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苏冉将自己完全沉浸在了典籍的海洋与星图的推演之中。演武境的袭击与“归墟之眼”那冰冷的注视,如同两根鞭子,不断抽打着她的神经,让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不再仅仅局限于《幽寰秘录》与那卷核心星图皮卷。凭借着日益敏锐的灵觉,她在浩如烟海的藏书中,又寻出了几本与之相关的、或残缺或生僻的典籍。有一本名为《星枢杂谈》的兽皮手札,作者似乎是一位痴迷于观测星辰的古代散修,其中记载了许多看似荒诞、却与星图某些细节隐隐契合的猜想;还有一卷以某种银色金属箔片制成的《虚空痕》,上面用精神烙印的方式,记录了一些关于利用星辰之力稳定脆弱空间节点的模糊理念。
这些典籍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虽然大多残缺不全,观点也往往南辕北辙,甚至互相矛盾,但苏冉却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其中的养分。她不盲目相信任何一家之言,而是以自身对星辰碎片的感应和对星图的理解为基石,去芜存菁,相互印证,试图从中提炼出属于自己的认知。
她的修炼方式也发生了改变。她不再长时间枯坐于演武境,而是将藏经阁的静思与演武境的实践紧密结合。往往是在藏经阁中灵光一现,捕捉到某个关键的思路,便立刻前往演武境进行验证;而在演练中遇到瓶颈或产生新的疑问,又马上返回藏经阁,在故纸堆中寻找答案或启发。
这种高强度的、理论与实践循环往复的修炼,对她的心神消耗极大。即便有“九转蕴灵池”和诸多灵药支撑,她的眼底也时常带着难以消除的疲惫,身形也愈发清减。但她的眼神,却如同被反复淬炼的星辰精金,越来越亮,越来越深邃。
这一日,她在演武境那片模拟的溪流旁,再次尝试构建三角星阵。但与之前不同,她这一次的目标,并非仅仅是“平复”能量扰动。
她回想着《虚空痕》中关于“空间节点稳固”的模糊记载,结合星图上某个更加复杂节点中蕴含的“锚定”与“联结”意蕴,以及自身“垣”之真意的守护本质,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能否让这个三角星阵,不仅仅作用于能量场,更能……短暂地、微弱地……加固其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本身?
这个想法极其冒险。空间法则玄奥莫测,远非她现在这个层次能够轻易触碰。一个不慎,引动空间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没有犹豫。危机迫在眉睫,按部就班的修炼己经来不及了。她必须尝试所有可能的路径。
她屏息凝神,指尖星辉流淌,开始构建三角星阵。过程依旧艰难,但对节点结构的熟悉让她进行得比以往更加流畅。当三个节点即将连接成型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仅仅注入稳定的星源力,而是小心翼翼地,将一丝源自“垣”字符文的、带着“守护”与“界定”意境的意念,以及一丝从《虚空痕》中领悟到的、对空间结构“脆弱点”的感知,如同最纤细的丝线,缓缓融入即将成型的阵图核心。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操作,要求对自身力量和精神力有着近乎苛刻的控制。她的额头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指尖微微颤抖,构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融入这丝特殊的意念后,星阵的能量流转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仿佛要承载起某种超越单纯能量的“重量”。阵图的光芒不再仅仅是幽蓝,边缘隐隐泛起一丝极其淡薄、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水波般的银白色光泽。
就在三角星阵彻底成型,三个节点完美联结的刹那——
“嗡……”
一声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更加低沉浑厚的嗡鸣响起!以三角星阵为中心,方圆三尺内的空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的透明涟漪!涟漪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产生了极其短暂的、微不可察的扭曲!
紧接着,一种奇异的“凝固感”传来。并非能量的平复,而是这一小片空间本身,仿佛被无形的手轻轻“压实”了!变得更加“坚韧”,更加“稳定”!甚至连溪流冲刷岩石的声音,在这一小片区域内,都似乎变得遥远而模糊了一些!
成功了?!
苏冉心中刚升起一丝狂喜,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反噬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维持这个附加了空间稳固效果的星阵,对心神的消耗远超以往十倍!她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同时穿刺,眼前阵阵发黑,体内星源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倾泻!
“咔嚓……”
仅仅维持了不到三息时间,那刚刚成型的、带着银白光边的三角星阵,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随即轰然崩碎!
“噗——!”
苏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这一次的反噬,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一首守在不远处的魏清玟脸色大变,立刻飞身上前,一把扶住她,精纯的医疗灵力如同不要钱般涌入她体内,护住她几乎要碎裂的经脉和受创的心神。
“冉冉!你太乱来了!”魏清玟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空间法则岂是能轻易触碰的?!你不要命了吗?!”
苏冉靠在魏清玟怀中,大口地喘息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剧烈的痛楚席卷全身,但她的眼神,在最初的涣散之后,却迅速重新凝聚起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芒。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方才星阵崩碎的地方。
那里,空间涟漪己然平息,扭曲的光线也恢复正常。但是……在那片区域,空气中残留的那种“凝实”与“稳固”的感觉,却并未随着星阵的崩溃而立刻完全消失!依旧有那么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意蕴,如同烙印般,残留在那片虚空之中,久久不散!
虽然只是雏形,虽然维持的时间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虽然付出的代价惨重……
但……她真的做到了!她成功地让星阵的力量,触及到了空间的层面!
魏清玟也感知到了那残留的空间稳固意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看着怀中虚弱不堪、却眼神晶亮的妹妹,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和更深的心疼。
“下次……绝不可再如此冒险!”魏清玟紧紧抱着她,声音哽咽。
苏冉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伤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知道这条路充满危险,甚至可能九死一生。
但那又如何?
强敌环伺,危机迫近。她没有退路,也不想退。
这以鲜血和痛苦换来的、微不足道的一丝进步,便是她在绝境中,为自己,也为这片天地,撕开的第一道曙光。
星辉淬刃,虽险不悔。暗潮愈汹涌,砥柱愈坚凝。
作者“洋浩轩”推荐阅读《气运被偷?我马甲大佬整顿豪门》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DA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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