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玉奇怪的是年前父亲竟然没嚷嚷着让他俩去爷爷奶奶家，眼看都三十了，父亲也没说要去接爷爷奶奶回老家过年。
李玉私底下问母亲，‘‘我爹受啥刺激了没有？咋感觉不愚孝了？’’
母亲正在炖鸡，父亲和兄长贴对联去了。母亲叹气说:‘‘玉妮，你猜你爷爷奶奶办了个啥事？’’
‘‘啥事呀？’’李玉还真挺好奇，他老俩口在城里住着，吃喝有父亲送菜送粮食，他二老还能干啥？
‘‘你爷爷今年退休了，你知道吗？他的班竟然让你姑父接了！’’母亲提起来也是挺生气，‘‘两个儿子都有意见，你爹还因为这事和你爷爷吵了一架，你爷爷也狠首接气住院了，现在你姑和你大爷又生你爹的气呢。你爹也气出了毛病，在村诊所挂了一星期多的吊瓶。’’
李玉不说话了，这事上一世也发生过，那时候李玉感觉谁的事情谁做主，这是爷爷的工作，给谁接班是爷爷的自由，谁也没权干涉。
结婚后，才知道家庭是一个整体，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可惜，他找了一个没有品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过年还是像往常一样热闹可是李玉家就差了点，大爷父子俩都没来，父亲和母亲兄长一起去拜的年，李玉是大姑娘了，就没到处跟着拜年去。
初一哪怕才不乐意也要去和爷爷奶奶拜年去的。
一家人老早就出发了，大约七八点钟就到了爷爷奶奶家，李勇还带着从万青城买的年货。奶奶家很冷清，爷爷还没起，只有奶奶和姑姑在。
‘‘娘，过年好，我们一家来给您老人家来拜年来了。’’
奶奶也只是看了李国柱一家一眼，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语气很淡地说:‘‘来就来呗，自己找地方坐吧。’’
母亲和父亲对视了一眼，父亲坐下了。母亲走到姑姑跟前笑着询问道:‘‘大姐，可是有需要我帮忙的。’’
姑姑也不客气，‘‘咱爹还没起，过年的饺子都没吃，你炒两个拿手菜去吧！也不用弄多了，大哥和大嫂己经来过了，就剩下咱们几口人吃饭了。’’
母亲也不想留下，可是也做出了父亲的主。笑着应下了，想着少做点，做好了再走就是了。
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奶奶说话，奶奶只看电视上唱戏的出神，也不搭理父亲。
李玉和李勇在这里待的很无趣，还没见到爷爷也不能说走。
‘‘这里是李昌平家吗？’’
‘‘谁啊？’’
姑姑闻声走了出去，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见姑姑出来，询问道:‘‘你是红梅婶子吧？’’
姑姑李红梅仔细打量了一番小伙子还是没印象，于是问道:‘‘你是？’’小伙子立马自我介绍道:‘‘婶子我是大壮，田庄村的。’’
李红梅还是不认识，知道是夫家村上的人。又问:‘‘是有啥事吗？先回屋里喝口水。’’
‘‘婶子，水我就不喝了，我是来送信下帖子的。’’说着拿出白布递给了李红梅，说:‘‘婶子，节哀。’’
李红梅看着白布愣了一下，终于颤巍巍接了过去，‘‘哇’’一声哭了。
父亲和母亲都出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知道说啥好。母亲对送信下帖子的大壮说:‘‘劳烦你跑一趟，进屋喝口水暖和一下吧。’’
大壮拒绝了，‘‘我还得去别处送信下帖子，婶子我先走了。’’
父亲将人送出了大门。
转身回来见姑姑还在那里愣着，有些生气道:‘‘别愣着了，赶快给大哥打电话，叫咱爹起来，咱得去一趟啊！’’
父亲说着就去屋里准备打电话，刚拿来奶奶就生气了，‘‘老二，你会用电话吗就乱动？弄坏了以后还怎么用？’’
父亲瞬间就火了，手里的电话也没放下，‘‘你闺女的婆婆没了，我不得通知老大呀，不管怎么着咱家总得去人吧。’’
爷爷从里屋走了出来，‘‘老二，你快点给你大哥打电话，让他捎点火纸来。’’
‘‘爹，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浮生若梦莫贪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大哥买不来火纸，今天大年初一，哪有开门的。’’说着电话通了，‘‘喂，大哥，是我国柱，大姐她婆婆没了，对，就今天的事，那边己经下帖子了，嗯，咱们得去呀，对，我等着你呢。’’
父亲挂了电话，问爷爷:‘‘没火纸咋弄？也不能空着手去啊。”爷爷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让青莲去街上里找找看，说不定哪家开着门。”
这时姑姑缓过神来，哭着说：“我得赶紧回去，我婆婆没了我再不回去不得让人戳脊梁骨啊。”奶奶一听不乐意了，“大年初一的，你走了这家里像什么样子，有你男在那里呢不就行了。”
姑姑哭得更厉害了，“娘，那是我婆婆，我怎么能不去。”父亲看不下去了，“娘，大姐是应该回去的，这时候她婆婆没了，她不在身边像话吗。”
奶奶还想再说什么，爷爷摆了摆手，“行了，让她去吧。”姑姑这才匆匆去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大爷一家也到了，得知情况后，大爷说：“我这里找到了点火纸，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母亲见大爷拿来了也松了口气，哭笑不得道:‘‘这东西哪有够不够的说法，有就行了。’’
父亲见状，道:‘‘那就快走吧，太晚了大姐更得让人笑话。’’大爷问:‘‘都谁去？就我们两个吗？’’
爷爷说:‘‘亲家没了，我不也得去吊唁？咱们爷们都去吧。’’
李玉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心里不禁感慨，这年过得可真是波折。大家都开始为去姑姑婆婆家奔丧做准备，原本冷清的氛围又添了几分沉重。
男人都走了，大娘也回家了。母亲也想回家，可是看着奶奶孤零零的一个人又心软了。这大过年的，也不能让老太太一个人待着啊。
中午李玉和母亲奶奶一起吃的饭，奶奶吃过饭就回里屋去了。李玉帮着母亲收拾洗刷。
‘‘娘，咱也走吧，奶奶好像并不喜欢咱们在这里打扰。’’李玉感觉内心很压抑，空气都带着一股无名的压抑感。
母亲沉默了一会，说:‘‘好，咱们收拾完就走，也别去打扰你奶奶了。’’
母女俩很快就收拾完了，母亲将碗筷放好，站在里屋小门口说了一句‘‘娘，没啥事我们就先走了。’’里面也没有回应，倒是传来了呼噜声，母亲嘲讽地撇撇嘴领着李玉走了。
一路上，李玉忍不住说：“娘，这年过得真是乱套了。”母亲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爷爷他们那辈的事儿，咱们小辈也不好说什么。”母女俩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的。
母亲开始收拾家，又重新点着了炉子屋子里才慢慢暖和起来。
父亲和兄长快到晚上了才回来，母亲忙给他俩弄了点吃的。父亲抱怨和母亲抱怨道:‘‘你不知道，大姐这次出名了，婆婆都没了在娘家不回家，村里说啥的都有。’’
母亲从不掺和这些话题，都是一家人，说谁谁乐意？
‘‘都说大姐不孝顺，看不起夫家，也从来没照顾过婆婆，要不然报丧的去死了都不会来看一眼……’’
‘‘行了，别提了，你们家教好，我不发表任何意见。’’
父亲:……
算了，这次爹娘和大姐确实过分了，自己也不是没劝过，谁听啊。
‘‘你说的对，大姐这次应该能记住点教训，都快当婆婆的人了，还狗屁不懂。’’
母亲这次惊讶了，‘‘我还以为你会护着你姐呢。’’
‘‘那也得分是不是。’’
‘‘你不知道，这死在了大年初一，唉，大姐她们村里传出来的话还真不好听，我妈外甥找媳妇都得受影响。’’
母亲有些不赞同，‘‘这人生死由命，还分哪天啊！全凭世人一张嘴，看热闹的还是没有善良的人多。’’
父亲摇摇头，‘‘以后咱村里要是有人知道了也得有人说三道西的！’’
丧事处理完，李勇第二天就走了，这次是自己搭车走的，李玉和她一起。家里也只有母亲有时间关心她一下，李玉也没敢和母亲说实话，只说了在厂里上班呢。李勇坐在车上问她:‘‘说吧，你到底在哪里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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