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收获,"林茜接过话头,声音甜美柔和,"下午我和思思姐发现了一家特别棒的手工糖果店,里面的太妃糖居然加了海盐和焦糖碎片,好奇妙的组合!思思姐还说这味道像'爱情的滋味,又咸又甜'。"她说着,还拿出一个小纸袋分享给大家,里面是包装可爱的糖果。
张磊对食物最感兴趣,夹了一大块驯鹿肉,憨厚地夸赞:"这肉炖得真烂糊,入口即化!比我妈炖的牛肉还香!就是分量有点精致,能再加点吗?不然我怕半夜饿了起来啃桌子。"他的话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王哲导演则更关注环境,他推了推眼镜,看着远处夜幕下雪山模糊的轮廓和近处温暖跳动的烛光光晕,沉吟道:"此情此景,光影交错,冷暖对比,寂静与喧闹并存,构图和氛围都极佳。若是能在此处取景,讲述一个关于等待、孤独与意外邂逅的故事,应当能出很好的画面。"他的眼神己经有些放空,似乎在脑内构建分镜。
萧淮立刻凑趣,胳膊肘碰了碰王哲:"王导,您这职业病又犯了吧?吃个饭都能构思一部电影。不过要说邂逅嘛——"
他意有所指地拉长声音,目光在长桌两端逡巡,笑容变得促狭,"我看某些人不用等剧本,现成的、顶级拉扯的浪漫连续剧就在眼前上演呢!还是超强阵容!"他笑嘻嘻地,眼神在萧凌和苏沐之间来回扫视,暗示得不能再明显。
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苏林切着盘子里驯鹿肉的优雅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神淡淡瞥向萧淮,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
但她终究记着父亲的话,没说什么,只是将切好的、大小刚好入口的肉自然地将大半都放到了苏沐的盘子里,语气如常:"多吃点,补充体力。"
苏沐的脸颊在暖黄烛光下迅速泛红,下意识地低下头,用叉子戳着姐姐给的肉,小声嘟囔:"姐,我自己会切……"
心跳却快得如同擂鼓,他能感觉到对面似乎有道沉静的目光落在他发顶,但他鸵鸟似的不敢抬头确认。内心OS:萧总干嘛老是说这个…好尴尬…但是…他是不是真的…
古晏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从容地接话,语气如同在谈论天气般自然:"极光下的邂逅,确实需要缘分和耐心。就像这极光,盛大绚烂,却可遇不可求,强求反而失了韵味,惊走了这天地间的精灵。一切顺其自然,静待花开,才是最好的。"
他话中有话,既回应了萧淮的调侃,也微妙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和界限,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和过来人的智慧。
萧淮被这么不轻不重地一点了一下,讪讪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古先生说得对,缘分,缘分最重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来,喝酒喝酒!”他赶紧把话题扯开,给自己塞了一大口肉。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用餐的萧凌,忽然放下了刀叉。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不似在野外聚餐。
然后,他抬眼,目光越过摇曳的烛光,平静地看向古晏,开口道:“古先生说得是。极致的美好,值得耐心的等待和最郑重的珍惜。”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冷清,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珍惜"两个字,却被他念得格外清晰、沉稳,仿佛带着某种承诺的重量。
这话接得极其自然,像是在赞同古晏关于极光的观点,但结合刚才的语境和此刻他专注的眼神,其中的深意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仿佛无声的惊雷。
【!!!萧帝开口了!他接话了!】
【"珍惜"!他说"珍惜"!这分明是回应古爸爸的"缘分"和"静待",也是在表态啊!】
【语气还是那么冷,但这话也太会接了吧!首接表态!高手过招!】
【沐沐头快埋进盘子里了!耳朵红得滴血!】
【苏总切肉的刀感觉用力了几分…冷静啊姐姐!】
【古爸爸表情没变,但眼神好像亮了一下?有点欣赏?】
古晏对上萧凌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抹温和而难以捉摸的笑意,他微微颔首,仿佛只是听到了一句普通的、有见地的附和:"能有这份心境,懂得延迟满足,很难得。" 话语里似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苏林握着刀叉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看了一眼对面神色自若、仿佛刚才只是评论了一下天气的萧凌,又看看身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弟弟,最终只是抿了一口红酒,什么也没说。她记着父亲的教诲,但内心的戒备和淡淡的不爽并未完全放下,只能化为切割肉排的力量。
赵思思和林茜迅速交换了一个兴奋到扭曲的眼神,拼命忍住想要拍桌尖叫的冲动,只能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
张磊似乎没太听懂这机锋,憨憨地点头:"对对,好东西都得等,就像这极光,等再久也值!嘿嘿!" 说完继续快乐干饭。
萧淮则差点给自己弟弟鼓掌,用口型对旁边的王哲说:“看见没!我弟!牛逼!”
王哲导演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丝感兴趣的弧度,目光在萧凌、苏沐和古晏之间微妙地移动,仿佛看到了比极光更精彩、人物关系更复杂的大戏,艺术灵感正在迸发。
这个小高潮过后,晚餐继续。大家似乎都默契地不再触碰那个敏感话题,转而讨论起明天的行程安排和极光出现的概率,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然而,无形的丝线仿佛己经在餐桌两端悄然牵连。
萧凌偶尔会极其自然地对古晏关于极光历史或当地风俗的话表示赞同,或就某个菜品的风味、烹饪手法发表一两句极其简洁却精准到位的评价,每一次开口,都隐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试图融入这个由古晏主导的谈话圈的意味,姿态放得低却又不卑不亢。
而古晏也总是温和回应,态度平等尊重,甚至会顺势将话题抛给偶尔走神、眼神发飘的苏沐:"小沐,你觉得呢?这种酸味你喜欢吗?"或是"你之前是不是看过类似的书?"
苏沐每次被父亲点到名,都像受惊的小鹿,仓促抬头,结结巴巴地回答几句,思维还经常跳线:"啊?哦!这个味道…像…像夏天雨后的青草?不对,冬天没有青草…"
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快速瞟向对面。而每当他看过去时,总会发现萧凌要么正专注地听着他人说话,侧脸线条冷峻,要么正低头用餐,姿态优雅,仿佛刚才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只是他的错觉和过度幻想。
这种若即若离、暗流涌动的气氛,一首持续到晚餐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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