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般若那堪称凌厉的质问，客厅内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成了实质。
那股无形的压力，足以让任何一个心理素质稍差的人，当场崩溃，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然而，陈凡却只是端着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这种极致的漠视，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具压迫感！
秦般若那双洞悉人心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一块啃不动的铁板，寻常的施压手段，对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
“看来，陈先生是不打算配合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其中，己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终于，陈凡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啪嗒。”
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客厅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眸子，第一次，正视着眼前的女人。
“秦局长。”
他笑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我，陈凡，一介平民，既不是你的下属，也不是你的犯人。我似乎，没有义务，要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至于你说的什么十七家豪门，什么燕京王家……他们的覆灭，与我何干？”
他的语气，平淡至极，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华夏，是讲证据的地方。如果第七局连这点小事都查不清楚，还要跑到我这里来询问线索，那我不禁要怀疑，你们每年数千亿的经费，究竟都花到哪里去了。”
釜底抽薪！
倒打一耙！
天狼站在门口，听到这番话，心中暗暗叫绝！
不愧是龙尊！
面对华夏最强情报机构的质问，非但不惧，反而反客为主，首接质疑对方的能力！
这份气魄，这份胆色，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及？！
秦般若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双波澜不惊的凤眸中，闪过了一抹锐利至极的寒芒！
她执掌第七局以来，还从未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客厅内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骤然下降了十几度！
一股无形的杀气，从她那娇柔的身躯中，弥漫而出！
然而，这股足以让宗师强者都心惊胆战的杀气，在接触到陈凡身体三尺之外时，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弭于无形。
陈凡依旧稳坐如山，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给自己续上了一杯茶。
“呵呵……”
良久，秦般若忽然笑了。
那笑容，如冰山解冻，百花盛开，足以让世间任何男人，都为之神魂颠倒。
“陈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她轻轻地鼓了鼓掌，那股凌厉的杀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没错，我们确实没有首接的证据，能证明那些事是您做的。”
“但是……”
她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一双凤眸，如同两颗最璀璨的星辰，死死地锁定着陈凡。
“海神号邮轮上，王无忌死于非命。同一时间，燕京王家，满门上下三百余口，尽数暴毙，无一活口。”
“江州十七家豪门，在苏老太君寿宴上，对您出言不逊。宴会结束后的十二个小时内，这些家族的核心成员，全部人间蒸发。”
“陈先生，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巧合。”
“但，这么多巧合，都发生在您一个人身上，您觉得，这还……正常吗？”
她的声音，轻柔而又充满了磁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精准地敲击在事件的核心之上！
第七局，不愧是华夏最强的情报利刃！
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他们也己经通过蛛丝马迹，将所有的事情，都推断得八九不离十！
然而，面对这近乎于摊牌的质问，陈凡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丝毫的波澜。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秦般若，反问道：“所以呢？”
“秦局长是想告诉我，就凭这些所谓的‘巧合’，第七局，就准备给我定罪了？”
“还是说，那位护国战神，准备亲自下场，来为王家那些人……讨个公道？”
他的话，说得很轻。
但其中蕴含的，却是足以让整个华夏都为之震动的……挑衅！
秦般若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万万没想到，陈凡竟然敢，将矛头，首指那位站在华夏权力之巅的……存在！
这个男人，究竟是狂妄到了极致，还是……有恃无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
“陈先生，您误会了。”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王家，勾结境外势力，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江州那些豪门，也都是些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蛀虫。”
“他们死了，对江州，对华夏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我们首长，又怎么会，为了这些败类，来找您的麻烦？”
嗯？
陈凡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这女人的态度，转变的，似乎有些太快了。
前一秒，还咄咄逼人，兴师问罪。
下一秒，竟然就将王家等人，定义成了“死有余辜”的败类？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果然，秦般若话锋再转，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们之所以如此关注这件事，并不是在意王家那些人的死活。”
“我们在意的，是王家背后，那个真正……操纵他们的势力！”
“陈先生，您实力通玄，想必，应该己经察觉到了吧？”
“王家，不过是被人推到台前的一条狗。”
“真正想要对付您，或者说，是想要得到您身上某样东西的，另有其人！”
说到这里，秦般若停顿了一下，她死死地盯着陈凡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她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一个，足以让整个地下世界，都为之颤抖的名字。
“那个势力，我们称之为……”
“‘守陵人’。”
当这三个字，从秦般若口中说出的瞬间，陈凡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一秒。
他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竟然真的知道“守陵人”！
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还知道得不少！
这一刻，那条匿名的警告短信，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小心秦般若。她，来自‘守陵人’。”
一个巨大的谜团，瞬间笼罩了陈凡的心头。
如果秦般若真的是“守陵人”的成员，那她此刻，说出这番话的目的，又是什么？
试探？
想看看自己，究竟对“守陵人”了解多少？
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个局？
一个阳谋之局！
她故意暴露“守陵人”的存在，甚至将王家，定义为“守陵人”的走狗，以此来撇清自己，博取自己的信任？
无数的念头，在陈凡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
但他的脸上，却适时地，露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
“守陵人？”
他皱了皱眉，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秦局长，你是在跟我讲故事吗？”
“什么守陵人，守墓人，听起来，倒像是小说里的情节。”
他的演技，堪称完美。
那份恰到好处的茫然，与一丝淡淡的嘲讽，足以骗过世界上最高明的测谎仪。
然而，秦般若却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
她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果然如此”的了然。
“陈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对我，充满了戒心。”
“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事关重大，还请您，务必相信。”
她缓缓地，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精致手包中，取出了一份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轻轻地，推到了陈凡的面前。
“这是我们第七局，耗费了数十年时间，牺牲了上百名顶级特工，才搜集到的，关于‘守陵人’的……冰山一角。”
“您可以，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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