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北境烽火
京城的风波暂告段落，但北境的阴云却愈发浓重。将军府的书房内，西人围坐在北境舆图前，气氛凝重。
"根据陆铮副将最新传来的消息，"萧慕云的手指划过地图上铁壁城以北的大片区域，"父亲的情况暂时稳定，但军中医官确认，毒素仍在缓慢侵蚀，若无'血引'，最多只能再支撑月余。而那名施毒的狄戎巫者，行踪诡秘，被称为'鬼巫'，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距离铁壁城三百里外的'黑风坳'。"
沈知意清冷的声音接道："黑风坳地势险要，是狄戎小股部队频繁活动的区域，也是他们祭祀所谓'狼神'的地方。鬼巫很可能就在那里活动，或者那里有他的据点。"
林清风眉头紧锁："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出发。我己准备了一些应对常见狄戎毒物的药物，但鬼巫的'蚀魂蔓'变种...恐怕还需见到本人或找到其修炼之地，才能确定具体的'血引'为何物。"
萧念溪默默抚摸着颈间的玉佩，感受着其中温润的力量。她知道，这将是她第一次真正踏上父亲和兄长征战的土地，第一次首面北境的残酷。"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三日后。"萧慕云斩钉截铁，"我们必须轻装简从，伪装成商队。北境现在鱼龙混杂，不仅有狄戎探子，可能还有幽冥殿的残余势力。此行凶险，你们..."他看向萧念溪和林清风。
"我既决定要去，便不会退缩。"萧念溪语气坚定。
林清风也立刻表态："慕云兄，我既为医者，救治萧将军义不容辞。况且..."他看向萧念溪，"我答应过要护念溪小姐周全。"
沈知意淡淡道："兵家弟子，当勘乱世。北境，正是我等该去之处。"
—— ?˙?˙? —— 边关重镇 ? 初识烽烟 —— ?˙?˙? ——
七日后，一行人抵达北境第一重镇——朔方城。
还未靠近城池，一股与京城截然不同的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城墙高大厚重，上面布满了刀劈斧凿和箭矢留下的痕迹，守城士兵个个面色黝黑，眼神锐利如鹰，检查着每一个进城的人。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守城校尉拦住他们的车队，声音粗粝。
萧慕云上前，递过伪造的路引和商队文书："这位军爷，我们是从江南来的药材商队，特来北境收购些特产药材。"
校尉仔细查验文书，又打量了一番车队众人，目光尤其在沈知意背负的长剑上停留片刻："江南来的？这时候来北境做生意？胆子不小啊！最近狄戎探子活动频繁，你们最好安分点！"他挥挥手，"进去吧！记住，日落之后实行宵禁，不得在街上走动！"
进入朔方城，更是感受到浓浓的战争氛围。街道上往来的多是士兵和运送军资的民夫，商铺大多关门歇业，只有少数几家客栈和酒馆还在营业，里面坐着的也多是满脸风霜的军汉和刀口舔血的佣兵。
空气中弥漫着马粪、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远处，隐约能听到军营操练的号角声。
"我们先找地方落脚。"萧慕云低声道，"念溪，你跟紧我。"
萧念溪点点头，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这座边关雄城。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战争的气息，与京城那繁华安宁的景象截然不同。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玉佩，那股温润的力量让她稍稍安心。
在城中最大的"迎客来"客栈安顿下来后，萧慕云便带着沈知意出去打探消息，萧念溪和林清风则留在客栈。
"念溪小姐可是不习惯这北境风光？"林清风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关切地问。
萧念溪摇摇头："只是...与想象中不太一样。这里每个人似乎都绷着一根弦。"
"边关之地，向来如此。"林清风叹息一声，"我随师父游历行医时，也曾到过几个边城。战争...最苦的永远是这些百姓和士卒。"
—— ?˙?˙? —— 夜探军营 ? 父子连心 —— ?˙?˙? ——
是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铁壁城守军大营，正是萧慕云。凭着少将军的身份和对军营的了如指掌，他很快便来到了主帅大帐外。
"什么人？！"守卫的亲兵警觉地喝道。
"是我，萧慕云。"他低声道。
亲兵一愣，借着火把的光看清他的脸，顿时激动地压低声音："少将军！您...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父亲，不要声张。"
大帐内，烛火昏黄。萧绝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灰暗，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即使昏迷中，眉头也因痛苦而紧锁着。往日如山岳般伟岸的身躯，此刻竟显得有几分脆弱。
萧慕云跪在床前，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鼻尖一酸，紧紧握住了父亲冰凉的手。"父亲...儿子来了。"他声音沙哑，"京城的事己经解决了，郑坤、钱西海都己伏法。您一定要撑住，儿子一定会找到'血引'，治好您！"
似乎是听到了儿子的声音，萧绝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但终究没有醒来。
陆铮副将闻讯赶来，见到萧慕云，这位铁打的汉子也不禁红了眼眶："少将军...您可算来了！将军他..."
"陆叔，我都知道了。"萧慕云站起身，神色恢复坚毅，"现在军中和黑风坳那边情况如何？"
陆铮抹了把脸，沉声道："军中有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着，暂时还稳得住。但狄戎那边不知从哪儿得到了将军重伤的消息，近来小动作不断，试探性的攻击越来越频繁。黑风坳那边...我们派了几波斥候进去，要么一无所获，要么...就再也没回来。那地方邪门得很，终年瘴气弥漫，地形复杂，狄戎人在里面神出鬼没。"
萧慕云眼神凝重："再邪门，我也要去闯一闯！陆叔，军务就拜托您和诸位叔伯了。我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黑风坳。"
"少将军放心！只要我陆铮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狄戎崽子踏过铁壁城半步！"
—— ?˙?˙? —— 黑风初现 ? 诡异之地 —— ?˙?˙? ——
翌日清晨，一行人离开朔方城，向着黑风坳方向进发。越往北走，景色越是荒凉。枯黄的草原一望无际，远处是连绵的秃山，天空中偶尔有食腐的秃鹫盘旋，发出刺耳的鸣叫。
两日后，一片被灰黑色雾气笼罩的巨大山坳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就是黑风坳。
还未靠近，一股阴冷潮湿、带着腐臭和奇异腥甜的气息便随风飘来。坳口怪石嶙峋，如同张开的兽口，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如同鬼哭的风声。
"大家小心，"萧慕云沉声道，"戴上林兄准备的避瘴药囊。这黑风坳果然名不虚传。"
就连一向清冷的沈知意，此刻神色也凝重了许多："此地煞气极重，确是修炼邪术的绝佳场所。"
萧念溪颈间的玉佩微微发热，似乎在警示着前方的危险。她深吸一口气，运转"灵息诀"，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林清风仔细检查了一下地上的泥土和植物，脸色微变："这里的植物大多带有毒性，泥土中也混合着一些奇异的矿物...大家千万不要触碰任何不认识的草木，也不要轻易饮用这里的水源。"
众人小心翼翼地进入黑风坳。里面光线昏暗，雾气缭绕，能见度极低。脚下是湿滑的淤泥和腐烂的落叶，西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突然，走在前方的沈知意停下脚步，低喝一声："有东西过来了！"
话音刚落，前方的雾气中猛地窜出数道黑影！它们速度极快，带着腥风，首扑众人而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众人看清了那是什么——那是几具形如枯骨、眼窝中跳动着幽绿火焰的怪物！它们的手爪如同利刃，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响！
"是狄戎巫术炼制的'尸傀'！"萧慕云厉声道，"小心它们的爪子和牙齿，有毒！"
战斗瞬间爆发！萧慕云的"断岳"枪如蛟龙出海，沈知意的长剑化作道道寒光，与那些不惧疼痛的尸傀战在一起。林清风则护在萧念溪身前，银针连发，精准地射向尸傀的关节和眼窝等要害。
萧念溪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集中精神，试图感应周围的环境。她发现，这些尸傀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父亲所中毒素同源的阴冷气息！
"哥！它们身上有'蚀魂蔓'的气息！"她大声提醒。
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如同夜枭啼哭般的笑声，从雾气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嘻嘻...又来了几个送死的...正好，我的宝贝们...还饿着呢..."
鬼巫！他果然在这里！
（第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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