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打扫战场！”
赵大山兴奋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打破了战斗后的短暂沉寂。
队员们从各自的隐蔽点冲了出来，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们迅速而熟练地开始收集战利品，这是游击队赖以生存的根本。
“队长，这边！一挺歪把子，还是好的！” “我这儿有三支三八大盖！” “弹药！好多弹药！”
喊声此起彼伏。对于武器弹药极度匮乏的游击队来说，这批缴获无异于一笔横财。
陈鹰从北坡上下来，默默地走到那名被他一枪毙命的日军军曹身边。他蹲下身，从尸体上解下一个牛皮子弹盒和一个小巧的望远镜。子弹盒里装满了黄澄澄的子弹，望远镜的镜片在阳光下闪着光。
“好东西！”赵大山走过来，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又递还给陈鹰，“兄弟，这是你应得的。有这玩意儿，你的眼睛就看得更远了。”
陈鹰没有推辞，把望远镜挂在了脖子上。他又捡起了那支被打死的机枪手的步枪，仔细检查起来。
这是一支保养得很好的三八式步枪，枪托上没有太多划痕，枪管擦得锃亮。陈鹰拉开枪栓，对着阳光看了看膛线，磨损很小。这显然是一支新枪。
他掂了掂自己手里的那支，又掂了掂缴获的这支，毫不犹豫地将两支枪做了交换。
“陈鹰兄弟，怎么换了？”路过的王铁柱好奇地问。
“这支枪更新，准头应该更好。”陈鹰淡淡地回答，一边说，一边熟练地调整着新枪的标尺。
对他来说，枪就是生命，差之毫厘，便是生死之别。
这次伏击，游击队缴获了九支三八式步枪，一挺歪把子轻机枪，还有两千多发子弹和几十颗手榴弹。最重要的是，他们无一人伤亡。
“发财了！这次咱们鸟枪换炮了！”马三炮抱着一箱子弹，笑得合不拢嘴。
“都别高兴得太早！”赵大山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命令道，“枪声一响，县城的鬼子很快就会有反应。咱们必须马上撤离！把能带走的都带上，尸体拖到山沟里埋了，把血迹都处理干净！”
喜悦的气氛立刻被紧张所取代。队员们手脚麻利地处理好战场，背上沉甸甸的战利品，迅速撤进了茫茫大山之中。
回到宿营地，己经是傍晚。
游击队里洋溢着一股节日的氛围。韩大娘带着村里的妇女们，用缴获的日军罐头和白面，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篝火旁，队员们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兴奋地谈论着白天的战斗。
“你们是没瞅见，陈鹰兄弟那两枪，真是绝了！”一个队员比划着，“‘啪’一枪，鬼子官儿就倒了。‘啪’又一枪，那机枪手也飞了！”
“是啊，比传说中的活神仙还厉害！”
陈鹰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论，他独自坐在角落里，用一块缴获的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新枪。月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冷峻，眼神专注而深邃。
李小武端着一碗肉汤凑了过来，坐在他身边：“陈大哥，你在想什么？”
陈鹰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轻声说：“我在想，什么时候能把枪口对准那个屠村的指挥官。”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李小武看着他，仿佛从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看到了尸山血海。他知道，白天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心里，燃烧着一团足以吞噬一切的复仇之火。
而他手中的那支三八式步枪，就是这团火焰的喷发口。从今天起，它将不再是一支普通的步枪，而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神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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