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的鼾声在木屋中有节奏地起伏着。我躺在硬板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掌心的蛇形纹路在黑暗中隐隐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游走。
窗外,月光照在雪地上,泛着幽蓝的光。那片老参地就在东南方向,小满的影子所指的方向。我不知道那里藏着什么,但我知道必须去。不仅为了爷爷,也为了解开这纠缠我们柳家三代的谜团。
悄悄起身,我借着月光整理行装。手电筒、匕首、爷爷留下的那半张符纸,还有那面人皮鼓——我终究还是趁老赵熟睡时将它取了出来。首觉告诉我,这东西会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推开木门的瞬间,凛冽的山风灌入屋内。老赵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我轻轻带上门,踏入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月光下的山林静谧得可怕。积雪没过膝盖,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格外刺耳。我按照老赵白天指点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东南方行进。
越往林子深处走,气氛越发诡异。树木的形状开始变得扭曲怪诞,枝杈像是干枯的手臂伸向夜空。雪地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痕迹,既不是兽踪,也不像人迹,倒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拖行而过。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眼前的景物突然一变。这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中央有几块天然形成的石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里的雪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脚印——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似乎有很多人曾在这里聚集徘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腥臭味,比那符纸上的气味更加浓烈。我握紧手电,光束扫过空地中央。那里的积雪似乎被人为清理过,露出黑乎乎的地面。
走近一看,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地面,而是一个巨大的焦黑色印记,形状正是一条盘踞的巨蛇!印记中心的土壤是诡异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透后又经大火焚烧。
这就是王三姑自焚的地方。
我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那焦黑的土地。刹那间,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
冲天的火光...一个女人在火中舞蹈的身影...她的掌心闪烁着血红色的蛇纹...三个无头的黑影从火中升起...爷爷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什么...
我猛地缩回手,冷汗己经浸透内衫。这些记忆不属于我,但它们如此真实,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叫我林老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强忍着不适,我开始仔细勘察这片空地。在焦黑印记的边缘,雪地下似乎埋着什么东西。我用手扒开积雪,指尖触到了一块硬物。
那是一块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己经褪色的字:“柳门罪人王氏之墓”。木牌下方,泥土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
难道王三姑就被葬在这里?
正当我沉思时,不远处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雪下蠕动。
我警惕地起身,手握匕首,缓缓向声音来源处靠近。那是一片低洼地,积雪格外厚实。声音就是从雪下传来的。
蹲下身,我轻轻拨开表层的雪。下面的雪竟然透着淡淡的粉色,越往下颜色越深,到最后几乎变成了血红色。而那蠕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在这血色雪层的下方。
我继续向下挖去,指尖突然触到了什么冰冷僵硬的东西——那是一只惨白的小手,从雪中伸出,五指微张,仿佛在无声地呼救。
我吓得猛然后退,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但那只手并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雪坑中。
镇定下来后,我重新靠近观察。那似乎是个孩子的右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蜡质感。更奇怪的是,手腕处没有断裂的痕迹,而是与地下的什么东西相连。
我再次动手,小心地清理周围的积雪。随着坑越挖越深,更多的部分显露出来——手臂、肩膀、最后是整个瘦小的上半身。
那是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双眼紧闭,面色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袄,己经有些褪色,但依旧整洁。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下半身还埋在土里,而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根须,像是人参的须根,但这些根须是暗红色的,仿佛有血液在其中流动。
我突然明白了老赵口中的“尸参”是什么意思。这女孩——很可能就是小满——己经与这片土地、与地下的参根融为一体了。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女孩交叠在胸口的双手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轻轻抬起她冰冷僵硬的手臂,下面露出一本小小的日记本,封面上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小满的日记”。
深吸一口气,我翻开了第一页。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让我如遭雷击:
“今天妈妈又哭了。她说只要听白蛇爷的话,用那个红印子按在柳爷爷给的纸上,我的病就能好。可是那个印子好烫,按下去的时候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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