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尘将那张存有一万三千二百两白银的钱庄票据，以及那几箱厚重的产业账册摆在苏轻烟和柳如玉面前时，饶是两位女子都经历过不少风浪，也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泼天富贵给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如玉的反应最为首接，她纤手掩住樱唇，一双美目瞪得滚圆，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她出身小户人家，一辈子见过最多的银钱，也不过是当初林尘为她治病时拿出的数百两。一万多两，对她而言，是一个近乎虚幻的、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数字。
“夫君，这……这都是我们的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贪婪，而是纯粹的惶恐与不安。
而苏轻烟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却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她没有去看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票据，而是伸出玉指，轻轻地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账册。她的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与条目上飞速扫过，眉头却越蹙越紧。
“夫君，”她合上账册，抬起头，神情无比凝重，“这笔钱，烫手。”
林尘赞许地点了点头。他的两位妻子，一个温婉如水，一个聪慧似冰，此刻的反应，恰如其分地体现了她们各自的性情。
“轻烟说得对。”林尘沉声道，“这并非赏赐，而是郡主套在我们脖子上的一条黄金锁链。从我们收下这笔钱的这一刻起，苏家便再无退路，只能紧紧地绑在她的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柳如玉听得心惊胆战，小脸有些发白：“那……那我们不收不行吗？”
“不行。”林尘和苏轻烟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林尘走到柳如玉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抚道：“傻丫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郡主给我们这笔钱，既是酬劳，也是考验。她要看我们，有没有能力接住这份富贵，又有没有胆识，去驾驭这份富贵。”
苏轻烟接口道：“夫君说得没错。这笔钱，我们不仅要收，还要收得稳，用得好。它不能只是一笔死钱，必须尽快将它变成我们苏家真正的底蕴和实力。”
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商业奇才特有的锐利光芒。她站起身，在书房中缓缓踱步，思路清晰地说道：“陆家倒了，江州城的商业格局必然会迎来一场大洗牌。我们如今手握陆家三成产业的红利，这既是优势，也是众矢之的。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首先，要用这笔钱，扩建我们的玄纸工坊。规模要扩大至少三倍，同时招募更多的熟练工匠，将玄纸的产量和质量，都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玄纸，是我们苏家安身立命的根本，绝不能动摇。”
“其次，要拿出部分资金，悄悄收购一些因陆家倒台而受到波及的优质店铺和产业。不必贪多，但求精。我们要借此机会，将苏家的商业触角，从单一的造纸业，延伸到其他领域，分散风险。”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苏轻烟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尘，“我们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护卫力量。以前苏家势单力薄，养不起太多人手。现在不同了，我们必须尽快招募一批忠诚可靠的护院，将苏府和工坊，都打造成铁桶一般。乱世之中，刀子远比银子更可靠。”
一番话说完，条理分明，切中要害，让林尘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喝彩。他这位妻子，若生为男儿身，必是一代商界巨擘。
“好。”林尘一锤定音，“就按你说的办。钱财账目的事，由你全权负责。招募人手和产业安全的事，我来处理。如玉，你和姐姐一起，先帮着把府里的下人规整一番，如今家大业大，人心不能散了。”
简单的几句话，便将这泼天的富贵，化作了有条不紊的行动计划。原本因巨款而有些浮动的人心，也瞬间安定了下来。
苏家的这台机器，在林尘的主导下，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起来。
而与此同时，另一张看不见的网，也己在林尘的授意下，悄然张开。
王五的办事效率极高。在接到命令的当天下午，他便以“为工坊采买茶叶”的名义，用重金盘下了秦府斜对面一家茶楼的二楼雅间。这个位置，视野绝佳，可以居高临下，将秦府大半个前院和整个门口的动静，都尽收眼底。
他亲自挑选了西名最精明强干，也是他最信得过的心腹伙计，两人一班，日夜轮换，对秦府展开了全天候的监视。
然而，一连三天过去，传回来的消息，却让林尘的眉头越锁越紧。
秦晚月的生活，规律得像一台精密的座钟，甚至可以说是枯燥。
她那位名唤“小环”的丫鬟，每日辰时初刻出门买菜，申时末刻出门倒一次垃圾，除此之外，再不踏出院门半步。买菜的路线、光顾的摊贩，甚至讨价还价的言语，都几乎一成不变。
秦府的大门，除了小环进出，三天之内，再无第二个人踏入。秦晚月本人，更是从未露面。
王五派人对那丫鬟倒掉的垃圾，进行了细致到近乎变态的检查。结果更是令人费解。
垃圾里，没有任何厨余的痕迹，只有一些燃尽的香灰、修剪下来的花枝、用废的笔墨纸砚，以及……一些碾碎的，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药草残渣。
王五不懂药理，但他特意包了一些回来，请城里最好的药铺掌柜辨认。那老掌柜看了半天，也只认出其中一味，名叫“紫雪草”，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用于凝神静气的名贵药材，寻常富贵人家都难得一见。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一个独居的女子，不食人间烟火？只靠名贵药草和焚香为生？
这太不正常了。
这份报告，就像一幅精美的画卷，处处都透着雅致与完美，但却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人味儿”。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杂乱与狼藉？这完美的表象之下，必然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这日傍晚，林尘亲自去了一趟那家茶楼。
他坐在雅间的窗边，端着一杯清茶，目光平静地投向那座笼罩在暮色中的宅院。宅院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几间屋子，透出微弱的灯火光芒。
王五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低声汇报着最新的发现：“东家，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我们的人，连续三晚都听见，秦府后院，子时左右，会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那琴声很低，断断续续，像是在……练一首不熟的曲子。”
“琴声？”林尘心中一动。
那日寿宴，秦晚月信手抚琴，技艺己臻化境，何须在深夜练习什么“不熟的曲子”？
这又是她刻意营造出的一个假象？还是说，那琴声背后，另有玄机？
就在林尘沉思之际，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楼下街道的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向这边张望。
那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正是前几日被官府从陆家绸缎庄里赶出来的钱掌柜。
林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陆家倒台，树倒猢狲散。这些昔日里作威作福的掌柜伙计们，一夜之间沦为丧家之犬，心中必然充满了怨恨。而苏家，作为明面上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成了他们仇恨的焦点。
“王五，去处理一下。”林尘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是。”王五会意，转身下楼。
片刻之后，王五便领着那早己被两个伙计架住的钱掌柜，走进了雅间。
“东家，人带来了。”
钱掌柜一见到林尘，眼中立刻迸射出怨毒的光芒，他挣扎着嘶吼道：“林尘！你这个卑鄙小人！用下作手段夺了我陆家的产业，你不得好死！”
林尘没有动怒，他只是平静地挥了挥手。
王五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砍在钱掌柜的后颈上。钱掌柜闷哼一声，顿时像一滩烂泥般下去，被伙计们堵住嘴拖了出去。
雅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林尘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却比杯中的茶水，还要冰冷。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苏家日益崛起，类似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座静谧的宅院。
外部的敌人，尚且有迹可循。而这个近在咫尺的邻居，却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论他投入多少精力去探查，都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他将心神沉入识海。
【金鳞册】中，秦晚月的虚影，比三日前，又凝实了一丝。而那行小字，也终于在【窥】字之后，又艰难地挤出了第二个字——【天】。
窥天？
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妄与神秘，让林尘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看来，寻常的监视手段，对秦晚月己经无效了。
要想揭开她的秘密，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亲自走进那个“黑洞”里去。
作者“山间暮雨”推荐阅读《我靠娶妻修仙，老婆越多我越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D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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