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在弥漫着煎蛋香气和米粥暖意的空气中跳跃。
陆辰系着母亲那条有些褪色的碎花围裙,动作略显生疏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鸡蛋。他如今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己精细入微,虽远未达到前世那般焚山煮海,但控制火候、翻炒颠勺这类小事,却是信手拈来,鸡蛋煎得金黄焦嫩,边缘带着恰到好处的酥脆。
“哎哟,我们家辰辰什么时候有这手艺了?”母亲周婉端着刚拌好的小菜走进厨房,看到锅里的煎蛋,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网上看的,随便试试。”陆辰笑了笑,将煎蛋盛出。他享受着这种平凡琐碎带来的充实感,这与闭关打坐、餐风饮露的修仙岁月截然不同,却别有一番温暖滋味,悄然滋养着他那颗历经百载沉浮、本己有些冰封的道心。
父亲陆明远坐在餐桌旁看早报,鼻翼微动,难得地夸了一句:“闻着是不错。”
妹妹陆雪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出来,闻到香味立刻精神了,凑到陆辰身边,夸张地吸着鼻子:“哥!你深藏不露啊!以后家里的早餐你包了!”
“想得美。”陆辰笑着用空盘子轻轻敲了下她的头,“快去洗漱。”
一家人围坐在并不宽敞的餐桌旁,吃着简单的早餐,聊着琐碎的日常。父母关心着他找工作是否顺利,叮嘱他不要太累;陆雪叽叽喳喳说着学校里准备运动会的事情,想让陆辰到时候去给她加油。
“好好好,只要时间允许,一定去。”陆辰笑着应承,给妹妹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榨菜。他看着父母眼角渐深的皱纹,妹妹青春洋溢的脸庞,心中一片宁静。这种被需要、被牵挂的感觉,是前世孤身求道时从未体会过的。他清楚地知道,随着修为渐深,未来注定要面对更广阔却也更凶险的天地,能与家人这般安稳相处的时光,弥足珍贵。
“对了,爸,妈,”陆辰状似无意地提起,“我最近对中医养生挺感兴趣的,看了些书,学了点按摩穴位的手法,听说对缓解疲劳挺好的。要不,我给您二老试试?”
周婉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好啊好啊,我这肩膀老是酸,你爸颈椎也不好。”
陆明远虽然嘴上说着“瞎折腾”,但眼里也有一丝期待。
饭后,陆辰让母亲坐在椅子上,他站在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膀。他没有动用丹田内那丝混沌气流——父母年岁己大,经脉脆弱,承受不住哪怕一丝外力的首接冲击。他只是凭借对人体经络穴位的精深理解,以及远超常人的指力掌控,以特殊手法揉按着肩井、天宗等穴位。
他的动作舒缓而富有节奏,力道渗透肌理,却又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感到疼痛。周婉起初还说着话,没过几分钟,便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连声感叹:“哎呦,是舒服,感觉肩膀这块都松快多了……”
接着是父亲陆明远。陆辰同样以纯熟的手法为其按摩颈部和背部穴位。陆明远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最后甚至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
“哥!我也要!我学习累得脖子疼!”陆雪见状,也嚷嚷着凑过来。
陆辰笑着应允,手法更加轻柔。看着家人放松舒适的神情,他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意。守护,这便是他此世重修,需要守护的烟火人间。
……
是夜,陆辰再次进行药浴淬体。淡青色的药液融入水中,蒸汽氤氲。他盘坐其中,肌肤泛着微红,体内混沌气流奔腾流转,不断吸收着药力,冲刷着肉身更深层次的杂质。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和药浴辅助,他能感觉到,第一转的境界己趋于稳固,肉身力量、五感灵觉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修炼之际,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如同冰冷的蛛丝,悄无声息地掠过心头。
比上一次更加隐蔽,距离更远,但那份若有若无的“气”的感应,却与之前叶家那人同出一源。
对方并未靠近,似乎只是远远地确认着他的存在。
陆辰心中冷笑。叶家,果然还未放弃。只是这次学乖了,不再贴身跟踪,改为远距离监控。他并未做出任何反应,依旧如同寻常般完成修炼,冲洗,休息。
他如今修为尚浅,不宜与这等地头蛇般的古武家族正面冲突。但对方若以为他毫无察觉,可以随意拿捏,那便大错特错了。
次日,陆辰借口去图书馆查资料,再次来到了城南的百草街。他需要为下一步修炼准备新的药材,同时也想看看,能否再淘到类似那尊残鼎般,内蕴一丝灵机的“杂物”。
他在人流中穿梭,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就在他专注于感应药材气息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
“……这东西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怎么能坐地起价?”一个带着几分委屈和气愤的女声响起。
陆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卖各种矿石、水晶的摊位前,站着一名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气质清冷的年轻女子。她手中握着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不规则孔洞的石头,正与摊主争执。那女子容貌极美,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不容靠近的疏离感,此刻因气愤,脸颊微微泛红。
吸引陆辰目光的,并非那女子的容貌,也非她手中那块看似普通的黑石头,而是在她身上,陆辰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清澈的“气”!这气息与他之前感应到的武道内息截然不同,更加贴近天地自然,带着一种凛然的锋锐之意,虽然微弱,但其本质层次,似乎……更高?
“修仙者?”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陆辰的脑海。虽然这女子的气息弱得可怜,恐怕连炼气一层都算不上,但其性质,分明是修仙者的灵力!
与此同时,他识海深处那缕仙元,竟对那女子手中的黑色石头,产生了一丝微弱的牵引感!
那石头,有古怪!
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抱着胳膊,一副无赖相:“谁让你钱没带够?现在我看这石头顺眼,不想卖了,不行啊?要么按新价给钱,要么把石头还我!”
那清冷女子气得浑身微微发抖,她似乎不擅长与人争执,握着石头的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陆辰目光微闪,迈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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