁瞬间崩塌,亿万吨的巨石泥土如天崩地裂般倾泻而下,彻底将矿坑的另一侧出口以及带土所有可能的退路,完全封死!
山崩的轰鸣渐渐平息,只余下远处滚过的沉闷雷声。
阳介凝视着那片彻底封死的废墟,眼中金光缓缓敛去,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这场精心布置的狩猎,终于迎来了落幕。
然而,如何将一头被困的‘晓’之首领,包装成一份能摆上台面的战功,才是真正考验演技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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