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新王！”
三个字，如同三道九天惊雷，在死寂的万龙之墓中轰然炸响！
黄金古龙、智龙苍崖、影龙幽夜，这三位从太古时代便长眠于此，守护着龙族最后尊严的王者之魂，此刻，正对着一个渺小的人类少年，致以龙族最高贵的礼节。
牧野彻底愣住了。
他想过自己通过考验后，会得到丰厚的奖励，会得到龙魂的认可。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石破天惊的方式！
新王？
我一个人类，成了龙族的新王？
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前辈，这……这万万不可！”牧野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想要推辞。
“没有什么不可。”黄金古龙缓缓抬起头，它魂火中的情绪己经平复，但声音中的那份柔和与认可，却愈发浓厚。
“你通过了智慧、勇气、力量的三重考验，更重要的是，你向我们证明了，你拥有成为一位真正王者的心。”
智龙苍崖也温和地开口道：“王，并非血脉的传承，而是一种意志的延续。在你身上，我们看到了龙族失落己久的‘守护’意志。从你选择以身作盾的那一刻起，你，便己经拥有了成为新王的资格。”
影龙幽夜虽然没有说话，但它那微微颔首的动作，己经表明了它的态度。
它们认可的，不是牧野的身份，而是他的“道”。
就在这时，随着三道龙魂的共同认可，整个万龙之墓的核心区域，那片由无数巨大骸骨堆积而成的中央地带，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轰隆隆……”
大地开裂，无数龙骨向着两旁退散，一座尘封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巨大祭坛，缓缓从地底升起！
这座祭坛通体由一种半透明的、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晶石构筑而成，牧野一眼就认出，那是传说中只有在龙王级别的强者陨落之地，才会凝聚形成的——龙晶！
用如此巨大的纯粹龙晶构筑成一座祭坛，这是何等奢侈的手笔！
而当祭坛完全升起后，牧野的目光，瞬间被祭坛中央的一个池子，死死地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只有丈许方圆的小池，池中，盛满了某种金色的液体。
那液体粘稠如蜜，却又散发着琉璃般的光彩，其中仿佛有亿万星辰在生灭流转。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一池金色的液体，竟然像一颗巨大的心脏一样，在缓缓地、有节奏地跳动着！
“咚……咚……咚……”
每一次跳动，都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至高法则共鸣，让牧野体内的血液，甚至灵魂，都随之颤栗！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生命精气与本源龙气，从池中散发出来，只是闻上一口，就让牧野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修为瓶颈都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身后的几只灵兽，更是个个双眼放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尤其是小玄和阿岩，这两只拥有龙族血脉的灵兽，更是表现出了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最原始的渴望！
“这……这是……”牧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干涩。
“【万龙心血】。”
黄金古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崇敬与缅怀。
“自太古大战之后，这座龙墓，便成了我龙族最后的安息之地。无数战死的龙族王者，在魂归天地之前，都会将自己毕生最精华、最本源的那一滴心血，留存于此。”
“万古岁月，积少成多，最终汇聚成了这一池【万龙心血】。”
“它，是我龙族最后的底蕴，也是我龙族复兴的唯一希望！”
智龙苍崖在一旁补充道：“这一池心血，蕴含了近万名龙族王者的本源之力与法则感悟。它，只能由一位继承者完全吸收。一旦吸收，这位继承者的血脉将会突破一切桎梏，返祖归源，获得万龙之力，成为我龙族有史以来，血脉最强、潜力最高的存在！”
听到这里，牧野的心脏狂跳不止。
有史以来最强！这是何等恐怖的评价！
“新王。”黄金古龙的目光，落在了牧野身后的两只灵兽身上，“你的这两只灵兽，一为‘太古虚空龙’后裔，血脉至高无上；一为‘太古地龙’后裔，血脉厚重无双。它们，都有资格继承这一池【万龙心血】。”
“但是……”黄金古龙话锋一转。
“万龙心血，只能选择一位继承者。一旦选择其一，另一只，将永远失去这个机会。”
智龙苍崖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不仅如此。继承者在吸收万龙心血后，力量会在短时间内暴涨到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而你与灵兽之间的羁绊，是双向的。我们担心，另一只未能继承的灵兽，可能会因为无法承受这股突然暴涨的力量反哺，而被羁绊之力反噬，轻则重伤，重则……有性命之忧。”
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牧野心中的火热。
这……根本就是一个残酷到了极点的选择题！
是让小玄成为最强的龙族女帝？还是让阿岩成为最强的龙族战神？
无论选择谁，都意味着对另一只的不公。
更可怕的是，这个选择，还可能会伤害到另一只！
牧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小玄和阿岩身上。
化为人形的小玄，似乎也听懂了龙魂的话，她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将牧野的手臂抱得更紧了。那份依赖与信任，胜过千言万语。
而憨厚的阿岩，则依旧是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它用自己那岩石构成的大脑袋，轻轻蹭了蹭牧野的裤腿，巨大的眼眸中，依旧是那份纯粹到没有一丝杂质的孺慕，似乎对那池能让它脱胎换骨的万龙心血，没有丝毫的争抢之意。
看着它们的样子，牧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沉默了。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般，闪过与每一只灵兽相处的点点滴滴。
闪过小玄破壳而出时，那怯生生的第一眼。
闪过阿岩在万兽山脉，为了保护自己，死战不退的背影。
闪过阿影、小影、阿紫……它们每一个，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让他为了一个，而去牺牲另一个的未来，甚至可能伤害到它？
他做不到！
良久，牧野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再无半分犹豫与挣扎。
“我……拒绝选择。”
他看着三道巨大的龙魂，说出了一句让它们都彻底愣住的话。
黄金古龙的魂火剧烈一跳：“你说什么？这可是我龙族复兴的唯一希望！”
“我知道！”牧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决然，“但在我眼中，它们不是强大的工具，不是可以用来权衡利弊的选项！它们是我的家人！是与我同生共死的伙伴！”
“我绝不会为了让一个家人变得更强，而去牺牲另一个家人的未来！”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一池缓缓跳动的金色心血，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却又无比坚定的光芒！
“前辈说，它只能由一位继承者吸收。”
“那么……”
“这个继承者，为何不能是我？！”
“什么？！”
这一次，是三道龙魂同时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咆哮！
“不可能！”黄金古龙失声吼道，“你是人类！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万龙心血中那狂暴的本源龙气！你会瞬间爆体而亡，神魂俱灭！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
然而，面对龙魂的警告，牧野却仿佛没有听见。
他只是在自己的脑海中，对着那个与他灵魂绑定的系统，下达了他此生，最疯狂，也最大胆的一个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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